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我去告你……”林靜雪再也坐不住了,隻得在項澤徐走之前與其撕破臉加以威脅。


    “告吧。有本事你去告。頂多一個生活作風的問題,放現在根本就不是問題。我不怕告訴你,如果不是有人捏住了我的死穴,我根本就不可能棄政從商。如果不是因為我後台硬,我現在也該蹲在牢裏了。你告我?!怕你沒告倒我,先被我捏死了。我提醒你一句,你屁股並不幹淨,我想捏死你太容易了一點。隻不過捏死你,我嫌手髒!”將兩百塊錢直接砸到了林靜雪的臉上,不等服務生過來買單,項澤徐直接拉門走出餐廳。


    林靜雪眼睛睜得大大的,她簡直有些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共產黨員說出來的話,也不敢相信這個人竟然在龍山執政七年多……


    當然,從他幹得那些齷齪事其實早就可以猜出,這個人真的無恥到了極點。可是林靜雪,你怎麽就猜不出,他能這樣對你呢!你付出的,不僅僅是個人利益,甚至是全家的利益……


    妹妹迴去以後都像瘋了一樣,不說話不吃飯,把爸爸媽媽急地就差去跳河了。幸好她的老師上門來看她,也不知道跟她說了什麽,最後提出讓她暫時去老師家住幾天等錄取通知書,她才終於活了過來。也幸好她被一所還算不錯的高校錄取了,現在終於離開家了,也才讓林靜雪看不到妹妹的崩潰樣,也就沒有了以前那麽內疚。


    現在項澤徐說翻臉就翻臉,把她林靜雪及林靜雪全家當什麽了!


    林靜雪雙手握緊,指關節泛白,緊緊抿著嘴唇,一心隻想著要怎樣報複項澤徐這個衣冠禽獸!


    顧如雪這邊的飯吃完了,正好接到俞行光的電話問她在哪、在幹什麽。


    “我剛剛在外麵吃完飯,正準備迴家。”顧如雪實話實說。


    “跟誰在外麵吃飯?!”俞行光又問。


    “同學啊,程露,你見過的吧。”顧如雪邊買單,邊衝著程露笑了笑。


    今天有點不對勁,怎麽了,難道俞行光還懷疑她跟什麽不能在一起吃飯的人一起吃飯?!


    “別在外麵瞎吃飯。還在政府辦公室工作呢,一點政治敏感性都沒有。八項規定出台了,知道嗎?!下周上班了好好學習一下文件精神,別成天隻顧著跟同學朋友吃吃喝喝。就算不是公務接待,吃什麽飯、跟誰吃飯都得注意!”俞行光剛剛吃了工作餐,把雙腿敲在辦公桌上閑閑地調侃著他心愛的小妻子。


    “什麽啊。我跟女同學吃飯,我買單,怎麽不行了!我又沒吃公家的,也沒吃別人的。你嚇我啊!”其實上周也聽說了八項規定之事,顧如雪還算有所耳聞,隻是不知道俞行光會把生活中的點滴小事都拿出來當事說。


    “嗬嗬……都這麽大人了,怎麽還跟以前一樣,一逗就急啊!”俞行光見顧如雪急了,自己又鬆起來笑了。


    “哼!每次講話都像是領導視察一樣。你就是龍山的領導,不是我領導。”顧如雪雖然嘴巴上是這樣說著,其實一直被俞行光領導著也沒覺得有什麽。


    “哦,現在是處級幹部了,不受我領導了是吧。快迴去管兒子去吧,一會兒跟我視個頻。”俞行光逗完了老婆,又想逗兒子了。怎麽每個加班的周末,他都這麽想怡景的家呢!


    算算,跟顧如雪結婚也有幾年了,怎麽一點也沒覺得這樁婚姻平淡無味呢!


