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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張給她指點迷津的字條,卻害的穆瑾楠一遍一遍的大罵:“變態!”


    不用說,一定有人捉了賤寶,以此來要挾她為那個人做事。


    可是她還是頭一迴見到這麽變態的要求,不拿腦袋來換,偏偏拿腳趾頭來換。


    那人的癖好還真是不一般!


    罵歸罵,這罵完之後穆瑾楠又陷入惶恐之中。


    不曉得是什麽人捉了她兒子,也不曉得那人會不會虐待他,她怎麽可能不擔心償。


    再一點,那個變態的人要她取解憂城主的腳趾頭啊!


    這不等於從老虎頭上拔毛啊!


    問題是,老虎還有毛啊!


    可是那個解憂城主呢?


    傳言說,解憂城在辰宿荒洲的南麵。


    解憂城主有個綽號叫做“斷腳閻羅”,就是說那位神秘的解憂城主根本沒有雙腳。


    穆瑾楠有種想要宰人的衝動,解憂城主沒有腳,她上哪兒去給弄腳趾頭去?


    還有啊,那個解憂城主為人殘暴至極,當年的煉獄之火就被滅在解憂城主的手中。


    解憂城中,還有種變態的表示衷心的手段,就是將自己的鮮血供奉主人。


    想想已經可怕。


    穆瑾楠拿著那張字條,氣惱的鼻子都要冒煙兒了。


    她忽的“蹭蹭蹭”的竄了出去,竄進了院中,冒著細密的雨指天大罵道:“你丫的到底是誰?快給老娘滾出來!你是不是存心拿老娘兒子的命戲弄老娘?那個解憂城主,根本就沒有雙腳——嗤!”


    空中“嗖”的一聲又飛來一把飛鏢,穆瑾楠一張嘴,準確無誤的叼住住了那飛鏢。


    自然,後麵的話她沒能說出口。


    “娘的!老娘的牙齒!”


    穆瑾楠吐出了飛鏢,痛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差點兒把口水都流出來。


    飛鏢上麵,依舊有一張字條,寫著:你兒子的命,就握在你的手中。如何抉擇,請便!


    穆瑾楠咬牙切齒的讀完,將兩張紙條撕得粉粹,扔掉!


    她貌似知道那個人的目的了,就是想要讓她拿生命去解憂城冒險。


    “該死的!”


    穆瑾楠又看看天大罵了一句。


    “老娘知道你還在。你怎麽說,老娘就怎麽做,可是你要是敢傷害我兒子一根汗毛,老娘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來宰了!你給老娘等著!”


    就在這個傍晚,穆瑾楠從靖王府失蹤了。


    君千夜迴來的時候,奇跡般的沒有聽到那個孩子驚喜的喊他“靖王叔叔”,也沒有聽到那個女人嬉皮笑臉的朝他打招唿道:“君千夜,你迴來了?”


    他竟然覺得有些別扭,進了書房,才發現桌上多了一張字條。


    展開,竟是穆瑾楠的筆跡,寫道:君千夜,老娘有急事。有人捉了老娘兒子,我得趕緊去救兒子。至於那個老娘問了你無數遍的問題的答複,等老娘領著兒子迴來之後再向你索要。後會有期。


    最下麵的落款,寫著:愛你的穆瑾楠,臨走的麽麽噠!


    君千夜看到最後,嘴角又止不住抽搐了一下。


    這個女人這種潑辣膽大厚顏無恥的風格,真是天塌下來都不會變的。


    他握著字條,馬上出了門,找到仆人問道:“那個女人走之前,有沒有說去了哪裏?”


    仆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道:“迴王爺的話。二小姐走的時候什麽都沒有說,不過,她走之前,好像受了什麽刺激,從房中竄出來,指著老天就大罵……好像還潑辣的罵了好久……”


    說到這裏,仆人沒有繼續說,似乎是覺得罵天的話不太禮貌,不該在自家王爺跟前說出來。


    “她罵的什麽?”


