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女人可憐巴巴的小臉,委屈得像隻紅眼睛的兔子。


    霍霆琛的一顆心頓時柔軟了三分,眼底帶著幾分微微的歉疚……剛才是他太衝動了,他不該這樣對她。


    明知道她心裏藏著很深的陰影,可是一想到那個男人,一想到那些事……他就控製不住自己,如果可以,他寧願時光倒流,迴到十年之前……讓他來承受這所有的一切!


    “你沒錯,錯的是我……”


    低下頭,霍霆琛親了親她的嘴角,又親了親她的眼睛。


    微啞的嗓音透著幾分磁性,低沉而撩人。


    “是我嫉妒那個男人,嫉妒他在你心裏的分量……我怕你迴到他身邊,把我甩得遠遠的。”


    說這話的時候,霍霆琛的眼裏一閃而過低落,那是莫微羽從未在他眼裏看到過的情緒,她以為這個男人永遠自負、霸道,唯我獨尊,有恃無恐。


    但沒想到,他也會嫉妒?也會覺得不安?


    微垂眼瞼,莫微羽動了動嘴唇。


    “我沒有……”


    見她否認,霍霆琛卻隻淡淡勾了勾嘴角,不以為然。


    “也許連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有多在意他,剛才在林子裏,你跑過去扶起他的時候……緊張得手都抖了!我從沒見你這麽怕過,你很擔心他不是嗎?”


    感覺到霍霆琛的視線筆直落在她的眼瞼上,莫微羽有些底氣不足,爭辯道。


    “誰讓你揍他,而且下手還那麽狠……他哪裏招惹你了,你要往死裏打?你明明知道我在找他……”


    說到這裏,莫微羽不免有些生氣。


    他前一秒才答應幫她調查,後一腳就瞞著她跑出去把人打到流血,要說他沒故意騙她,鬼都不信!


    看到莫微羽露出不滿的表情,霍霆琛不由伸手鉗住她的下顎,微微抬起她的頭,讓她的眼睛正正地對向自己。


    “我為什麽揍他?”


    扯了扯嘴角,霍霆琛輕嗤一聲。


    “昨天晚上如果不是他在背地裏搞鬼,借著壽宴把那些毒品弄進來,我怎麽會把你一個人留在院子裏?讓你被人打暈,還差點被燒死!”


    聽到他這樣解釋,莫微羽睫毛微微動了一下,反問道。


    “你打他,就是為了這個原因?”


    “不然呢?”


    ——當然,看到就想打,也是原因之一。


    見他是為了自己才動的手,莫微羽一下也不好責怪他什麽。


    又聽他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我也被他打了一拳,怎麽不見你關心我?”


    聞言,莫微羽一驚。


    立刻瞪大了眼睛,去檢查他臉上的傷勢!


    “他打你哪兒了?傷在了哪裏?怎麽……瞧不出來?”


    見她緊張,霍霆琛勾唇一笑。


    握住她的手,放到嘴邊親了親,口吻中夾雜著幾分無賴。


    “全身都痛。”


    莫微羽表情一滯,甩開了他的手,悶悶道,“……你又騙我!”


    霍霆琛學著她之前的語氣,語帶不滿。


    “誰讓你那麽緊張他?我才是你的男人,以後除了我之外……不許離別的男人那麽近,尤其是桑夏!”


    莫微羽眸光暗了暗。


    靜默了一陣,她才低語出聲。


    “我剛才……是看他流血了,才會那麽緊張。”


    “他以前為了保護我不被欺負,經常打架打出一身傷,有一次對方直接操起一塊石磚拍到了他頭上!那麽大塊的磚頭一下就碎了,他流了好多血……滿頭都是血,差點死掉!在醫院裏昏迷了整整一個星期才醒過來……”


    “所以,我見不得他流血……看到他這樣,我就會忍不住想起那個時候的事,我太害怕了!”


    ……


    感覺到莫微羽不自覺地輕顫了兩下,霍霆琛立刻打斷了她的話。


    伸手將她擁入懷中,緊緊地抱著。


    “別說了,以後不會發生了……”


    “嗯。”


    莫微羽靠在男人堅實的胸前,輕輕地點了點頭。


    霍霆琛低頭吻著她的發絲,眸光晦暗莫名。


    他知道十年前的事給她帶去了很大的傷害,但沒想到……在她心裏留下的陰影,會這樣深!


    那就像是一根深深紮在她心頭的刺,稍微碰一下,就會疼得厲害,如果連根拔出……恐怕就是撕心裂肺,鮮血淋漓的疼。


    他該拿她怎麽辦?


    夏思綺答應了不會告訴她,桑夏也說不會讓她知道……但是事實擺在那裏,他能瞞她現在,真的可以瞞她一輩子嗎?


    薄唇輕翕,霍霆琛到底還是沒能忍住。


    開口問了一句。


    “微微……你愛桑夏嗎?”


    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麽問,莫微羽身體微微僵了一下。


    迴答卻是很幹脆。


    “不愛。”


    桑夏對她很好,但是她一直把他當成親人看待,更何況發生了那麽多事,他們之間早就已經不可能了。


    聽她迴得篤定,霍霆琛心頭微溫。


    默了片刻,又聽他繼續問道。


    “那你愛我嗎?”


    聞言,莫微羽心頭一怔,一下子不知道怎麽迴答。


    她其實不太清楚自己對霍霆琛的感情,他們兩個從一開始……就是他在強取豪奪,她的處境太被動了,所以很難看清楚自己真實的想法。


    她隻知道,她的情緒沒有像他那樣激烈,她也不想欺騙他。


    沉寂了一陣,見莫微羽始終沒有迴答,霍霆琛不由垂下眼瞼。


    眼底的眸光黯了幾分。


    “我知道了……”


    他坐起身,下了床。


    慢條斯理地穿上衣服,一顆一顆扣上紐扣,動作沒有急躁,但也沒有太多的留戀,就像是平常任何一個早晨那樣……他穿戴整齊,一絲不苟。


    連袖口都拉得平平的,一副衣冠楚楚的禁欲模樣。


    莫微羽靠坐在床頭,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屋子裏靜默無言,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直到霍霆琛轉過身,邁步就要離開,莫微羽才忽然低低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霆琛……”


    聞聲,霍霆琛步子微頓。


    但沒有迴過身來。


    等了許久,也不見她再開口說些什麽,霍霆琛垂著濃密的眼睫毛,在眼瞼下方投射了兩道暗淡的陰影。


    就在他再次邁開腳步,打算離開房間的時候,莫微羽卻突然靠近他的身後,從後麵伸手環住了他的腰,把臉頰輕輕地貼到了他的背上。


    悶悶道。


    “別走。”


    霍霆琛陡然僵直身體,又聽她低低罵了一句。


    “壞蛋……你就知道欺負我……”


    霎時間,男人的嘴角不可自抑地上揚成了一個淺弧。


    眼底下的笑意,便是想藏也藏不住。


    就在兩人緊緊靠在一起的時候,房門突然被人急促地敲了兩下!


    ‘叩叩叩!’‘叩叩叩!’


    緊跟著是山莊裏的仆人驚慌的喊叫!


    “霍少,出事了!老夫人突發腦梗,情況非常危險!太太讓您趕緊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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