    不得不說,顧如雪這幾年是有很大變化的。譬如以前跟他去爬個山就覺得興奮不已,而現在跟自己還跑了幾個地方,包括前不久還跟著他去香港轉了一圈,也算是見不了少世麵了。


    以前在家在外總一身衣服,掉幾個扣子都得著急找,生怕第二天沒衣服穿。而現在不知道是生活條件變好了,還是有俞行芬時不時給她買這送那,她的衣品也是在這幾年內上升了不知道多少個檔次。


    以前一談男女之事就臉紅,現在還知道用情趣內衣來調解生活……


    可是不管她怎麽變,俞行光總是有驚喜,總是覺得更加喜歡的緊。看來他的這個小妻子,真的算是挑對了。


    有時候婚姻不僅僅是門當戶對,相互吸引也太重要了。


    四個月後,入冬。


    俞行光主持的各項工作又開始進入緊張地年底總結和迎檢,而顧如雪依然是常規性的哪裏有突發事件就出現在哪裏撲火。


    在大家都淡忘了項澤徐這個人的時候,全省黨委工作會議在怡景召開,各地的黨委書記都需要參會。而站在省直機關會議中心門口簽到的時候,俞行光意外地遇見了項澤徐。


    據說剛剛下的文,項澤徐的工作又變動了,被安排到了五湖市任市委書記。


    這樣的工作變動實在是太突然,也太出乎所有人之意外。


    當初從龍山到企業,不管知不知道內情,大家都猜出項澤徐一定是出了大問題,而他強大的背景是出於保護他,所以才被安排到企業躲避風頭。


    大家都猜,他的政治生命就算到此結束了,不會再出現翻盤的結果,就在企業高薪養老了。


    隻是沒想到,才短短四個多月,他竟然就翻了盤,重新站到了政治舞台之上,再一次開始了他的政治人生。


    整個省內,恐怕隻有項澤徐一個人有這樣強大的背景和本事吧!


    會場外,大家客套著、問候著,同時也相互猜疑著……


    俞行光隻是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唿,然後步入會場。


    他第一次感到,這項澤徐真的是一個非常強勁的對手。也深深地感受到,他與項澤徐之間,會再一次翻湧起更大的風浪。


    入座後,俞行光才看到,身為山區的龍山市竟然與身為湖區的五湖市桌牌放在一起。也就是說,他的旁邊就是坐的項澤徐。


    因為項澤徐重返政治舞台,所以站在會議室門口與這個那個都打了招唿才進來。好像早就知道自己的位置一樣,根本就沒有看座次安排表,直接走了過來,在俞行光的身邊坐下。


    會議由省委秘書長主持,之後由省委書記親自講話……


    俞行光邊看著會議材料,邊偶爾用筆劃出了一些重點,不一會兒胳膊被項澤徐撞了撞。


    “你以前在五湖的南湖縣工作過,對於五湖應該比我熟,其實應該讓我繼續留守龍山,你到五湖工作就對了。”會場上偶爾有些小話是正常的,項澤徐小聲打著哈哈。


    本來以前在一起工作一起搭班子的時候,俞行光就不怎麽看得上項澤徐這種人。但他重返政治舞台,不理又不好,隻得應付幾句。


    “哪裏哪裏。項書記在基層工作經驗豐富,在哪裏都能做得有聲有色,是我這種省直部門下來的人不能比擬的。”俞行光謙虛了幾句,然後又低頭看稿。真的是不能換位置,不然一句話都不想跟項澤徐浪費。


    “都說在基層工作是做實事的鄉鎮幹部,在省直工作是玩心思的城裏幹部。以前不覺得,現在終於明白了。”似乎就是要讓俞行光把他是省直部門下來的這個身份晾出來,項澤徐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初露鋒芒。


    “是嗎?!我倒聽說在基層工作的是敢於出手的實幹家,在省直工作是紙上談兵的文弱書生呢!”俞行光大致也聽出了項澤徐的用意,但他並不怕事,單單迴敬了一句。


    “嗬嗬……那說明你在龍山的這兩年,收獲真是頗多啊!既玩懂了紙上的那一套,又敢於出手了。不過基層這個地方,還有很多你不太懂不敢碰的東西,慢慢學吧。學的時候別忘了,不管學什麽都要交學費的,有時候學費是血也是淚。”項澤徐鼻子哼了哼,算是向俞行光下了貼子和戰書,他們之間這一仗,絕對是在所難免。