    君千夜了解她,那罵人的話才是關鍵,裏麵肯定有他想要知道的東西。


    “二小姐提到什麽解憂城……還說變態……說什麽要是寶少爺少了一根汗毛,她掘地三尺——”


    “行了,本王知道怎麽迴事了,你們下去吧!”


    仆人迴憶起來的話還沒有說完,君千夜已經擺手,示意他們下去。


    因為,他知道穆瑾楠去哪兒了。


    看樣子,應該是賤寶被人捉走了,她要去解憂愁才能救迴吧!


    這些日子,他有些害怕靠近那個聒噪的女人,一直選擇逃避,逃避再逃避……


    竟然忽略了有人會在這個時候下手。


    他沉思了良久,漸漸有了些看法


    穆瑾楠要去的那個解憂城,這些年隻存在於辰宿荒洲的傳言之中,他們並未有傷害到辰宿荒洲任何一國的切身利益。


    正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們之間並未有任何交集。


    不過——


    君千夜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可能跟穆瑾楠被要挾去解憂城有關。


    他之前判斷,明峰來自解憂城,還想為了救自己的主人盜取卜明珠……


    後來,那個少年不見了蹤影。


    君千夜有時候也是裝糊塗而已。


    他怎麽可能不知道穆瑾楠那點兒小伎倆呢?


    風怒國攝政王離開乾昭國之後,穆瑾楠馬上爽快的跟他道別。


    失蹤了一天多之後,她又賴皮的迴來了。


    她出去幹了什麽,他早就派人打探過。


    她竟然第二次偷走了風怒國攝政王的卜明珠,還將之交給了明峰。


    這件事情,他並未有找她算賬,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


    如果沒錯的話,明峰肯定已經帶卜明珠城迴到了解憂城。


    照這樣看來,那人讓穆瑾楠去解憂城,很可能與卜明珠或是解憂城中需要卜明珠的人有關。


    又是一個無頭迷案!


    他這邊靜怡皇後的事情還沒有弄清楚,卻又出來一個綁架孩子的人販子。


    君千夜忽然有種疲累的感覺。


    他不曉得,這些事件之間究竟有沒有關係,如果有,又該是怎樣的關係。


    不過當下有一件事他有必要去做,那就是——去解憂城。


    早上的時候,君千夜去了穆王府見穆王穆瑾天,將一些小尾巴處理好了。


    不為別的,還是為了靜怡皇後。


    從前來過幾次,但是他一直都在跟穆瑾天打啞謎,一直在他麵前說隱語,以此來看看他對老穆王以及穆王府的詭異之事知道多少。


    從他慌張的神色不難看出,穆瑾天確實知道一些內幕。


    那時他不肯挑明了問,是因為自己掌握的線索不多,也不知道該從哪裏去問。


    經過這些日子的查探,再加之穆瑾楠跟他說了好多相關的事情,他也漸漸理清了一些,覺得是時候跟穆瑾天把話言明。


    穆瑾天對他還是一貫的敬畏,一聽到下人報告靖王爺來了,趕忙就迎出來,將他請進了客廳中。


    “靖王爺今日突然到訪,小王真是受寵若驚——”


    君千夜這次開門見山,一杯茶水剛倒上,便打斷穆瑾天道:“穆王爺,本王今日來隻有一個目的,就是想請教王爺一些問題。還希望王爺能夠多多指教!”


    “不敢,不敢!”


    穆瑾天惶然的差點兒從凳子上起來。


    “靖王爺您有什麽想要問的,小王一定知無不言。”


    “好!那本王就不拐彎抹角了。穆王爺,本王想知道,你對老穆王的事情究竟知道多少,而穆王爺又在害怕什麽!”


