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而是……對了,你說周雪到底是什麽人?!顧如雪的姑姐也就是俞市長的姐姐,她這樣身份的人怎麽可能會害人?!而且我剛才看到她本人,覺得她頂多就是很清高的樣子,但並不像壞人。”孫寧迴憶了一下,兩個人邊走邊八卦。


    “壞人臉上會寫壞人兩個字告訴你嗎?!”說實話,今天不過是因為以前朋友同學一場,所以應付一下場麵而已。可是真沒想到會遇上像俞行芬這樣的人,又聽到周雪每天晚上的另一麵……


    “周雪的臉上其實也沒有寫好人和壞人,而且她這麽一直憎恨一個人又不找人家說清楚,這算什麽?!我怎麽覺得像古時候後宮之爭用針紮布娃娃的感覺呢?!”把周雪一細想,孫寧隻覺得全身發毛。


    “人家的私事怎麽會跟你說?!你不要亂猜了。”說實話,與孫寧這樣白癡的人交往確實是一件很省心的事情,可是她真的愉快嗎?!說不清,程露隻覺得今天特別的冷。


    “可是我的情況你們都知道,你的情況我也都知道,就是她的情況永遠對所有人都是謎,這還不奇怪嗎?!我忽然覺得顧如雪就是內向一點,肯定沒有周雪說的那樣壞。真正把別人往壞處想的人是周雪,她故意挑撥我們鐵三角的關係。”孫寧想到什麽便說什麽,完全沒有顧及程露的感受。


    “你神經啊!當初可是你說周雪是心理輔導老師,她的話特別對,現在又說……”其實孫寧說話哪來的份量,關鍵是程露也覺得周雪說的特別對。


    “真的,我覺得我們真的應該冷靜下來,我覺得顧如雪不是壞人。起碼我跟她認識了兩年,一點也沒覺得她哪裏壞,怎麽遇上周雪,她就那麽壞了?!我看壞的人不是顧如雪,而是被周雪說壞的。”想了想,孫寧第一次挑戰自己懷疑到了自己的心理老師。


    “行了行了,快點走吧,今天好冷,再繼續在外麵晃一會兒我鐵定感冒。”攏了攏外套,程露快速向前走去。


    其實、她也開始懷疑那個周雪了,可是現在大家都是成年人,如果懷疑她就是說明自己笨,而她自己怎麽願意承認呢?!


    “舅媽,舅舅找你。”握著顧如雪床頭的電話,升升乖巧的衝著顧如雪喊著。


    “升升乖,你自己跟舅舅說話,我頭疼,不接電話。”顧如雪半躺在床上,側身看了看升升,然後微微一笑。是的,她不想接他的電話,隻要他不把孩子帶迴來,她覺得跟他無話可說。


    “舅舅,舅媽頭疼,不接電話。”迴頭,升升又衝著話機說道。


    “……”俞行光其實打過她的手機,可是關機,而座機,她又不接。以前她沒有擰過這麽久的,這次是怎麽了?!


    “你問問舅媽,看她今天晚上吃的些什麽。”雖然跟她相隔甚遠,可是依然關心著她。頓了頓,俞行光又衝著電話說道。


    “舅媽,舅舅問你今天晚上吃的什麽?!”明明打開免提就可以說的,可是升升還是乖巧的做著傳話筒。


    “我真的好累,你自己跟他說話,我先睡了。”把腰間的枕頭抽出來,幹脆當著升升的麵躺了下來。其實電話就在床頭,一伸手的事情,但她一點也不想聽到他霸道的聲音、他強勢的語氣。


