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看著他手裏麵的足球,笑道:“沒人陪你玩嗎?” “其他人要麽太小不會,要麽大了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一個人玩球怪沒意思的,要不你陪我們走走吧。晚些時候咱們一塊打牌。” 男孩想了想,看看手裏的足球,一個人玩確實很沒意思。 “你們有時間?” “我們是齊朽帶過來的,他還有事情要忙,這段時間我們應該都是閑著的。昨天就說了,我們可以自由走動。我們對這裏情況不熟,也怕去了不該去的地方,所以要麻煩你來引路了。”秦安笑道。 “那行。說好了陪我玩。”男孩扔起足球踢了兩下,隨後抱在手裏。 之後,二人的小隊伍裏又多個了小成員。其實三個人的年齡差距還真不大,隻是小男孩的長相與正常的成長速度比較不同。 “對了,我叫秦安,你叫什麽?”秦安問男孩的名字。 “張揚。”男孩道,“你們應該認識我們族長,那是我七叔。我爸是他大哥。” “你姓張……”秦安說到這裏才想起來,之前秋玲跟他說過,這裏所有人都姓居丘裏,隻是對外的姓氏一般是族內父母伴侶的姓氏。男孩顯然是跟著外族的母親姓。 “我倒是忘了,你們每個人都是有兩個姓的。”秦安帶著張揚走,忍不住問道,“話說你們族裏要是族內結婚姓怎麽算?” “看天賦,跟天賦差的那個。”張揚一邊說話,一邊扔起足球,用腦袋頂了兩下,“我媽的天賦沒有我爸的天賦高。所以我跟我媽姓。我爸的爸爸,就是我爺爺的天賦沒有我奶奶高,所以我爸爸跟我奶奶的姓氏。” 外麵一般都是跟男人姓,隻有極少數的情況才會跟女人姓,其本質上,就是在跟著夫妻雙方較強的一方姓氏。這裏倒是完全相反。 其實換個角度想一想,是沒差別的。隻是這裏麵性別被淡化了,隻是單純的用與生俱來的天賦來決定。每個族內出生的孩子都姓居丘裏,也就是說,強的那一個人,將“居丘裏”這個姓氏留給了孩子,而天賦較弱的一方,才會將自己對外的姓氏留給孩子。夫妻雙方一人提供一個,想想還挺公平的。 “你們族裏人都出去嗎?”秦安問。 “這個看個人決定,大部分情況下,族裏人都不會幹擾個人的決定,隻要年齡夠了,通過考核了,去哪裏都沒人管。除非……”張揚歎了口氣,扔了兩下足球,又將足球接迴來了。 “除非什麽?”秦安問道。 “個別的事情他們不同意。我就想踢足球,想長大了以後參加國家隊,我就不信有人踢得過我。可他們都說這個不切實際。” “……”好像沒什麽不對。 可國足就真的讓人絕望到連這麽個家族都放棄了嗎? “你足球是挺好的。”秦安看他玩足球的樣子,就算不是內行,也能看出來他做的很好。 “可現在災難來了,想以後去踢也難了。”張揚目光暗淡,道,“而且,如果等我長大了,這一場災難還沒有過去的話,我也會出去,想辦法改變這樣的局勢。就像其他族人一樣。這是我們存在的意義。” 這樣的話,從這麽一個孩子模樣的人嘴裏說出來,怎麽聽都覺得心酸。 “從小就有人告訴你這些嗎?”雖說他已經二十二歲了,可看他的模樣,秦安還是忍不住當他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 “這是印在我們血液裏代代流傳的。”張揚抬頭看一眼秦安,道,“你是不會知道的。這對於我們來說,就跟吃飯喝水一樣。很自然,又不可或缺。” 秋玲跟齊朽都說過類似的話。可聽的越多,秦安越是覺得這就是一塊壓得人難以唿吸的石頭。 難以想象,這樣一塊石頭,他們整個家族承受了不知多少年,可能是千年萬年,甚至可能更長。 一路走走停停,就到了南麵的大金屬門前,那金屬門足足五六米高。看上去就算是空心的也很有分量。 秦安伸手敲了敲,是實心的。 “這裏麵馴養著沒有瘋的變異動物,你們應該會喜歡。”張揚走到左邊,那邊有個按鍵的地方。張揚輸入了密碼,兩道門分兩側打開,秦安一低頭才看見地上有滑輪用的鐵軌。也不知道是什麽材料的輪子才能承重這樣的金屬門。 “這下麵的軌道是可以陷下去的,如果真的出了什麽情況,滑輪陷下去,這道門就不可能被撞開。”張揚先一步走進去,剛一進去,便聽到了此起彼伏的變異動物的叫聲。 秦安向裏麵看去,便是一怔。這裏麵很大,差不多有半個足球場的大小。而且不是一層,最中間是一個螺旋梯,秦安走近才看到,下麵不下五六層。將耳朵變異,能夠聽見下麵很多變異動物,什麽樣的品種都有。 而邊緣,是一個個鐵欄杆分割成的一個個空間,裏麵居住著各種各樣的變異動物。 這些變異動物,清一色的都是有理智的。 這是何等壯觀,仿佛進入了巨人國,而這裏,是巨人的寵物樂園。 何司明看著周圍的變異動物。略皺眉道:“你們有很多能夠操控動物的人?” 張揚挑眉笑道:“你們還挺了解的嘛。” “我們有個朋友就有這個能力。”秦安道。 張揚想了想,嚴肅了些道:“你們是在說孫泉嗎?” 二人對視一眼,沒想到孫泉在這裏這麽出名,誰都認識。 “你認識她?”秦安道。 “不認識。”張揚道,“她離開的時候我還沒出生呢。” ……看來孫泉的年齡也是一個不解之謎。 “那你……” 秦安話沒說完,張揚道:“近百年來總共就跑出去兩個人,另一個已經死了,就隻有她了。族內沒有秘密,這種事情傳播得很快。聽四姑說,玲姑在外麵遇見了。” 看來是真的沒秘密了,昨晚上才說出來的事情,今天早上就都知道了。 張揚往裏麵走了幾步,沿路看一看周圍的變異動物:“能夠放在一層的變異動物,都是很乖而且能夠自如參加作戰的了。下麵的,越是下麵,越是有野性的。雖說能夠保證百分百的忠心,可指揮起來還是很麻煩。所以在將它們訓練好之前,是很少讓它們出戰的。” 張揚話音剛落,便聽見了腳步聲。三人目光轉過去,最右麵的通道裏,走出來幾個人。 其中兩個是熟人,正是天鬼和蕭海。 “天鬼?”秦安快走兩步上前。 “小秦,司明。正好,我們這邊打算跟獵捕隊出去打獵,一塊去?” 正好二人閑不住,出去轉一轉也好。 “小揚也在,帶他們過來看的?”天鬼身邊,那個歲數偏大的人看見張揚笑道。 “他們答應我,我帶他們四處看看就陪我玩牌。我這兩天放假正好沒意思,你們又都忙,我隻能自己找人陪我了。”張揚幾步走過去,打量了一下天鬼和蕭海,“你們也是我七叔的客人嗎?” 天鬼對他伸出手:“你好,我叫何陽天誌,叫我天鬼就行。” 張揚伸手過去,跟他握個手:“張揚。天鬼?天誌明鬼?” 天鬼點頭:“正是這意思。” 看來這個瞧著不大的孩子,閱讀量倒是挺豐富的。當然,天鬼明白,這個小孩可能歲數比自己都大。 “不去其他地方看看了嗎?”秦安道。 “這個不著急。我想看看這邊變異動物戰鬥是什麽樣。”天鬼笑道,“你不想看看是它們厲害還是咱們的白虎、滾滾厲害?” 秦安當即拉著何司明入夥:“帶上我們。” 張揚看看他們幾個:“我就不去了,不過你們也別忘了說好了陪我打牌的。我就在北麵距離那個主樓最近的那個房子裏。這裏幾十年沒來過外人了,我也想聽聽外麵是什麽樣的。” “好,一言為定。”秦安伸手要跟他拉鉤,換來了張揚的一個白眼。 “當我是七八歲的孩子啊?”張揚道。 可你看起來就是七八歲的樣子啊。 秦安無奈笑一笑:“我們迴來就去找你。”第136章 秦安幾人收拾了一下身上的行頭, 跟著隊伍出去看看, 他們也好奇,這裏的變異動物戰鬥力相較於他們的變異動物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他們倒是不怕外麵有什麽危險,這有變異動物傍身,自身的變異程度又很高, 完全沒必要去在意那麽多。 