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了,很好了。你知道的,大院裏的年輕人當中,塗近遠算是特別有上進心,特別有能力的一個。性格也好,不管跟誰都是一幅好好先生的樣子。家庭條件也不錯,有房有車,又是家裏的獨生子,而且他父母都是退休下來的公務員,養老問題對於他來說也不是問題。特別是他的年齡也好的,三十歲出頭,正好大我們兩歲。你知道的,三十歲過了還沒戀愛的男人太少太少了,而像我二十**還沒男朋友的也是少之又少……”說話間,兩個人東西吃的差不多了。程露剛剛讓服務生把餐盤撤下去,塗近遠就過來了。


    “我還以為你到門口會打電話問哪桌呢!”顧如雪和程露都起身讓座,而塗近遠卻選擇坐到了顧如雪這邊。


    顧如雪忽然發現自己剛剛不對勁,幹嘛起身讓座啊,不然塗近遠明明可以坐到程露那邊的。


    哎,原諒她這個初入紅娘界的女人吧,真的是沒有經驗啊沒有經驗。


    “有兩位美女在,氣場這麽足,還用打什麽電話!”塗近遠嗬嗬一笑,落座後又讓服務生上了一份堅果冰淇淋船。然後親手分送到顧如雪和程露的小碟當中,惹得程露有些臉紅心跳的。


    “跟著領導跑,年年有進步。現在都不怎麽理人了啊!”顧如雪也是相當不好意思,連忙吃了一口冰淇淋後掩飾自己緊張的心情。


    “哪有。是顧主任高升了,就不理我們這些小科級幹部了。”這話別人說可能是寒磣人,可是由塗近遠說出來,大家都覺得沒什麽。


    “你吃了沒有?!要不要點一點主餐?!”程露終於加入了談話。


    “不用,剛剛在食堂陪秦書記用餐了。我跟你們一起分吃冰淇淋吧。”這隻堅果冰淇淋船真的不是一般的大,三個人也不一定能吃完,現在又隻是初夏,所以塗近遠很合時宜地取了勺子給自己也盛了一點。


    “顧如雪,你們是在做信息的時候認識的嗎?!怎麽叫了他過來啊。”明明是程露讓顧如雪把塗近遠叫過來的,可是一緊張,程露又把顧如雪給賣出去了。


    吐了吐舌頭,向顧如雪送去求救的小眼神。


    “不是。我們倆早就認識,以前是區計生站的同事。咳咳……很久都沒聯係了。那個……不是你也剛剛做了領導秘書嘛,所以聊起來就給塗帥哥電話了。”真是結結巴巴啊結結巴巴,顧如雪本來就不是個善於說謊的人,可是為了圓程露的話,隻得把責任往自己的身上攬。


    “嗬嗬,沒有影響塗科長見女朋友的時間吧。”程露馬上機智接話,探塗近遠的口鋒。


    “你也在給領導做秘書,應該知道秘書基本上沒有自己的時間的。特別是像我們這樣到現在沒結婚的,估計連戀愛的時間都沒有。”塗近遠嗬嗬一笑,但聰明如他,馬上明白了顧如雪今天貌然打電話過來的目的。


    對麵這個姑娘是不錯,一雙大眼睛很來神。口碑也聽說不錯,能說能寫,目前袁書記還算滿意。隻不過,他不來電。


    他還是喜歡像顧如雪這樣,說不到三句話就臉紅,不管怎樣都一幅性格軟塌塌的樣子。


    “哎,同是天涯淪落人啊。我們都是那種忙起工作來沒有戀愛時間的人。”程露故意低低歎了一句,然後伸腳碰了碰顧如雪的腳,示意她又要開口了。


    “呃,那個……其實塗近遠,你想找什麽樣的女孩子啊!說我聽聽,看看我身邊有沒有什麽女孩子正好附和你要求的。”顧如雪被程露一提醒,馬上就接話。隻不過,真的好生硬啊!


