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蕭君顫抖著雙手雙腳推開房門,照樣是一室的冷清,什麽都是冷冰冰的,沒有一絲生氣,心裏隻覺得更加淒苦愁悶。她悶著被子困難的躺在床上,鼻子塞的很重,唿吸不暢,“唿唿唿”的喘著氣,轉個身都困難之極。明顯感到火一般的灼痛,熊熊的燃燒起來。人在病中,意氣特別的低沉,看什麽都帶有三分悲涼。趙蕭君有些自虐似的想,就這樣病死了,倒是永遠幹淨了!

    迷迷糊糊,病的幾乎不醒人事的時候,隱隱約約似乎聽到急促的門鈴聲。趙蕭君根本不予理會,很有些怨氣衝天。隻是生個病,似乎便能將人催垮。心裏想不是房東就是推銷的,她一個人躲到這裏,誰會來找她呢。可是外麵的人似乎沒有放棄的意思,不斷的按著,“叮鈴鈴”的吵的頭更加痛。趙蕭君罵了一句,隻得披了件衣服蓬頭垢麵,腳步不穩的爬起來,打開門看見來人愣了半天,無力的說:“你怎麽來了?”

    成微手上拿著一大束鮮花,蓬蓬鬆鬆的開的極其鮮豔熱鬧,上麵還沾著水珠,來不及遞到她跟前,先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她,微笑著說:“聽說你病的厲害,所以來看看你。怎麽樣?還好吧?”

    趙蕭君聞著幽幽的花香,有些昏昏欲睡,扶住成微,口氣有些衝的說:“還好,死不了。我想睡覺。”臉色很不好,也沒有心思招待他。成微將花隨手擱在一邊,見她十分虛弱,二話不說,幹脆抱起她,熟們熟路的一腳踢開房門,放她在床上,蓋上被子,動作卻很溫柔。

    趙蕭君躺下了,又爬起來掙紮著要脫外套,成微細心的幫她拿下來,又緊緊的掖好被子。趙蕭君這才想起來問他:“你怎麽知道我住這兒?”成微偏著頭看她,微微一笑,迴答:“我當然知道。”趙蕭君還以為他是從曹經理那裏得知的,也就不再奇怪。隻說:“你一個大老板不去上班?”

    成微隨口說:“我既然是老板,就有不上班的自由。”趙蕭君頭燒的跟糨糊一樣,扭成一團,亂糟糟的什麽都分不清。也沒有力氣說話,手腳酸軟,眯著眼睛隻想睡覺。卻又睡不著,隻是難受,說不出來的難受。

    成微湊到跟前,仔細看了看她的臉色,說:“病成這樣,還是去一躺醫院吧。額頭上全是虛汗呢。”說著拿出自己隨身帶著的純白手帕替她一下一下的拭汗。趙蕭君搖頭:“隻不過著涼了,有些感冒。去醫院也還是那樣。”成微又問:“那吃點感冒藥?”趙蕭君輕輕的搖頭,細聲說:“還沒有來得及買。”成微忽然斜著眼看她,嘲笑似的說:“你就這樣照顧自己的?是不

    是打算病死算了?”

    趙蕭君閉著眼睛說:“病來如山倒,誰也沒辦法。”成微歎了口氣,說:“我下去買吧。你好好睡一覺,出點汗就好了。”又問了問她有什麽症狀,快步跑到附近的大藥店問明藥店的師傅,買了些日常用的退燒的藥。

    迴來的時候,聽見趙蕭君拿著手機喘氣說:“對,報表是在我抽屜裏——怎麽?還是找不到嗎?我記得沒有帶迴去,一直都是放在公司裏的。突然急著要?這——,那行,我迴頭找一找,然後送過去。麻煩你了。”說完掙著身體坐起來,攏了攏頭發,從這裏看過去,眼睛深陷,臉色慘黃。成微不由得的坐在她旁邊問:“怎麽了?小心又著涼。”於是扶住她肩頭,按住她要她別起來。

    趙蕭君重重的咳了一聲,緩過氣來喘息說:“公司的報表沒找到,我哪還坐的住。我早上找的時候就沒有找到。住的地方明明沒有的,我剛收拾了屋子。萬一丟了——,唉,你就直接開除我算了!”成微沒想到她急成這樣,連忙說:“放心,我不會趁你生病的時候開除你的。安心養病好了。不過,說到那個報表,我倒像在哪裏見過似的。”

    趙蕭君一直呆著眼,坐在那裏細細的迴憶,到底放哪兒去了。聽他這麽一說,仿佛看見希望,連忙問:“你在哪兒見過了?是在公司?月底就要用呢。到底在哪兒見到過?”成微笑說:“你急什麽,容我好好想一想。”趙蕭君連聲催他:“你若真的想起來,趕明兒好好請你吃一頓飯。”

    成微忽然一拍手,笑說:“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別推辭。”趙蕭君一口答應,忙說:“真的,真的,隨你什麽時候吃都行。”成微才笑說:“我記起來了,是在我家裏見過,擱在玻璃桌下壓著呢。我當時還奇怪,怎麽會有這個東西,隨便瞄了一眼,也不在意,就順手往那裏一放。”趙蕭君被他這麽一提醒,也想起來,覺得大概是這樣,大大鬆了一口氣,撫著頭連說:“找到就好,找到就好。奇怪的很,我當時還仔細的查過有沒有遺漏的東西,怎麽還會丟在你那兒?”

    成微笑說:“就是越在意所以才會弄丟。”趙蕭君撲通一聲躺下來,嘴裏“哼哼哼”的說:“部門裏好像急著要用,主任剛打電話過來問呢。”成微看著她說:“著什麽急!報表的事向來有規定,也不在這一兩天。你還是先把藥吃了吧。”趙蕭君聽他這麽一說,心想老板都發話了,自己也就用不著白操心了。於是叮囑他說:“那你迴去的時候記得帶去公司,我過去拿給主任。”成微隨便“恩”了一聲,走出去給她

    倒水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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