張揚離開了南門,迴頭往東麵走。到了東麵的那邊空地, 抬頭就瞧見牆角倚著個人, 不是旁人, 正是秋玲。 秋玲原本及腰的長發剪下去了, 留下的頭發剛到肩膀, 過去秋玲的頭發一直在後麵紮著,現在這麽披在肩上, 擋住了大半張臉。 “玲姑?”張揚叫了聲人,跑了過去。 “他們出門了?”秋玲道。 “嗯, 出去了四個。”張揚道。 秋玲沒再說話,轉頭迴了別墅。張揚有些奇怪, 歪頭想不明白,就幹脆不想了,繼續踢自己的球。 柯晨光早上醒了以後,瞧見包新宇還在睡, 就直接躺在床上看著包新宇看了半晌。最後還是包新宇餓醒了, 二人一塊穿衣服洗漱, 下樓找吃的。 別墅裏頭早空了, 隻剩下兩個人了。柯晨光打開冰箱,煮了麵條多放了些蔬菜和豆丁,還做了煎蛋,做了點涼拌菜。 二人的夥食顯然比其餘四個隻能啃包子的好多了。 現在包新宇恨不得變成一隻兔子,看見菜眼珠子都紅了,狼吞虎咽的吃得那叫一個香。 “你說起秦哥他們能幹什麽去。”包新宇咽一口麵條道。 “四處看看吧,這裏挺大的。一會兒咱們也出去走走,先熟悉一下環境。齊朽那邊,看樣子短時間內不會再有問題。” 柯晨光是一個想得很通透的人。 秦安幾人跟著族裏麵的人坐在變異動物的後背上在山中穿梭,偶爾遇見變異動物進攻,基本都被變異動物輕鬆製服了。 除了在變異動物的背上有些顛簸外,他們幾乎沒有出手的功夫,隻要在旁邊叫好就夠了。 秦安耳聰目明,隨時關注著身邊能夠指揮變異動物的人,能夠聽見那些人口中都含著哨子,那哨子吹出來的聲音一般人聽不見,不過動物能聽得很清楚,這一次帶出來六隻變異動物,在哨子聲音的指揮下,配合得天衣無縫。 這可比當初他們隻管著混亂作戰強上太多了。 這些動物,不光是能夠完全依靠指揮來完成戰鬥,相互之間也培養了一定的默契。它們不僅僅是戰鬥的工具,更是相互配合的隊友。 眼瞧著六隻變異動物合力又咬死了一頭巨型變異狼,秦安走過去兩步,抬頭看一看旁邊的變異動物。 這六個變異動物,最矮那個是一隻花貓,那也接近七米。且戰鬥中數它最靈活,讓獵物措手不及。最大的那一個,是一條邊牧,身高九米上下,秦安站在它腿前抬頭看它,那變異狗低頭,用鼻頭碰一碰秦安的臉,唿出來的氣都形成了一道氣浪。 終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在海上,他們見識到了更為巨大的生物,而在這裏,他們見識到了變異動物軍團的默契。 原來,他們這一支隊伍,成長的空間還很大很大。 秦安揉了揉狗的兩腮,狗實在太大了,兩隻手伸長了都抱不住半個狗腦袋。 “你們這裏的變異動物都長這麽快嗎?”秦安問道。 “以前這邊養的牲口就比外麵的大一些。加上現在有心培育,比外麵的養得更大也正常。”領隊的那人笑道,“今天你們見到的,安置這些變異動物的地方,原本上方是養牲口的,下方是關押猛獸的。這些地方早年是關押犯人用的,現在都用不上了。有理智的直接馴服了,不容易馴服的,或是天生烈的,就先放在下麵慢慢來。” “犯人?你們這裏以前也有犯人嗎?”秦安這話問出來,其實自己都覺得問的這話有些天真了,有道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裏住著那麽多人,誰又能保證不會出生一兩個人渣呢? “那裏麵最後一個犯人,建國之前的事情了。”領頭人道,“不過都不是自家人。我們自家人打出生起,就對這個家沒有二心,千萬年來都是這樣。那最下層,本來是關押大奸大惡的人的。一般的犯人我們還關不上,可對於那些造成了人類大麵積傷亡的人是不會留情的。尤其是在戰亂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