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晴川震驚過後,見趙蕭君隻是一味迴避,並沒有否認,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反而鎮定下來,坐在陳喬其的對麵,輕聲問:“你喜歡蕭君?”他鄭重的點頭。所以他才會那麽在意蕭君?想了想她又問:“那蕭君呢?”他遲疑了一下,然後笑說:“她也喜歡我,所以才答應和我在一起。”林晴川聽了他的話,還是持保留態度。又問:“是蕭君親口答應和你交往的?是不是你誤會了?”他點頭,不滿的說:“當然是她親口答應的。”林晴川決定不相信他的話。他隻不過是個高中生,說出來的話不足以取信她。

    過了一會兒,趙蕭君洗了臉出來,已經恢複鎮定從容——至少表麵上是的。林晴川無言的詢問她。她對陳喬其輕聲說:“喬其,你先出去逛一逛再迴來。”陳喬其張口欲言,又看了看她們,最終還是點頭說好。穿上衣服就要出去,趙蕭君遞給他圍巾,低聲說:“你感冒了,不要在外麵壓馬路,去肯德基或者咖啡館裏坐坐就迴來。”他應了一聲,又用懇求的眼光盯著林晴川。林晴川莫名的對他笑了一笑,他才放心的出去了。

    趙蕭君在她對麵坐下來,直接迎視她的目光,緩慢的承認:“晴川,我確實和喬其在交往!”林晴川怔怔的看了她半天,然後說:“蕭君,我希望你是一時糊塗。”趙蕭君避開她灼灼的像是滾燙的眼神,平靜的說:“不,我不是一時糊塗,也不是一時興起,我是認真的。”林晴川突然生起氣來,大聲罵:“趙蕭君!你犯了失心瘋嗎?陳喬其也就算了,他還不成熟,對你有異樣的迷戀也說的過去。可是你!你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麽嗎?你不是小孩子,沒有放縱的資本!你知道別人會怎麽看你,怎麽說你嗎?他是你弟弟,你們這樣,簡直是在亂倫!”

    趙蕭君慘白著臉,顯然深受打擊,甚至泫然欲泣,還是倔強的說:“晴川,我跟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林晴川氣憤的站起來,怒吼:“那又怎麽樣!他隻是一個高中生!縱然他是真心誠意的喜歡你,可是世人會怎麽看你?法律上都可以告你誘拐未成年少年!更何況他的父母!他父母知道後會怎麽想!你到底有沒有想過!你怎麽會糊塗到這樣的地步!”趙蕭君被她說的抬不起頭。她怎麽沒有想過,比晴川說的想的還多,還害怕,還恐懼!擺在她麵前的就有一座高山——她怎麽跟成微解釋!

    林晴川見她一臉慚愧的低著頭,不由得壓下聲音勸道:“蕭君,你還是盡早醒過來吧。你這個樣子,真的是苦海無邊,迴頭是岸。你何必弄的身敗名裂,世人唾棄!”趙蕭君垂著頭,垂著肩,

    嗚嗚嗚的低泣出聲,良久,哽咽的說:“可是我愛他!”

    林晴川暴怒的跳起來,瞪著眼問:“趙蕭君!你說什麽?你愛他,他才多大?你竟然說你愛他!你以為你說話行事不用負責任嗎?”趙蕭君抬頭用倔強的眼神看著她,然後幹脆的點頭:“我不愛他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和他在一起嗎?”林晴川睜著眼看她,然後喃喃的說著不相關的話:“我現在知道陳喬其臉上常常湧現的那種倔強的表情,竟然是跟你學的!”然後用力捶了她一拳,憤憤的罵道:“你簡直是瘋了!”

    趙蕭君靠在她身上,低低哀鳴,然後說:“我,我沒有瘋!”瘋了倒好——將一切罪名推給它。林晴川還在罵:“你沒有瘋你會說愛他?你必須離開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趙蕭君伏在她肩頭了一會兒,紅著眼睛說:“晴川,我是真的愛他。你聽我說——”

    然後她開始喃喃的講述,“我在很小很小,剛有記憶的時候也曾享受過家庭的溫暖。還記得一家子人為了哄我吃一口飯,用盡了各種辦法。後來父親去世了,母親為了生活,不得已隻好再婚。那個時候,年紀雖小,心中已留下陰影。我便跟著外婆一塊生活,過的很好,可以肆無忌憚的撒嬌玩鬧,甚至闖禍,也挨罵挨打。小鎮上的人也很好,沒有說過什麽惡意的話。我因為喜歡一個水晶玻璃紙鎮,天天盯著櫥窗看。那個東西對我和外婆來說很貴,我想都沒有想過要買。但是在我十歲生日的時候,外婆買給了我。她說‘小孩子要有心愛的東西’。然後就在那一年,她得病去世了。我不太記得其中的經過,想起來就渾渾噩噩的,隻見到許多人的影子,像噩夢一樣一直纏繞在腦海裏。現在也還時常做這個夢,總是汗流浹背的醒過來,渾身冰冷,不過已經習慣了。”

    “其實我到現在也不知道陳家為什麽會收留我。我和陳家沒有任何親戚關係。陳叔叔似乎認識外婆,也知道我的母親,可他從來沒有提起過,我也不敢問為什麽。我以前就跟你說過,我在陳家過的很壓抑,現在明白那是自卑的緣故。隔了這麽久迴頭看,在陳家所有的記憶竟然都和陳喬其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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