    “舅舅,舅媽睡了,你還有沒有事?!”升升看了看縮進被子裏的顧如雪,似乎猜到了一些什麽,迴頭衝著電話說道。


    “沒有了。”俞行光心裏空空的,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滋味將他縈繞。


    “舅舅,舅媽以前講過一個故事我聽,我最喜歡,想講給你聽。”看了看顧如雪,升升又衝著電話講了起來。


    “舅媽講你聽的?!好,你講我聽。”雖然並不怎麽感興趣與升升聊天,隻想聽聽顧如雪的聲音,俞行光還是勉強地一笑。


    “有個王子特別喜歡聽唱歌,有一天,一個大臣對他說,在森林裏有一種銀鳥長的特別漂亮,全身都是銀色的羽毛,唱歌特別好聽,無以倫比。王子聽了,馬上下令捉銀鳥,終於在不久之後,讓他成了銀鳥的主人。銀鳥確實很漂亮,唱的歌也非常的動聽,王子天天都沉迷在銀鳥的歌聲裏。後來又有一個大臣跟王子說,銀鳥算什麽呀?!森林裏有一種金鳥,全身的羽毛都是金色,唱歌比銀鳥好聽一百倍、一千倍。王子一聽,又馬上派人去找金鳥,而冷落了銀鳥。因為沒有人的看管,銀鳥終於在一次機會裏逃脫了。在金色的陽光下,銀鳥周身散發著淡淡地金色。因為重新獲得自由,歌聲也比以前更加動聽了。王子這才明白,原來傳說中的金鳥其實就是銀鳥,最美好的東西其實就在他的身邊,而他一直沒有發現。可是等他發現的時候,因為銀鳥被抓過,會逃避了,所以王子再也追不迴銀鳥了。”升升的語言表達能力特別強,一個故事幾乎是一口氣講下來的。講完以後還長長舒了一口氣,覺得有些累了。


    俞行光心裏一怔,這個小家夥真是越來越聰明了,他是在跟他講道理呢!


    升升很喜歡顧如雪這個舅媽,俞家人都知道。可是幫顧如雪,他卻知道用最最聰明的辦法,這也是他特別讓人喜歡的地方。


    “放心,舅舅隻喜歡銀鳥,其他什麽七彩鳥都不喜歡。”俞行光抿了抿嘴唇,向這個小機靈鬼保證道。


    沒想到,在這個小機靈鬼的心裏,顧如雪也是一隻本就是金鳥的銀鳥……


    “舅舅真聰明,是大拇哥!”升升聽到舅舅明白了,高興的大聲高唿。


    “小點聲,別吵著你舅媽了,她身體不好。舅舅要掛電話了,你乖乖的。”聽到孩子的聲音,俞行光更加想念自己的孩子了。


    如果孩子在家裏,現在他應該可以跟他視頻了吧!雖然他看不見寶寶,可是他可以看到他啊!還可以聽到他發出的嬌柔聲,還可以看到顧如雪給他喂奶的那萬分溫情的樣子……


    “我當然乖啦!舅媽剛才還表揚我會一百以外的連加連減呢!好啦,不說了,記得下周迴來給我帶龍山的好東西。”升升是聽不得表揚的,一聽就尾巴翹了起來。


    “嗯,一定帶。”孩子總是好哄的,隻是大人很不好哄。而且她以前也很好哄的,這一次……真不知道還要擰多久。


    掛了電話,俞行光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明天上午有會,後天迎接省裏檢查,大後天又要下鄉……


    算來算去,這周又迴不去了。


    現在她在家休產假,身體不好又不可能出門,再加上孩子不在家裏,她確實很不好打發時間。


    怎麽辦呢?!沒有兩全的辦法啊!她現在電話也不接了,連她想什麽也不知道,就是他想接她到龍山住幾天也不行了。


    一忙,竟然連著忙了三周,三周內竟然一個雙休也沒有迴家,三周內顧如雪一直沒有接他的電話……


    工作一結束,他便連忙開車往家裏趕。


    是的,他有一個小長假了,可以休息四天。他已經讓秘書給他訂了去北京的飛機票,他要帶她去北京看兒子。電話裏,他知道兒子在那裏住了三天後出了院,現在正在北京父母家裏吃的好、睡的好。據說,他已經由出生的六斤多長到了十斤多。


    可是一迴到怡景,進入家裏,俞行光不由一愣。


    這還是他的家嗎?!