    “我以前告訴過你啊。你忘了吧!”塗近遠當然知道顧如雪是什麽意思,不由一笑,留了一句話讓她自己想去。


    其實還在區計生站的時候,塗近遠就告訴過她,他喜歡她這種類型的。


    現在,她還問。


    “咳、咳……真是不記得了。那個,其實你們……”顧如雪越結巴臉越紅,都不知道該怎麽繼續下麵的談話了。


    “我過三十了,但我還是想找二十五歲以下的。現在這個社會你知道的,太複雜太浮躁,好多女孩子從學校一出來就不再單純。相親戀愛什麽的隻會看對方的條件,根本不是從感情出發。二十五歲以下的基本上是剛從學校出來不久,還沒有完全沾上這個社會的俗氣,所以我比較喜歡年齡小一點,思想比較單純一點的女孩子……”不等顧如雪把“你們”後麵的話說出來,塗近遠馬上打斷。


    其實他並不是一定要找二十五歲以下的,隻不過打斷對麵程露的想法而已。


    真的不是塗近遠吹牛,且不說外麵有多少姑娘主動追他,就光是大院裏的未婚姑娘,沒有一個不對他有意思的。


    他真的不明白,當年顧如雪到底是哪裏看不上他了。


    程露一聽,一雙大眼睛就垂了下去。


    她明白了,塗近遠說這麽一堆話,不過是在拒絕她,讓她打消對他的想法。


    而今天赴約,不過是念在與顧如雪的舊同事感情,也並非其他。


    “看來男人就是專一啊。不管什麽年齡的男人,永遠隻喜歡二十五歲的女孩子。像你這樣說,我的好閨蜜真的不好嫁了。”說著,顧如雪拋了一個眼神給塗近遠,告訴他剛剛他的話說得有點過了,讓程露有點難受。


    “也不是啊。程科長很優秀的,辦公室很多男同誌在追。不過估計程科長眼光很高,看不上而已。剛剛我說的也隻是代表我個人觀點,並不代表全部男同誌。說的不對的地方,還請兩位美女多多包涵啊。”而塗近遠看到了顧如雪的眼神,嘴上說的跟心裏想的完全兩迴事。無奈地衝顧如雪聳了聳肩表示,她再難受他也沒辦法,這真的就是事實。


    “我家寶寶還很小,我得快點迴去了。要不你們聊,我先走一步,下一次再約?!”靜坐了一會兒,顧如雪覺得有些尷尬,想來想去決定起身告辭,把時間和空間單獨留給塗近遠和程露。猜想,如果讓他們倆單獨待一會兒,是不是效果就會好些。