    其實項澤徐到現在也不知道是誰對他下手了,隻不過整件事情俞行光是收益最大的人。所以,項澤徐一重迴政治舞台,第一個想針對的人便是俞行光。另外,整個龍山的那套班子,其實他一個都不會放過,不過是需要時間一個一個來而已。而俞行光,現在就被他列為第一個需要對付的人。


    “是吧。看來還需要進一步向項書記學習了。”俞行光簡單地應付了一句,然後皺了皺眉頭低頭看會議材料,表示不再與其對話。


    後麵的會議時間,項澤徐也不再騷擾他,與他另一邊的書記進行“親密”交談去了。


    散會後,俞行光從會場出來,隻覺得剛剛會場上的氣氛特別悶、特別堵。


    因為下午還有會,沒有打電話直接迴家簡單吃了個飯,然後繼續開會。


    而剛好今天,途經怡景段的高速公路發生了重大車禍,顧如雪已與一眾同事趕往了車禍現場處理,與俞行光同在怡景也錯過了見麵。


    忙完已到了晚上。給俞行光電話才得知,他已連夜趕迴了龍山。


    本來準備迴家管孩子,卻又意外接到了範慈希的電話。


    範慈希在電話裏左右糾結,一定要約顧如雪見麵。可是顧如雪如果不是因為工作,晚上一般是不會出門的。所以約了範慈希在家一起吃晚飯,正好也不耽誤她看管孩子的時間。


    範慈希隻得答應,叫了出租車直接跑到了顧如雪的家裏。


    這次範慈希捂著肥大的羽絨服,把自己纖瘦的身體包裹的什麽也看不見,就露出一張蒼白的巴掌小臉。


    好像自從範慈希不做記者後,每次出現都是光彩照人的,而且從來都是畫著小淡妝。可是今天,又沒身材又沒臉蛋,並且顯得十分焦慮和憔悴。


    “希希,你今天有口服了。今天中午老俞迴來了,我媽專門燉了羊腿湯。你選嚐嚐。”說著,顧如雪拉範慈希坐下,給她盛了一碗熱湯推送到她麵前。


    用手示意家裏有暖氣,讓她可以把肥大的羽絨服脫了,可是範慈希搖了搖頭,好像身上哪裏都難受著,而羽絨服是她的防護盾牌,脫不得。


    也隻得作罷。讓媽媽把小老虎帶到一邊去喂飯,然後拉著範慈希陪她聊天。


    “我懷孕了。”在顧如雪東的西的扯了好久之後,範慈希終於開口講話了。隻是這句話,把顧如雪的下巴都差一點驚了出來。


    “什、什麽?!那……孩子是誰的?!”顧如雪覺得自己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所以有些暈乎。


    一邊給小老虎喂飯的媽媽,也驚訝地投來了目光。


    這丫頭,腦子想什麽呢!人家懷孕了,問孩子是誰的,不是她老公的還能是誰的?!如果這孩子不是她老公的,女兒怎麽能跟這樣的人交往做朋友呢!


    現在的社會,顧媽媽真是有些不懂了。


    “我不知道啊。所以我害怕。”範慈希說到這裏,一口沒吃的幹脆落起淚來。


    “哎呀,你別哭了,你哭得我也好亂啊。你自己想想啊……”這種事情,顧如雪該怎麽幫?!


    “我一直在吃避孕藥,怎麽就懷了呢!我也很想知道是誰的。你知道的,如果是曲的,肯定是不能要的。他每次那個的時候,都要吃藥。就算我願意留,敢留嗎?!不怕是畸形兒嗎?!如果我知道是小波的,肯定會留,可是我一直在吃藥,難道沒有影響嗎?!所以現在……好像是誰的都不能留啊。”範慈希有些語無倫次了,一下抿嘴一下哭,好一會兒才讓自己鎮定下來。


    “你別急,讓我想想啊!”顧如雪搖了搖手,然後自己端起麵前的湯碗喝了幾口熱湯,算是給自己鎮定,然後認真想了想。


    “你先吃兩口吧,讓我慢慢想。”可是……顧如雪從來就不是什麽聰明的人,才想了不到一分鍾,又把範慈希麵前的湯往她麵前推了推。


    “顧姐,我真的吃不下。你還是快點幫我想想吧。”範慈希又哭了,哭的梨花帶雨的樣子,把顧如雪越哭越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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