    君千夜話一出口,穆瑾天明顯哆嗦了一下。


    “靖王爺……這個……”


    他遲疑著,臉上流下了汗珠,似乎不願提及。


    “穆王爺,實不相瞞。本王曾查到,靜怡皇後跟老穆王曾是朋友。靜怡皇後自殺之前,還曾經來找過老穆王。這件事對本王來說,是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


    “所以,今日本王隻想從穆王爺口中知道一些老穆王生前的事情。借此,找到靜怡皇後自殺真相的突破口。”


    看到穆瑾天的遲疑,君千夜開口,似乎想打掉他的疑慮。


    “靖王爺……”


    穆瑾天長舒了一口氣,好像是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似的,道:“好吧!靖王爺,既然王爺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小王藏在心頭的那個恐怖的秘密,今日就通通告訴靖王爺吧!


    “父王生前,確實做過一些神神秘秘的事情,他好像確實在暗中見過什麽人。那個時間,大約是在十幾年前吧!也是自那之後,父王整個人開始變得有些不大一樣,每天都像是心事重重的樣子。父王整日神出鬼沒,具體見了什麽人,穆王府中,恐怕沒人知道。


    “再後來,靜怡皇後自殺的消息傳出,父王竟然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惶恐,好像擔憂什麽大事發生。從那之後,父王的身體就開始不對勁了。又過了幾年,二妹妹穆瑾楠,一個待字閨中的女子忽然有了身孕,令所有人震驚。


    “二妹妹的脾氣也是那時候變的,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由以前的乖巧,變得瘋狂不可理喻。父王聽聞二妹懷孕之後,一下急火攻心,病情立刻更重了。最後在穆瑾楠生產的那一年過世了。


    “父王過世之前的那些日子,小王才從那一係列的詭異中嗅出了陰謀與災難的味道。先是王府中莫名了飄進一張詭異的女子的畫像,而父王躺在病榻上卻對著空氣說什麽‘你不會得逞’還說‘你絕對傷害不到我們的子女’之類的話。


    “小王那時害怕,便私自燒掉了那幅畫。沒想到,詭異還在後麵,父王過世之後,在一個暴風驟雨的夜裏,房間裏麵竟然飄進來一件被鮮血沾染的衣服。小王這些年一直擔憂,我穆王府會成為那所謂的陰謀的犧牲品……”


    後來,穆瑾天帶著他進了書房的密道中,見到了那件被囚禁在鐵籠之中的血衣。


    穆瑾天的話,終究給了他最終的結論:靜怡皇後的死,果然是假的。這麽多年來,一直有個神秘人在暗中操作,在搞陰謀詭計謀害他們。


    受到牽連的人,出了靜怡皇後,老穆王,還有他與穆瑾楠。


    老穆王臨死之前既然說出那些話,說明他知道背後操控者是誰。


    可是那個人讓他痛恨至極又無何奈何,隻能說明,那個人很厲害啊!


    離開穆王府,他又根據穆瑾楠描述的地點,去找了那個穆王府中最神秘的仆人——啞伯。


    從穆瑾楠口中,他得到的消息是,老穆王生前跟這個啞伯走的最近。他又是在十幾年前那批仆人中,唯有沒有失蹤的一個。


    可棘手的問題是,這個啞伯倔強的很,為了守住秘密,他寧肯拿刀抹脖子。


    君千夜也知道,從穆瑾天的口中,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唯有這個啞伯,是他最後的線索。


    既然他跟老穆王走的很近,自然知道的也更多。


    他想要了解更多的內幕,唯一的方法就是想盡一切辦法讓啞伯“開口”。


    君千夜很快到了那間茅草屋,遠遠地,果然看到了那個蒼老的身影,頓在地上。


    他前麵,是嫋嫋青煙升起來。


    真的如穆瑾楠所說的,他總是在燒紙。


    而且渾身充滿了憂鬱與自責。


    君千夜站在他的背後,靜靜的看了好久。


    直到,那個滿身滄桑的老者,燒完了所有的紙錢之後,緩緩轉身,看到了他。


    然後,老者憂鬱的臉上,陡然間變成惶恐。


    他敢忙轉身,逃似的往自己茅屋中走出。


    “啞伯,請等一下!本王今日來,不是逼你的。”


    君千夜幹忙開口挽留,啞伯,果真停下了腳步,不過仍舊背對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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