    程露連忙抬起頭衝著顧如雪點了點,表示顧如雪這個建議真的相當好。


    其實顧如雪幫她把塗近遠約出來就已經很不錯了,剩下的確實是該她自己努力爭取了。


    “我時間也不多了,怕秦書記提前出來。這樣,今天我買單,以後有時間再聚。”可是,塗近遠也跟著起身,與顧如雪在前台搶著買單。


    顧如雪當然搶不過塗近遠,最後無奈地與程露並肩站著目送買過單的塗近遠離開。


    之後,顧如雪和程露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像鬥敗了的公雞。


    “不怕不怕。你說,還有誰不錯的,我再給你約。”想了想,顧如雪拍了拍程露的肩膀安慰她。


    “什麽啊!這是我第一次主動約男生,就這麽失敗,心裏有陰影啦!”程露閉上眼睛撫著額頭,心裏好不痛快。


    “那怎麽辦啊!”顧如雪也沒有辦法,細想剛才她真的很盡力了啊。


    “不行。我就喜歡塗近遠!我非要追塗近遠!!”想來想去,程露咬牙切齒。


    “妹妹,強扭的瓜不甜啊。”還是第一次見程露這樣大膽表露心機,顧如雪在一邊弱弱地強調。


    “我不扭,怎麽知道那瓜甜不甜?!我非要扭,你幫不幫我!”程露側目瞪著顧如雪,讓顧如雪馬上表態。


    “幫!一定幫!”顧如雪連忙表態,兩個女人這才從西餐廳往外走去。


    隻是顧如雪心裏一點底也沒有,這種事情難道不需要相互看對眼才行嘛,這種忙怎麽幫啊……


    怡景的應急工作剛起步,就得到了省政府的高度肯定。


    作為工作業務骨幹的顧如雪,被全省各地、市作為“專家”邀請,針對如何作好政府應急工作作巡迴講課,而龍山市也在其中。


    顧如雪一直就是站在工作最前沿,什麽事情都是親自抓,對於新聞係畢業的她來說,講課這種理論聯係實際的事情,真的是手到擒來。


    當然,能再有機會去龍山“騷擾”俞行光,倒是顧如雪最開心的事情。


    這次巡迴講課“專家組”由省政府辦公廳的應急辦副主任牽頭,由省政府辦公廳的應急辦一處長、市政府辦公室應急辦的顧如雪及另一副主任作為“專家團”主講形成。巡迴講課擬定時間為十五天,休息一周後再十五天,每個地方差不多是落腳兩到三天。如果期間遇上突發事件,臨時可改變行程再迴來處理。


    由於私心,顧如雪打算在龍山停留三天。


    去之前,顧如雪第一次隱瞞了自己的行蹤,並沒有告訴俞行光。


    直到她到了龍山,晚上站在龍山市政府的大樓前給他電話,俞行光卻在電話裏淡淡地一笑。


    “床都鋪好了,就等你了。”沒想到,俞行光在電話那頭笑。


    “你怎麽知道我來龍山啦。”顧如雪嘟起小嘴,哪怕電話那頭的俞行光根本就看不到。


    “這是一次全省的大型活動,你說下麵的工作人員要不要給我報備呢!現在是讓我下樓來接你,還是你自己主動投懷送抱?!”俞行光立於家屬樓前,看著前排的辦公樓,其實根本就看不到顧如雪的影子。


    但是他知道,顧如雪應該就在這辦公樓附近。


    “你來接我!”不知道怎麽的,顧如雪忽然想到了第一次去南湖找俞行光的情景。


    那個時候,他自己先上樓,然後再讓她過一會兒上去,生怕被別人看到。


    現在,怎麽還不抓緊時間向他撒嬌呢!


    “可是我感受到你氣場就在附近呢!這麽近還要接?!喲,當了副處長了,駕子大了呀。”嘴上這樣說著,俞行光卻還是取了鑰匙下樓。


    這丫頭,是在向他撒嬌呢!


    以前她都沒這麽嬌氣的,現在真是越來越……


    不過,正合他的胃口。


    “哼,讓你接是因為我是你老婆,是你兒子的媽媽,別扯遠了!”其實來龍山來了兩次了,可是一次是在度假山莊,一次是在外麵的酒店,還一次都沒去過他的住宅。


    雖然並不會高級到哪裏去,可是那是他現在的家,對於顧如雪來說還是很有些期待的。


    “是、是、是,我來接我老婆,接我們家小老虎的媽媽。”俞行光邊走邊收線,笑意正濃,卻看到另一條道上站在路邊的兩個女人。


    俞行光走在路燈下,而那兩個女人卻站在路邊的花壇內側。


    其中一個女人俞行光有印象,是那個找他安排工作的林靜雪,而另一個……看上去很小,不知道是學生還是其親戚。


    俞行光隻是掃了一眼就收迴了目光,就好像沒看到一樣。對於久經官場的俞行光來說,其實不用猜也能知道她們在幹什麽。


    “老公!”顧如雪遠遠就看到了向她走來的俞行光,待近了,小聲且親切地挽起他的胳膊。


    “矜持一點,現在是在外麵。想要多狂野,待會兒看你表現。”俞行光輕輕推下扶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然後拉起她的,在她耳邊小聲耳語一段,一笑,然後帶著她往裏走去。


    “你上班可真近啊。家屬樓就在辦公樓後麵啊。”顧如雪撒嬌的伸手扭了扭俞行光的胳膊,然後大大方方地由他拖著往裏走。眼睛,自然是四處看著,然後……也看到了站在黑暗中花壇裏麵的兩個女人。


