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二天,曹經理笑嘻嘻的說:“我給你打包票了,連押金都不用。你願意住的話,現在就可以住進去。大概就這個價錢,你覺得怎麽樣?”趙蕭君忙不迭的答應了,價錢還能承受。沒有超出她的預算範圍。曹經理又說:“小趙,你什麽搬進去,通知我一聲。我那個朋友新近要出差,所以忙忙的托我辦這件事呢。一走又不知道要多久,房子白白空在那裏,實在不上算。你要住進去的話,先跟我說一聲。他說他如果不在,鑰匙就放我這裏了。”趙蕭君說可能還要兩天,得收拾收拾什麽的。曹經理表示知道,又叮囑了一些其他事宜。

    接下來頭痛的問題就是怎麽向陳喬其解釋她要搬出去住。趙蕭君十分為難,生怕他又鬧起來,不得安寧。正絞盡腦汁想借口,頭都大了,甚至要林晴川和她合夥演一場戲。

    趙蕭君要林晴川一起過來幫忙收拾收拾東西,叮囑她等會兒走的時候記得在一邊兒敲敲邊鼓,安撫安撫陳喬其。心想有她在場,陳喬其縱然不樂意也有個限度,多少有些顧忌。趙蕭君越來越怕單獨麵對他。林晴川有些驚訝的問:“你都要走了,陳喬其還不知道?”趙蕭君故作輕鬆的說:“也是這幾天臨時決定的,沒想到事情這麽順利。還沒來得及說,就已經成定局了。”林晴川“哦”一聲,說:“我覺得倒沒有這個必要,不過你都決定好了,我也沒意見。反過來想一想,既然離你公司近,上下班就不用這麽趕了。”她倒沒有想到其他地方去。任誰也不會想到其他地方去。

    萬萬沒想到陳喬其的反應比想象中可怕多了。趙蕭君強笑著跟他說自己要搬出去住的時候,陳喬其臉色立馬變的鐵青,轉頭看見客廳裏已經收拾好的行李,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她,怒氣勃發。趙蕭君不敢正對他,轉過身,故意用輕快的語調說:“那裏離公司比較近,上下班不用這麽趕,大冷天的,起早摸黑實在是受不了——”話還含在嘴裏,硬生生吞了下去。趙蕭君看著步步逼近的陳喬其,有些害怕,含含糊糊怎麽都說不下去。

    陳喬其盯住她,冷聲問:“為什麽突然要搬出去?”趙蕭君心虛的說:“不是說了為了上班方便嘛!”陳喬其顯然不相信,嗤笑一聲,說:“怎麽以前就沒有聽你抱怨過呢!這裏離你公司很遠麽?不知道多少人天天乘兩三個小時的公車上班呢,這裏很遠麽?”趙蕭君不自覺的退了兩步,懦懦的說:“那裏不是更近一些嗎?走著就能到,擠公車多痛苦呀——”

    陳喬其根本不理會她這種毫無說服力的借口,徑直的問:“為什麽要搬走?

    究竟是為了什麽?”含怒的聲音的盡頭竟然有一股嘶啞在迴蕩,像啼血的杜鵑,濺在四月裏滿山的火紅火紅的杜鵑花上。趙蕭君看著他直透人心的眼神,忽然膽怯起來,被他連連質問的無言以對。

    林晴川在一旁覺得這種情況有些奇怪,見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忽然間像狹路相逢的仇人一樣,於是笑著站出來打圓場,指著陳喬其說:“你這是幹什麽?蕭君隻不過想出去住,圖個方便而已。有必要這麽大動幹戈麽?惡聲惡氣,怎麽看起來要吃人一樣!”

    陳喬其轉頭瞪她,極不客氣的說:“是你讓蕭君搬出去住的?”林晴川沒想到他突然將矛頭轉向自己,一點麵子都不留。弄的自己好像是拐帶慫恿良家婦女的人販子一樣。連忙分辯:“怎麽怪到我頭上來了?你覺得我有這個本事麽?”陳喬其冷笑說:“別人沒有,你自然有!”

    林晴川本來是好意來勸他的,沒想到這下自己反而被陳喬其不由分說的一棍子打死,糊裏糊塗卷進來了,於是說:“唉唉唉,你怎麽這麽說話呢,還有沒有道理呀!這種事又不是光耍嘴皮子就可以了,都是要錢的!你以為我能說的動她?拜托你用腦子想一想好不好!再說了,我為什麽說動她搬出去,根本犯不著呀!吃飽了撐的沒事幹?真是邪門了,關我什麽事呀!”趙蕭君聽她說的渾身是汗,敢情她不是來降火的,反而是來火上澆油的,急的連使眼色,讓她少說兩句。可惜林晴川光顧著忿忿不平的抱怨,什麽都沒看見。

    反而讓陳喬其抓到了問題的關鍵,一句話都不說,冷冷的斜著眼看她。趙蕭君隻覺得渾身上下有一股無形的壓力,迎頭罩臉的壓下來,再也強裝不了剛才的笑臉,喘著氣,低頭不敢看他。林晴川不明所以的在她身邊坐下來,氣衝衝的說:“趙蕭君,你這是幹什麽!搞的跟世界大戰一樣,累不累呀!既然這樣,還不如不搬了!”陳喬其的臉色稍稍緩解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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