    木質地板上鋪滿了報紙,沙發上鋪著很大的罩子,電視也蒙上了輕紗,似乎要很久沒人住的樣子。


    走向房間,隻見臥室的大床上堆放著衣物,而顧如雪正彎腰收拾著一邊的行李箱。


    家裏異常的安靜,似乎顧媽媽好久沒有來一樣,幾乎隻能聽到顧如雪動手的聲音。


    “你在做什麽?!”俞行光不由問道,他知道顧如雪知道他迴來了,他不信顧如雪沒有聽到剛才他用鑰匙打開大門的聲音。


    “我訂好了機票,明天一早就走。”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顧如雪長長舒了一口氣。說真的,她不知道他這周會迴來,在她的印象裏,他已經好久沒有迴來過了。


    “怎麽不跟我商量一下?!我也訂了,重複了。”原來他們想到一塊兒去了,俞行光一笑,把兩張機票拿出來讓顧如雪看。


    “你做什麽事情跟我商量過嗎?!”顧如雪卻不看機票,挑著眉頭看了看俞行光。但似乎並不是生氣,隻是跟一個並不太熟的人隨便說一句而已。


    “我跟你說!如果你繼續這樣,你就一點都不值得我愛了!”這是什麽態度?!他在外麵忙的累死累活的,一迴家她就這樣的態度,哪裏像小別過後的夫妻?!


    俞行光不由一股火竄了上來,他是要工作的,他可沒有心思成天哄她開心。


    他還是比較喜歡那個受了委屈便蹲在門口畫圈圈的女人,不喜歡眼前這個咄咄逼人的女人。


    “別寒磣我了,把那句話收迴去吧,你愛過我嗎?!有嗎?!”這三周內,因為一個人除了吃就是睡,她反反複複把他們之間想了好久好久,最後終於得到了一個結論,其實他從來沒有愛過她,一直都隻是她在愛他。


    他們是怎麽開始的?!不就是她反問他,“你喜歡我嗎?!”“又不是問你要不要娶我,隻是問你喜不喜歡我啊!”


    如果當初她不那麽問,他會怎麽樣?!就算他真的喜歡她,恐怕他也不會承認的吧!


    後來為了跟他在一起,她沒有尊嚴的事事順著他、讓著他,以為這樣就可以長久。不料,武當之行他就有了想要甩掉她的想法,而當她主動離開的時候,他是完全解脫的。


    真的,為什麽她要去南湖,要去安鄉,親眼看到那一次的抗洪搶險呢?!


    如果她沒有去該多好,恐怕這一生就再不會跟他有交集了。


    如果跟他沒有交集,也許現在她就不會是他的妻子,也不會跟他生兒子,更不會有與兒子分離的嗜血般傷痛了。


    把行李箱往牆邊一放,顧如雪坐到床沿撫起了額頭……


    她受夠了,現在這還是家嗎?!沒有老公沒有兒子,還是家嗎?!


    俞行光看著她一臉的痛苦,其實也很內疚的。


    生孩子是女人一生中最大的事情,可是他也沒有陪她徹底到生產那一天。她還沒有生孩子他就走了,生孩子當天夜裏他才趕過來,他真的太不敬責了。


    她生孩子他是在場的,那痛苦現在還記憶猶新,似乎是一次在烈焰中重生,讓她在鬼門關前徘徊了好一陣子。


    孩子出生四天他就走了,孩子生病後他心疼死了,又急又氣的還埋怨了她。他當然知道,她哪裏願意讓兒子生病呢?!


    “好了,不準鬧了,明天帶你去北京。”抱她入懷,他感覺到她又瘦了。後背上的骨頭都可以用手摸到,她怎麽這麽不會照顧自己?!


