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隔了一日,有從正院裏過來的丫鬟,說是明日就是平陽侯府老太君的壽辰,屆時張氏會帶著府中的幾位小姐一同前去祝壽,讓林見善做好準備,莫要在人前失禮了。


    林見善麵無表情地聽著,小丫鬟傳完話後也不敢走,就傻站在原地,戰戰兢兢地看著林見善。


    見狀,林見善不免覺得有些好笑,揮了揮手,示意對方可以走了,小丫鬟忙不迭退了出去,直到到了無雙居外才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現如今,府裏上上下下那麽多人,哪個不知道五小姐已非往日可比,先不說她性情大變,就是衝著她的縣主之位,她們這些為奴為婢之人哪裏敢惹?驕橫如三小姐,不也被五小姐給壓得死死的?就是夫人都在她手裏吃了癟。


    小丫鬟走了好幾步,又忍不住好奇,站住腳,迴頭去看無雙居。


    與其他三位小姐相比,無雙居衰落殘敗,哪裏像是一個千金小姐所居之所?都說府內最差最爛的院子就是這無雙居了,現下看來,果然沒錯。


    想到這,小丫鬟的眸底閃過一縷憐憫,突又想起林見善初次迴府就打傷兩名下人的事,渾身就是一抖索,腦中猛然閃過與她同房的三個丫鬟的話。


    “五小姐以前哪是這樣的?那可真真兒是膽小如鼠!啊呸!是老鼠都比她膽大!真的!我可不騙你們,我就曾見過五小姐被三小姐院裏的阿秀嚇得跌坐在地上發抖呢!”


    “別說阿秀了,就是一隻貓兒都能把她嚇破膽!你們自己也是長著眼瞧著的,不然她會被老爺關到無雙居裏,一關就是好幾年?看看她現在,再想想她以前,哪是一個性情大變就能概括得了的?”


    “依我看,咱們這位五小姐肯定……肯定是撞了邪了!你們想呀,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個人再怎麽變,性格是不會變的!除非遭受什麽滅頂或滔天大禍什麽生死劫一類的才有可能改變一二,可你們看五小姐,那像是經曆了大變故的模樣麽?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


    “就是……撞、撞邪了?”


    “可不就是?不然你們來說說,還能是怎麽樣的?”


    “撞邪……那可真是……真是……”


    “真是什麽呀!指不定現在的五小姐早就不是咱們原來的那個五小姐了!內芯都換了!”


    “……既然……現在的五小姐不是……不是原來的五小姐,那現在的五小姐是、是是……是誰??”


    “這、這我怎麽知道!撞邪撞邪,就是撞到不幹淨的東西了!依我看,五小姐十有八九定是被附了身了!”


    “啊呸!快別胡說了!私下嚼主子們舌根已是不對!快別說了!快別說了!整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


    想到這,小丫鬟打了一寒顫,再看無雙居,雖然衰落孤立依舊,卻再勾不起她有一分憐憫。


    小丫鬟蒼白著小臉,再不敢在無雙居外多做停留,生怕裏頭冒出個什麽嚇人的東西一般,逃似地邁開兩腿小跑,眨眼間就沒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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