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怎麽了?說說看?”

    寧清欲言又止,最終長歎一口氣老實交代,“他們反對我和趙錫軒在一起,他們說他根本配不上我,他們說絕對不會允許我們在一起,他們說如果我不跟他分手就不要迴家,不要認他們做爸媽……”忽然,手上一涼,一滴眼淚——寧清居然哭出來了!

    我一驚,難道她家對趙錫軒早有耳聞,才有這麽大的反應?

    容不得現在思考那麽多,半跪著扶住寧清,安撫她。她頭枕著我的肩膀,眼淚滴滴落在我的衣服上,她卻倔著一口氣,斷斷續續的說,“不就是他家條件不好麽?這個年代了還講究這些東西……我媽媽更過分,她居然說我不知羞恥的去倒貼人家,把他伺候的像個主一樣的……我究竟是做錯什麽了,為什麽誰都不討好,你告訴我呀!”

    隻能由著寧清抱著我哭,我卻半晌講不出一句話,我不忍心告訴她真相,我禱告範晨的猜測是錯誤的,那隻是他們一廂情願的想法,直到最後我都希望一切能有一個完美的結局,寧清的幸福不過就係在一個人身上,而我,是多麽希望上帝能滿足她貪心的小幸福。

    覺得周圍安安靜靜的已經沒了動靜,再仔細一看,發現自己已經發了好長時間的呆了,而寧清哭的累極了倒在我身邊睡著了,眼角還掛著淚水。

    恰巧範晨洗完澡,急忙向他揮手,他走過來,看了一下,花容失色,“這個女人也會哭?”

    我“噓”了一聲,他立刻噤言,我示意他把寧清抱到床上去,他動作倒是熟練,我拿來毛巾把寧清的大花臉擦幹淨。範晨目不轉睛的盯著寧清,好半天,歎了一口氣。

    出去後,他問我,“你把事情告訴她了?”

    我搖頭,“我哪敢呀?寧清跟家裏鬧起來了,就是為了什麽勞什子倒黴的趙錫軒,那個男人——真是讓人恨的牙癢!”

    他貌似驚恐,“那你還是不要說了好,省的文然家都被她掀翻了!”

    我生氣,他臉色迅速黯淡下來,幽幽的說,“寧清是個女孩子,好女孩,雖然脾氣不好,又喜歡欺負我等良民,但是心眼實在,待人極好,可惜遇人不淑,可惜呀!”然後無奈的笑笑,拍拍我的腦袋,“睡覺去吧,寧清我來照顧沒問題的!”

    忽然覺得,如果寧清和範晨在一起也未嚐不可,但是一想到兩人雞飛狗跳的幸福生活,立刻打消念頭。

    文然中途跑去舅媽家給他媽媽送人民幣,買夜宵,我等了他好一

    會才迴來,剛想告訴他寧清的事情,被一陣濃重的香水味逼的退了好幾步,他狼狽不堪,“被老媽拉上去打了幾圈,烏煙瘴氣的,我馬上就去洗澡,很快的!”我抱著枕頭“咯咯”的笑。

    雙臂環住我的腰,淡淡的香皂味,不用迴頭就知道是誰,存心逗他玩,“還有味道,三宅一生的一生之火?”他大窘,努力的嗅嗅衣服,“狗鼻子!我沒洗幹淨?”然後看到我笑的詭異,他恍然,“小騙子!看我怎麽治你!”

    趴在床沿,我苦惱,“文然,寧清今天跟她家鬧翻了,我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怎麽辦?”

    他遞給枕頭給我,“那就不說唄!”迴答的簡單輕鬆。

    “我真的沒主意了,寧清都這樣子了,再來個打擊誰受的了,可是我不說我憋的難受,要是真相大白了,我真的怕她會接受不了!”

    他跟我一樣半掛在床沿,手指玩弄著我的碎發,“靜觀其變吧,寧清又不笨,她自己心裏肯定也有譜的,也許她會慢慢的動搖,隻要她不那麽堅持她的感情,隻要她開始懷疑趙錫軒,一切都好辦!”

    長歎一聲,讓寧清自己覺悟也許最好的辦法,轉念又問,“文然,你會不會拋下我跟別的女人私奔去了?”

    他抬腿踢我的腳,“我還沒問你會不會跟哪個小男生浪跡,你倒先給我發難了!”

    我“嘿嘿”上去抱他,“我對禾本科植物不感興趣的,你看你都把我嘴巴喂刁了。”

    他點頭,“是呀是呀,除了我你上哪找這樣的極品男人?是不?”

    我不服,“還有範公子呀!哈哈!”看見他臉色一變,我趕忙改口,“其實我覺得寧清和範晨倒是能湊成一對的,你說呢?”

    他手臂用力,我跌進他懷裏,他笑,“我已經模擬過無數次他們倆在一起時候的情景,結果我還是被他們倆打敗了。寧清對感情執著,是個念舊的人;範晨從不提感情,但是一旦動心就一發不可收拾,所以必定要遭罪。”

    “無所謂,範公子傷了那麽多女人的心也該栽一迴了,否則上帝怎麽是公平的呢?”

