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冷到骨子都仿佛在哆嗦的感覺,讓她如同置身於冰寒刺骨的冰窖。


    有那麽一瞬,仿佛唿吸都要停滯了一般,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從未像現在這樣,覺得眼前的男人如此陌生……陌生得仿佛是另外一個人,一個她從來都沒有見過、沒有接觸過,甚至沒有想象過的人。


    他是如此的邪惡,自私,而又冷漠。


    他的手指像是冰冷的蛇一樣纏上了她,在她細嫩的肌膚上激起一陣陣的顫栗。


    他的唇覆上了她的,用一種溫柔繾綣的姿態在她的唇舌間輾轉流連。


    她躲避、抗拒,甚至地憤怒地咬傷了他……他卻仿佛樂此不疲般,沉醉於這個狩獵者與獵物之間的遊戲。


    他像是一個惡魔,用一種極端殘忍地方式懲罰著她的‘背叛’,噬咬著她四處躥逃的舌……直至將她逼得無路可逃、無路可退,才稍稍鬆開了她,給了她一點喘息的空間。


    “微微……”


    男人低低地喚著她的名字,似是歎息般問了一句。


    “你為什麽就是不能乖一點呢?為什麽……總是要惹我生氣?”


    “我沒有……”


    終於。


    莫微羽似是承受不住一般,從唇邊泄出了三個字節。


    “你有,”霍霆琛纏著她的唇舌,不斷地索取,好似真的要將她吃下去那樣,恨不得就這樣把她融進自己的身體裏,“你總是惹我生氣,一次又一次……沒完沒了的。”


    男人的話音落下,莫微羽似乎放棄了掙紮。


    空氣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


    直到女人微涼的聲調再次打破了沉寂。


    “我沒有懷孕。”


    聽到這話。


    氣氛靜謐了片刻,霍霆琛才像是反應過來那樣,頓住了動作。


    他抬起頭,看到了莫微羽臉上冰涼的淚……一雙眼睛卻顯得十分空洞,不像是在哭的樣子,甚至也沒有明顯的悲傷。


    但她又確實是在流眼淚。


    大概是沒想到會把她弄哭,霍霆琛一時怔在了那裏。


    在他印象裏,她一直都是倔強而冷硬的,即便被他欺負得軟了身子,在他身下化成了一灘水……她的性子也還是充滿了鋒利的棱角,他靠得越近,就會把自己割得更痛。


    所以他才會說,他每次接近她,都是在飲鴆止渴。


    然而現在,他卻把她弄哭了。


    他不是故意的。


    他隻是……


    控製不了他自己。


    停下動作,霍霆琛抬起手,拿修長的手指輕輕刮去從女人眼角溢出的淚水……液體剛剛從眼眶淌出來的時候,其實是有溫度的,並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樣冰涼。


    他想擦掉她臉上的淚痕。


    可她卻像是怎麽止也止不住一樣……他越擦,她就流得越快,流得越多。


    他到底是歎了一口氣,收起了手,轉而低頭湊到她的眼睛,吻上她濕潤的睫毛,舐去她眼瞼上不斷湧出的液體。


    舌尖是味蕾聚集的組織,逐漸彌漫開淡淡的鹹澀,以及淡淡的苦味。


    那種傷心入骨的滋味,像是一路從舌尖蔓延到了心底,讓他的心髒跟著一下下抽疼……他到底是怎麽了?把他的微微,欺負成了這個樣子?


    說好不讓她受委屈,卻害她掉了這麽多眼淚。


    都是他不好。


    “微微……不哭了……”


    輕輕把女人擁入懷中,像是容易破碎的玻璃娃娃一般小心翼翼地環著,霍霆琛似是逐漸恢複了平靜……眼底褪去了陰佞的戾色,恢複到了尋常的模樣,仿佛從不曾那樣邪惡而冷鷙過。


    莫微羽沒有推開他,也始終沒有哭出聲來。


    她隻是無聲無息地淌著淚。


    甚至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哭,為什麽會流淚。


    隻是心髒一陣陣發緊,難受得要命……好像在那一瞬間,永遠地失去了什麽,但她也不清楚,到底弄丟了什麽才讓她覺得這樣委屈而傷心。


    霍霆琛擁著她輕輕地哄著,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別哭了……我不會再欺負你了,以後都不會了……”


    就算他想欺負。


    以後……


    也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莫微羽到底沒有哭得怎麽厲害,霍霆琛中斷了侵占、停下了動作,她的情緒也就逐漸恢複了一些……盡管沒有完全恢複平靜與鎮定,眼裏的淚卻是已經停止了流淌。


    “剛才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


    男人的聲音貼著她的耳際,語氣是極少會有的誠懇,好像真的是發自肺腑地向她認錯一樣。


    好像剛剛的那個人,不是他。


    莫微羽沒有迴話。


    沒有指責,也沒有原諒。


    又聽霍霆琛自顧自在她耳邊低語道。


    “宮銘和四爺是我叫來的,小芊派人找到了婚紗店那個女人的‘屍體’,一路跟著宮銘……在半路把人搶走了。”


    “之後我得到消息,又讓人截住了他們。”


    “因為這個,我才知道你才是那件事的幕後主使……”


    “但我那個時候生氣……並不是因為你猜測的那些原因,我隻是不想你為了報複小芊,一次次冒險把自己推上風口浪尖……就像剛剛那樣,萬一你不小心算漏了,就會摔得粉身碎骨、甚至屍骨無存!”


    “而我,也不是每一次,都恰好來得及趕到的。”


    “我跟你說這些,並不是想讓你體諒我什麽,你依舊可以討厭我、甚至恨我……但是,以後都不要再冒險了。”


    “也不要再跟小芊對上了,那樣對你沒有好處。”


    ……


    男人絮絮叨叨地在她耳邊說著,他的話一向少,也從來不會向她開口解釋什麽。


    這一次,卻一口氣說了很多。


    還主動‘坦白’了很多。


    但他這樣的解釋,又仿佛不是為了給自己辯解……甚至並不強求她一定要相信,僅僅隻是他在說,她在聽而已。


    莫微羽便也隻是靜靜地聽著,不去跟他爭論,也不想爭論。


    安靜的房間裏。


    男人溫和而略顯低沉的聲音緩緩流淌在空氣中,像是大提琴一樣深沉而複雜。


    莫微羽其實也沒有聽得很仔細,但又似乎記得很清晰。


    她聽到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如果我不在你的身邊,你要照顧好自己。”


    *


    【今天更新完畢,明天恢複晚上十點更新~~這段應該快要到尾聲了,答案也都會揭曉了~其實前麵一步步發展下來,都是有暗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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