    “對啊。可是再近再方便,也不過是個落腳地,不是長久地,總歸是要離開的。”俞行光拉著顧如雪想要繞開那兩個女人,不過……算了,看到就看到吧。也許一會兒,她也能知道這兩個女人在這裏幹什麽。


    “可是就算你離開龍山,也不是馬上迴怡景吧。是不是非要等到你退休,我們一家人才能在一起啊。”每一次重逢還未分享,顧如雪都會有些不舍及傷感。


    “距離產生美,我們這樣有什麽不好的?!”說話間,俞行光已帶著她上至自己的宿舍。


    是個三室兩廳,裏麵定期有鍾點收拾,大致還算不錯。


    可是顧如雪一來就覺得這個東西放在這裏不好,那個東西放在那裏不好,伸手就要取圍裙給他收拾。


    好不容易才聚在一起,俞行光哪裏肯浪費時間,況且她從見麵晚宴下來找他,已經是晚九點了。


    關上門窗,拉上窗簾,俞行光化身為狼,捉著顧如雪就是一番的雲雨。


    顧如雪本來就不是特別開放的人,隻能在俞行光的身邊哼哼嘰嘰隱忍著,將那一室的濃稠愛意由著俞行光推散開去。


    盛夏本來就有些熱,兩個人身上蒙了一層薄汗卻都懶得去洗浴室衝洗,就那樣相互咬著耳朵,也覺得特別親熱。


    可是片刻,忽然聽到隔壁好像發生了一些撞擊聲,然後有個女聲在哀求“姐姐、姐姐、救救我、救救我……”


    然後,沒有了聲音。


    顧如雪本來心情蠻好的,但是……


    “你隔壁住著誰啊。”窩在俞行光的懷裏,顧如雪還是問了句。


    “這聲音不是隔壁的,是樓上項澤徐家裏的。”俞行光感覺沒有了興致,拉了一邊的薄被蓋住兩個人,然後一手摟著顧如雪一手枕著自己的頭。


    “項澤徐?!是書記嗎?!為什麽他家會有這樣的聲音?!”顧如雪想了想,還是想不出原因,於是打皮沙鍋問到底。


    “沒辦法,他有這個興趣。”這種事情其實很平常,在俞行光看來見怪不怪了。


    “什麽啊!你們下麵怎麽這麽亂啊!你快點給我說清楚,不然不讓你在這裏工作了。”顧如雪似乎也猜到了什麽,可是如果不是真的聽到,真的不願意相信堂堂市委書記,竟然會……


    如果市委書記是這樣,那俞行光呢!


    而且看到他習以為常的眼神,顧如雪覺得很是有些難受。


    “剛剛你在來的路上應該也看到了,花壇裏站著兩個女人。其中一個是項澤徐的姘頭,另一個……可能是這個姘頭帶來送給項澤徐的。其實不是下麵的風氣不好,要怪得怪下麵的女人也真是不得了,為了那一點點的進步和官職,什麽都肯賣、什麽都肯犧牲。”俞行光倒不是怕顧如雪真的不讓他在這裏工作了,而是覺得這種事情也沒什麽可隱瞞的。這就是社會,這就是現實。


    “項澤徐沒老婆嗎?!”可是顧如雪也沒聽說啊!而且這個項澤徐竟然把姘頭都帶家裏來了,這也太明目張膽了一點吧!讓顧如雪完全不能消化。


    “有。他把孩子送怡景去讀書了,他老婆陪讀。大概一個月迴來一次,有時候兩個月迴來一次。其實他在這裏做什麽,誰都知道,不一定他老婆不知道。隻不過,他老婆更看重孩子吧。”俞行光如實迴答。


    “有沒有人向你犧牲色相,騙取進步和官職啊?!”顧如雪起身趴到俞行光的身上,指著他的下巴逼問他。說實話,顧如雪也與他是兩地分居,這些擔心不完全是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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