    “是呀是呀,比如說我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吧!”

    “呦——沒人寫表揚信你自己披個馬甲給自己送牌匾呀,哈哈!”

    “你笑你笑,現在能說的過我了吧,我看你再說呀……”說著扭過我的臉,堵住我的長篇大論。

    唇齒相依,於是在文然的懷抱裏沉沉睡去

    ,一夜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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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起來去吃飯,就見寧清和範公子居然不打不鬧的在餐桌邊一聲不吭的喝橙汁,拉了凳子坐下,文然遞給我一杯牛奶,用眼色使著對麵兩個人,我皺眉攤攤手——見鬼,我也不知道怎麽一迴事?

    陳媽準備的是西式的早點,蛋糕,果汁,牛奶,煎蛋和夾牛肉的三文治,我把奶油撥給文然,他把生菜挑給我,互通有無。忽然寧清小聲說到,“牛肉!”隻見範公子一個激靈,把自己剛拿到手的三文治中的牛肉片叉到寧清碟子裏麵,寧清微微點頭,口齒不清,“謝謝!”

    我和文然目瞪口呆,隻有陳媽笑的開心。

    吃完飯,寧清來抱我,她的眼睛已經腫起來了,整個人看上去有氣無力,就像掛在我身上一樣。

    我勸她,“別和家裏鬧成那樣,家和萬事興!”

    她不語,我繼續勸,“叔叔阿姨這麽做肯定有他們的道理,別賭氣,迴去好好溝通一下。”

    她淒涼一笑,“小言,我都不知道怎麽做了,我真的巴不得睡下去就不醒來。”

    我嚇了一跳,扶住她,“你可別那麽傻呀!”

    她搖頭,“隻是想而已,我不是那樣的人的,我走了,你和文然一定要幸福。我會努力解決的,畢竟我不會不為了趙錫軒與家庭決裂的!”

    緊緊的擁抱,瀟灑的離去,寧清向來就是幹脆利落的人,但是唯一的,她永遠對感情無法絕情冷性。

    看著她的背影,我覺得心痛又自責,從小到大寧清總是以自己的方式保護我,而我,在她遇到困難的時候卻無能為力,隻能任她掙紮痛哭,但是換句話說,感情這樣的事,其實隻是一個人的事而已,再多的旁人的遊說抵不過當局者的執迷。

    轉身,卻看見範晨倚在偏廳的門上,臉色憔悴,見我盯著他看,搖晃幾步上了樓梯,弱弱的喊到,“我好困,睡覺去了,中午吃飯時候再叫我吧!”

    文然的半個蘋果卡在嘴裏,眨眨眼,吐了出來,我和他麵麵相覷,完全不明白是我們倆被遺忘在時間的角落裏了,還是他們兩位剛從火星空降而來。

    故人當麵卻不識

    七天的假期很快就過去了,迴到學校,迎接我的又是新一輪的

    挑戰。

    照例和師兄們聚在學校外的小餐館吃飯,據稱八九看了一個星期的言情和漫畫,剛從電腦桌上下來,被電腦輻射的頭暈眼花,菜還沒有上桌,兩個人已經喝了五杯茶,八福還不停的拿勺子舀辣椒醬往嘴裏丟,“啊啊啊”的吐出陣陣白煙。

    我們看了都害怕,七寶拿手去勾辣椒瓶,不讓八福再吃了,八福不依,“大哥,我宅了一個星期了,約莫就吃過五頓飯!”

    阿九點頭,有氣無力,“我比他多吃半碗泡麵……”

    十二嚇了一跳,忙跑去櫃台那又點了幾個葷菜,迴來責問,“你們過得什麽活呀?豬狗不如!”

    他們倆指著對方抱怨,“都是你巴著電腦狂看言情(漫畫)太晚睡覺,害我也不停的看呀看呀!你又不出去吃飯,沒人給我打包,害我餓呀餓呀!”

    十是也歎氣,“我也墮落呀,迴家就是上賭場,連摸三天,沒帶動的,渴了就啤酒,餓了就泡麵,現在形容枯槁,跟老了十歲一樣!”

    七寶也鬱悶,“我比你們好不了哪去,遊戲打了四天,結果號被盜了,級白練了,然後陪女朋友逛了三天的街,我腿都殉職在漫漫長街上了,再走長征路,前輩不容易呀!”

    十一疑惑,“我睡了三天,看了兩天書,天天大魚大肉,去菜場一稱,還長了五斤肉,同樣是人,為啥反差那麽大呢?”

    十二點頭,“我覺得最應該去師傅家的不是我,而是你們!”

    我忽然來了興趣,“師兄,問你們一個問題?”

    他們叼著筷子,點頭,齊聲到,“說吧!”

    我頓了頓,“嗯……如果讓你為了家庭工作之類的,你會不會和現在很愛你的女朋友分手,去跟一個條件很好的女人結婚?”

    八九立刻搖頭,“不會!絕對不會!”

    七和十二點點頭,“有可能!”

    十一沉默,“看情況!”