    其實他也知道,她根本就沒去過北京,更加不知道他父母住哪裏,若大的北京,她準備上哪裏去找呢?!但她行李都收拾了,肯定不是開玩笑的。


    隻是她的堅持、她的衝動都讓他心疼。


    他是小老虎的爸爸,他當然也是萬分思念小老虎的,怎麽不能體諒她的感覺呢……


    “是你放走兒子的,是你,是你!!”給了他後背一下,可是又覺得重了,顧如雪俯在他的懷裏失聲痛哭。


    “你看,又哭起來了,月子裏不能哭的。”他不在的時候,她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吧!為了工作丟了陪老婆的時間,失去了陪兒子的快樂,這到底值不值呢?!


    俞行光第一次,懷疑起了工作與生活之間的平衡。


    “我想兒子,特別特別想。老俞,我一閉上眼睛全是他的小模樣,一閉上眼睛全是的。你說,快一個月了,他還記不記得他媽媽的樣子呢?!”其實夫妻之間再大的委屈,再大的矛盾,隻要男人的一個擁抱,無需道歉,無需解釋,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化為泡影。


    “可能不記得了。”俞行光想都沒想就直接迴答。


    “那怎麽辦?!”一聽,更加傷心,抬起濕漉漉的眸子看著俞行光,像個小姑娘般的委屈傷心。


    “可是兒子一定記得你身上的氣味,你身上有媽媽的味道。”是的,她的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奶香,俞行光理解為這是媽媽的味道。


    “我沒奶水了,快一個月沒兒子吃奶,我沒奶水了……”一聽,顧如雪又是大哭。一個沒有了奶水的媽媽,還是一個真正的媽媽嗎?!


    “不是奶水,是……”不知道怎麽的,嗓子口一股刺疼襲來,俞行光也是滿眼的潮紅。


    是啊!他還認不認得媽媽,認不認得爸爸呢?!他這個爸爸真的太不稱職了,為了工作把他送那麽遠,讓他明明可以擁有的母愛也失去了。如果兒子大了,他會不會怪自己呢?!


    “串串,是不是恨我?!”收住那個話題,在她的頭頂上深吸一口氣,那發絲清清淡淡地香味才終於讓他有了一些的鎮定。


    “是責怪,不是仇恨。前段時間我甚至在想,如果與你離婚可以爭到孩子的撫養權,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跟你離婚。但是後來我又想了想,也許離婚也不能換迴孩子……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我真的絕望了你知道嗎?!”如果說以前與俞行光之間是因為愛走到一起,那麽現在應該升級為了親情。在她的心裏,他們三個人就是密不可分的。俞行光因為工作關係總不跟他們在一起,可是她跟兒子應該守在家裏等他迴來共享天倫。但現在兒子一地,她一地,俞行光一地,這還叫一個完整的家嗎?!


    可是一家人,說什麽“恨”呢?!如果是仇恨,那就分開好了,人活在仇恨裏是最累人的。


    所以她對他隻是責怪,談不上仇恨,而溫情是融化責怪的最好武器。正好俞行光願意用他的溫情來化解,沒跟她商量就早已買好了飛往北京的機票,她又何苦再繼續糾纏不放?!


    聰明的女人應該知進退,而非是任著性子糾纏到底。


    “串串……”想到跟她過往的點點滴滴,哪一次有矛盾不是她在退步?!心裏、不禁有些感激,一個這樣懂的退步的女人,還有什麽不能讓他滿足的?!


    將她肩上的長發輕輕撩起,沿著她的頸子一點一點咬下去。


    這段時間她為了孩子不接電話、不理他,讓他真的、好失落……


    “呃……”好久沒有跟他這樣親密,算起來大半年了,顧如雪不禁發出一聲的呢喃……


    “今天,可不可以……”手已擦入她的後背,何止是她,他也好久沒有碰過她了。懷孕期間他一直隱忍著,生怕會對孩子不好。現在,久積在體內的欲望在擁住她的那一刻,便以一觸即燃的就要噴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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