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錦瑟喜出望外,以往她和五小姐不是沒被太太張氏罰過,原以為這次必跟之前無異,肯定是不得善了,不曾想,張氏今日居然這麽輕易就鬆口放過她們了!


    想到這,錦瑟不敢遲疑,生怕張氏反悔,忙磕了兩個響頭,嘴中直道:“謝太太!謝青鸞姐姐!”


    待兩名粗使婆子得令鬆了手,她立即爬到林見善身邊:“小姐?小姐,我們可以迴去了,我們可以迴無雙居了。”


    林見善跪得腦中發蒙,看著錦瑟雙唇張張合合,她有些聽不清楚對方都說了些什麽,但見對方眉宇舒展,她本能地點了點頭,在錦瑟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本以為已經徹底麻木的雙腿剛一動就是一陣刺骨鑽心的疼,林見善腳下一軟,整個人不由自主地朝前撲去。


    錦瑟眼疾手快,整個身子牢牢地接住了林見善,讓她得以靠在她的身上。


    “小姐……”錦瑟又是擔憂,又是心疼。


    “沒、沒事。”林見善搖頭道,因為這一場劇痛的襲來,她的大腦反倒清醒了不少。


    青鸞還在看著兩人,林見善咬咬牙關,道:“跪久了,腿都麻了,你扶著我慢慢走吧。”


    錦瑟忙不迭應下,扶著林見善慢慢走到垂花門,步出了張氏的院子。


    在兩人身後,青鸞紅唇微揚,眼角眉梢間盡是得意之色。


    從張氏所居的正院到林容素的無雙居需要一刻鍾多一點的時間,林見善雙膝傷得厲害,每走一步都猶如走在刀尖上。


    “小姐,我來背小姐吧。”錦瑟眼中含著熱淚。


    林見善搖頭道:“不用,我可以自己走。”她已經連累了錦瑟跟她受罪,又哪有再讓她背著她走的道理?


    一刻鍾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待林見善站到了無雙居前,身上的衣衫已被冷汗濕透,再看眼前的院子,當真不是一個“荒蕪”就可以概括得了的。


    進了無雙居,錦瑟扶著林見善直接就去了主屋。


    這主屋就是林容素生前所住的閨房了。


    錦瑟扶著林見善在床榻上坐下,一邊道:“小姐先忍耐下,奴婢這就去給小姐打溫水拿傷藥來。”


    說著,也不待林見善迴應就匆匆出了屋去。


    林見善坐在床榻上,細細觀察主屋裏的每一處。


    這間屋子從屋頂橫梁到地麵方磚,從屋內擺設到門扉窗欞,每一樣都極為普通,但是每一處又都是幹幹淨淨的,不難看得出這間屋子常有人打掃。


    屋裏的擺設極為簡單,一些花草植物點綴,除了擺放在床頭邊上的一個置衣矮櫃外,再無其他箱櫃,桌椅倒是有一套,不過掉漆嚴重。


    視線最後落在床榻內側,那裏安靜地放著一床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


    看著已經起球得厲害的被麵,林見善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拉了過來,粗糙的手感以及輕薄的重量讓她眸光微頓。


    上京位於北方,現下還在秋末,溫度尚可,待進了立冬時節,天氣定會變得寒冷非常,若是靠著這麽一床薄且粗糙的舊被子過冬,不用別人出手,她林見善自己先活活被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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