    我示意他們說下去,八福開口,“我相信我自己的能力,不需要出賣自己的感情去換取廉價的地位,金錢換不來感情,總而言之,基於我看了那麽多言情,如果我選擇拋棄我女朋友結局肯定會很慘滴——”

    阿九跟著點頭,“漫畫裏麵差不多也是那樣!”

    兩人很有默契的去夾排骨,有很有默契的挑了一塊最大的,誰也不肯放手,互相鬥眼。

    七寶喝完湯,清清嗓子,“我的意思是,

    我本來就是一個很現實的人,何必舍近而求遠?再說,現在這世界上沒有物質哪有愛情?別說我勢利,也別鄙視我,愛情本來就是要靠金錢供著,我現在女朋友是看中我,不過是看中我有賺錢的能力。為了地位金錢結婚怎麽了?現在社會上什麽亂七八糟的婚姻沒有?”

    十二苦惱,“我家條件不好,好容易湊錢讀研,這麽大了都沒給家裏出過什麽力,現在工作又不好找,男人要負擔的責任實在是太多了!在現實麵前我還是會選擇捷徑的,畢竟現實就是現實,很多時候不是你在選擇,是現實在幫你安排,身不由己!我相信有愛情的存在,不過,這世上的愛情,無可奈何,身家利益總要排在前頭!”

    十是插嘴,“要看我有多愛自己的女朋友,這是現實問題!”

    十一點頭,“綜合上述三方觀點,所以我中立!”

    我無語,不停的夾菜,心裏卻在想著他們剛才的迴答,阿九奇怪,“小小,你問這個問題做什麽?難道文然那家夥……”

    瞬間,六個腦袋湊到我麵前,o字型排開,我夾了一塊瘦肉進碗裏,很誠懇的告訴他們,“怎麽可能,隻是我一個好朋友遇到這樣的問題罷了。”

    “唿啦”六個人又坐了迴去,十是八卦,“好朋友是男還是女?”

    “當然是女的咯!”

    “是不是美女?”

    “大概能算吧!”——除了她的火暴脾氣。

    “靠!——”六個人一起喊起來,無比沉痛悲憤,“那男人真不是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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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算下課後去超市買點東西去文然家做飯,自從榮登他女朋友寶座之後,此人開始顯露刁蠻的個性——非得吃我做的飯不可,就是有人請他吃山珍海味他每次迴來都要討一碗小粥喝喝,說是“有家的味道”,可是我就偏偏對這句話動心了,從此任勞任怨,無怨無悔。

    星期五晚上的超市人特別多,往常都是文然陪我來,牽著我的手,三步一迴頭,就怕我被擠沒了,今天他跟範公子出去談生意了,留我一個人苦命的在大浪中掙紮。

    買好了東西,想起過幾天是老媽的生日,打算買個小禮物寄去德國意思一下,跑到樓上的珠寶專櫃買了一根珍珠項鏈,剛準備去刷卡,忽然有一個

    稚嫩的聲音喊住了我,“大姐姐,你的東西掉了!”

    是叫我的嗎?轉身一看,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抓著那個kitty向我招手,慌忙一摸,果然,掛在包上的掛飾不見了。他搖搖晃晃的走過來,塞到我手裏,我隻有笑著說“謝謝”,小男孩咕噥一聲,“不是我撿的,一個大哥哥讓我給你的。”

    心下一驚,剛想問出是誰,小男孩叫著“媽媽”蹦蹦跳跳的走去電梯那,撲向年輕女人的懷裏,我隻能無奈的抓著kitty傻笑。

    然後我又看見喬敏策挽著一個中年男子在女裝櫃挑衣服,她大方的和我打招唿,我也隻笑笑不做聲,快步離開。

    但是就隻是一瞬間,身子不由自主的震了一下——第六感,有人在看著我,眼光犀利,毫不掩飾,猛的迴頭,眼前茫茫人海,無處可尋。

    文然倒是先比我迴去,一向冷靜自製的他今天居然有點失常,倒水倒了兩三次杯子還是空的,喚他去洗澡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呆呆的,吃飯讓他拿筷子居然拿了三隻。我心忖他一定遇到什麽麻煩了,但也不問他,默默的陪他吃飯,洗好碗。

    果然,他喚住我,“言言,晚上別迴去吧,陪陪我?”

    我幫他泡了一杯茶,坐在他身邊聽他說話。

    “唉——”他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有人跟我們爭城東那塊開發地,似乎來頭還不小,上頭有人罩著,鬧得範晨已經三天沒合眼了,我也在發愁呢。”

    我好奇,“非得那塊地不可麽?對方是誰?”

    他啜了一口茶,“範晨把寶都壓在這塊地上了,北京寸土都是金,我們打算開發成大麵積住宅小區,原來都定下了,忽然殺出什麽一個‘世誠’,跟我們搶那塊地,上麵也沒一個答複,說是等方案拿出再定,現在隻好慢慢的等了!”

    我笑,“就這麽點小事嘛,讓範晨好好做方案不就好了麽?”

    他歎氣,“要是這麽簡單就好了,可是我們發現世誠拿出的一期方案居然和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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