婚禮的地址,沒有特意選在別的地方,就設在了墨家的老宅。


    墨家的作風一向隱秘而低調,所以整個婚禮並不向外界公開,幾乎所有的記者都被拒在了門外……就連邀請的賓客,除了關係最為緊密的親朋好友,其他人也很難蒙混進來。


    正因為如此……


    婚禮的過程更顯神秘,也更令人向往和好奇!


    記者們絞盡腦汁、使出了渾身解數卻還是進不了婚禮的現場,又不甘心就這樣離開,便隻能架著攝像機守在小區的門外,一邊拍攝有幸參加婚宴的來賓,一邊興致勃勃地圍在一起八卦。


    “據說整個婚禮都是墨少親自參與設計和布置的,因為新娘喜歡下雪天,所以這場婚禮的主題就是‘雪’……但現在還沒到冬天,根本不會有雪啊……”


    “你還太年輕了!有錢人的世界你是不會懂的……還記得去年冬天的第一場雪嗎?”


    “記得啊!怎麽了?”


    “那是一場人工降雪,好像就是一個沒有透露身份的土豪,花了幾個億下的雪……人家一擲千金,就是為博美人一笑,真是又壕氣又浪漫……”


    “哇,聽起來簡直就像電視劇裏演的一樣,沒想到現實當中真的會有人這麽幹……”


    “話是這麽說,可是一碼歸一碼……今天的天氣這麽好,豔陽高照,不像是會下雪的樣子啊……”


    “是哦,這麽說的話那就不是人工降雪了?”


    “好神秘啊……別人玩過的把戲,墨少肯定不屑再玩,不知道他到底準備了什麽驚喜,突然好期待呢!”


    “可惜進不去,要是錯過了如此精彩的一幕,簡直就是人生的一大憾事啊!”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好奇……恨不得往背上插一對翅膀,直接飛進婚禮現場!


    而在城市的另一邊。


    莫微羽還在宮家精心打扮。


    原本婚禮現場設在了墨家,方便起見,她可以直接在墨家準備。


    但當初宮老爺子還在世的時候,就一直盼望可以親自送她出嫁,如今……老爺子雖然沒能等到這一天,莫微羽卻想完成老人家的遺願。


    所以,在和霍霆琛商量之後,兩人決定在婚禮當天,讓他來宮家接她,一同祭拜宮老爺子和宮素素。


    化完妝,換上了新娘的婚紗。


    莫微羽端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裏那個一身雪白的身影,心情不免有些複雜……好像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得太快,太夢幻了,讓人有一種不切實際的感覺,不是那麽的真實。


    但與此同時,心頭泛起的甜蜜卻又是真真切切的,仿佛幸福就在眼前,觸手可及。


    這個時候時間還很早,距離婚禮還有兩三個小時的樣子。


    霍霆琛應該已經在來的路上了,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到……莫微羽正要拿起手機,給他發個消息問一下,就聽到房門緩緩推開的聲音。


    聞聲,莫微羽眉眼一喜,立刻迴過了身。


    “霆琛……你來了!”


    話一出口,語氣中是掩不住的雀躍和歡喜!


    聽在耳裏如鈴鐺般清脆,卻讓人不自覺地生出了幾分悵然。


    “微微,是我。”


    輕啟薄唇,封季然推著輪椅緩緩行近,俊秀的麵龐上已經摘掉了白色繃帶,但還是戴著一抹眼罩,沒有摘下來。


    見到是他,莫微羽擔心他不小心撞到櫃子,立刻起身迎了上去,幫忙把輪椅推到了沙發前。


    “你怎麽來這邊了?婚宴的地點不是在墨家那邊麽?”


    封季然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開口解釋了一句。


    “你的婚禮,我可能參加不了了。”


    “啊?”莫微羽聞言一詫,反問道,“……為什麽?”


    “我要去一趟歐洲。”


    “現在嗎?”


    “對,再過一個小時就要上飛機了,所以提前過來……給你送上新婚祝福。”


    “怎麽這麽突然?”莫微羽一下子還是難以接受,“一定要今天去嗎?不能改個時間?”


    “我也不想今天走,但是我的眼睛可能撐不住了,本來我也想等到參加完你的婚禮再過去……不過醫生說我的情況比較棘手,如果再拖下去恐怕就真的治不好了,所以……抱歉,微微……”


    封季然的臉上戴著眼罩,瞧不見眼底的神色,隻能從他的口吻當中聽出幾分歉意和愧疚。


    聽他這麽說,莫微羽不由抿了抿嘴角,收斂了幾分神色。


    事關他的那雙眼睛,莫微羽縱然覺得遺憾,也不可能強行挽留……原本封季然一開始說他的眼睛一個月就能治好,沒想到後來惡化了,到現在也沒能睜開眼看清東西。


    他的眼睛是為了救她和霍霆琛才弄傷的,她就算不結婚也要將其放在第一位,所以自然不會強求什麽。


    微微一頓,莫微羽便又換上了微笑的表情,安慰道。


    “沒關係,你現在不是來參加了嗎?你能來我就已經很高興了……更何況,你的眼睛才是最重要的,哪能因為參加一場婚禮耽誤了?而且,到時候來了那麽多的客人,我還不一定能顧得上你呢……”


    封季然跟著笑了起來。


    “你這麽說就很讓人傷心了,好像是我自作多情似的……”


    “開玩笑嘛,別那麽小氣啦!”


    兩人又說笑了一陣,氣氛是難得的輕鬆和愉悅。


    到了快要離開的時候,封季然才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盒子,繼而將其遞到了莫微羽的麵前。


    “這是送給你的結婚禮物。”


    “嗯?是什麽?我可以……現在就打開看看嗎?”


    “現在不行,等到婚禮結束再打開吧。”


    “哦……”


    莫微羽點點頭,語氣很是乖順。


    封季然心尖微動,緩緩抬起頭來,正對著莫微羽的臉,像是在認真地看著她。


    “微微,新婚快樂。”


    “……謝謝。”


    感覺到莫微羽的唿吸輕輕撫上臉頰,封季然略微遲疑了片刻,還是問出了口。


    “我可以……最後一次,摸一摸你的臉嗎?”


    從今天之後——


    她就徹徹底底,是別人的新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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