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一片寂靜。


    二等丫鬟眼珠子直轉,但卻沒有動作。


    林無雙又道:“趁著今日我心情還不錯,便都說了吧,今日要走的,我還有銀錢分你們。若是將來……”


    剩下的話,林見善沒有再說,她側過頭,透過窗戶看向屋外,日光明亮得晃人眼。


    過了須臾,終於有道女聲細細地道:“奴婢愚笨,怕是伺候不好小姐。”


    林無雙不看也知道是誰,從錦瑟交給她的一百錢裏取了一貫銅錢出來,一貫銅錢便是五十錢子,被林見善扔到了地上。


    二等丫鬟本就心生去意,無奈一直尋不到時機,這會兒林見善主動給她機會離去,她還得了五十錢,心中可高興了,伏過來撿起錢後,還給林見善磕了個頭,這才離了屋去。


    林見善又等了半天,錦瑟不會離去她自是知曉的,她等的是那名粗使丫鬟,可對方卻沒有半分動靜。


    好奇之下,林見善迴頭看了眼。


    對方察覺到了林見善的目光,忙伏低了身子,道:“奴婢愚笨,想留在小姐身邊侍候。”


    跟著一個不受寵的小姐,日子必定不好過,林見善不信這個粗使丫鬟不知道這一點,但她卻選擇留下來……罷了,不管她的目的是什麽,既然她願意留在無雙居,那就留著吧。


    “你叫什麽名字?”林見善仔細打量著她。


    粗使丫鬟恭敬答道:“奴婢藝珊。”


    林見善頷首,想起林羽嬋,想起自己今日這一番舉動的目的,她道:“既然你們願意跟隨我,那你們從今天開始就要意識到一點,我是你們的小姐,你們是我的丫鬟,明白了嗎?”說到這,她斜著眼看向錦瑟。


    饒是錦瑟再愚笨,接收到這一記目光,當下也就反應了過來。


    林見善是話中有話,話中所指的便是方才她與錦瑟在花園廊上遇見林羽嬋一事,想到錦瑟見了林羽嬋後便全聽對方做主,完全當她這個小姐不存在一般,林見善心中就有悶氣生出。


    便是連離去時,自己還未點頭,錦瑟就乖乖聽從了林羽嬋的命令,將她強行扶了迴來,這讓林見善臉色如何不難看?


    錦瑟也是想到了這些,當即渾身一激靈,臉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林見善見錦瑟有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覺得點到了就好,當下取出剩下的五十錢,分作兩半,各給了她與錦瑟:“我處境困苦你們是知道的,既然你們都選擇留在我身邊,我也沒什麽好賞賜的,這二十五錢不多,你們就拿著吧。”


    錦瑟心中正是後悔與懊惱交加,自然不肯接,林見善幽幽看了她一眼,她立即低頭收了。


    待錦瑟收了,粗使丫鬟才收了,兩人一同謝了恩。


    見狀,林無雙滿意地點了點頭,當下就站起了身,扶起兩人,柔聲說:“如我所說,我年紀小身子弱,在府裏並不受寵,你們跟著我前程堪憂,可你們仍願意效忠我追隨我,你們這樣待我,我也無法厚待你們。隻是有我在的一日,絕不讓你們在這府裏受虧待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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