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過沈城的照片,那少年一臉的陰沉,身上怨氣極重。死後要是成鬼的話,那也是一個強大的厲鬼。 對於沈家近來發生的諸多怪事,有誰能給出個正常合理的解釋?太蹊蹺,太詭異了。 此時的老陳拿著手裏的屍體檢驗報告就像拿著一個燙手山芋。 視頻上這幾天都很正常,期間有幾次看到沈夏東幾次迴家都是一臉慌張驚恐的模樣,鄧陽就多看了沈夏東兩眼。 沈夏東抿著嘴巴沒有說話,視線一直緊緊的盯著畫麵,他現在一門心思放在沈清身上,隻想要找到沈清。 在晚上拍攝的有些不清的畫麵上,一個白色的身影從門內走出。 沈夏東心都提了起來,“是小清……” 他指著畫麵上的一個白色身影。一旁的陳麗眉頭也緊皺了進來,又向前走了一步。想要看的更清晰些。 沈清的身子站在門口停頓了一會,隨即便往左邊的方向走。從視頻上看來,沈清當時並不像一個發了瘋的人,她行為舉止很像一個正常人,腳步穩定。 過了很久,也沒見沈清再出現。鄧陽將畫麵調快了一點,就在他將畫麵加快的一點,一抹黑色突然一閃而過。 他又重新將畫麵往迴放,可卻什麽都沒見到。他絕對不可能是眼花了,那抹黑色的影子他看的真真切切,隻是他如此反複的翻開卻沒有看見任何東西。 身後的陳麗急了,冷聲提醒道:“鄧警官。” “不好意思。”鄧陽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心裏卻疑惑不止。明明剛才就看見了…… 就在他將畫麵快速了一點的時候,沈清的身影又出現了。隻是這次她卻不是空手迴來的,身上,似乎還背著什麽東西,背有些彎曲。 開始看不太清,等到沈清走近的時候,身後的陳麗與沈夏東皆是僵硬的說不出話來。連鄧陽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 沈清身上背著的,赫然就是之前那具失蹤的屍體! 沈清竟然將那具屍體給背了迴來!為什麽會背到這裏來!?這幾乎是三個人心裏同時湧起的想法。 可對於沈夏東和陳麗來說,卻是個更可怕更嚴重的打擊。沈清為什麽要做出這種事? 就在沈清低著頭背著具屍體來到門口的時候,身子突然一停。 她猛然一抬頭,對著鏡頭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三人心裏都嚇了一跳。 其中臉色最難看的就是陳麗了,她穿著高跟鞋差點往後倒去。 如此駭人的過程,讓所有人都不禁起了雞皮疙瘩。太詭異了。 屍體最開始失蹤是與沈清有關麽?是沈清將屍體給偷走?隻是她是怎麽做到在那麽短的時間將屍體運走?而就算是她做的,她為什麽要偷偷運走這具屍體?又為什麽將屍體帶迴家來? 一個個謎團困擾在鄧陽的腦子裏,事情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簡單,相反越變越複雜了。☆、15 噩夢重演 沈夏東跌跌撞撞的往外跑,身後幾人在後緊跟著。“我知道在那…我知道在那…” 鄧陽,陳麗,沈夏東,還有另外兩名警察趕到沈城家的時候。沈夏東的情緒很激動,他用身子狠狠的撞著大門。“沈城!沈城!我知道是你!我知道是你幹的!沈城… 我求求你,放過小清,放過我們好不好……” 那聲音叫著叫著便沙啞了。沈夏東過激的行為讓鄧陽與陳麗都是很詫異。陳麗走過去要去扶他,隻是不知道是在觸碰到沈夏東還是靠近門麵的時候,她的身子也跟著晃了了一下。眼裏有些什麽,被她低著頭掩蓋了去。 鄧陽過去將門給打開,幾乎就在同時,沈夏東栽倒在地。陳麗臉色一變,“沈夏東!” 她伸手去推他,卻發現沈夏東的腦袋已經燙的不像話。陳麗蹲在地上麵露焦慮,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在害怕什麽。隻有她自己知道現在的不安為什麽。 鄧陽選擇了讓其餘兩名警察將沈夏東送去醫院,他和陳麗進去。 鄧陽眯著眼睛看著被抬走的沈夏東。剛才沈夏東為什麽要叫那樣叫喊著,沈城已經死了,而沈夏東為什麽要說出那樣的話? 鄧陽發現了一件事。陳麗從一進屋內,整個人臉上都變的不像以往那樣,雖然依舊鎮定,但麵部卻失去了血色,嘴巴也微微發白。 終究還是被他看出了一點破綻。 客廳上沈城的照片很顯眼,陳麗卻看都沒看一眼,跟在鄧陽身後。走到沈城房門口的時候,鄧陽輕聲開口說了一句:“沈太太,你信鬼神之說麽?” 陳麗身子一頓,雙眸犀利的對上鄧陽含笑的眼睛,冷聲說道:“我現在要找的,是我的女兒。” 鄧陽笑了笑,“哢擦”一聲,將門鎖扭動,鄧陽眯起了眼睛走進去,房間裏光線很暗。鄧陽卻沒有打開燈:“我聽我們警局裏的老陳說,有些人死後會變成鬼,因為生前有怨念,有牽掛……” “啪”的一聲,鄧陽停頓了一下,將燈給打開。 身後的陳麗眼睛一眯,有些適應不過來這刺眼的亮光。 “嘿,不過啊,我是不信。”鄧陽在沈城的臥室裏掃了一圈。“年紀輕輕的孩子就這麽沒了。真令人感到惋惜……” “夠了!我想我沒有時間來聽你說些廢話。”陳麗打斷他的話。 鄧陽斂下了笑容轉過頭帶著探究的目光看著陳麗:“沈太太,對於沈城的存在。你是怎麽看的?” “嗵!”就在陳麗眉頭一皺,正要張口對沈城說些什麽的時候,不知是從哪裏傳來了一陣響聲。 鄧陽神情一緊,來到了沈城的床邊,將床移開,地下室的入口處已經被打開,裏麵還有昏黃的燈光。 鄧陽鑽了進去,陳麗也緊隨著,高跟鞋踩在梯子上有些搖晃不穩。 在本個頭已經沒入地下室內的時候,一雙白嫩修長的腿立在自己麵前。地麵上“滴答”“滴答”流淌著一片紅。 陳麗抓住梯子的手有些緊,她慢慢的抬起頭,視線一點一點上衣。蕾絲邊的白色裙擺沾滿了血液,胸前是極其柔順的黑發,尖細的下巴,粉色的嘴唇微微的上揚,最後定格在一雙毫無生氣的雙眼裏。 陳麗的心,就這麽給提了起來,許久都沒有放下。 她聽見鄧陽的聲音,但說了什麽她已經聽不到了。她隻看到麵前的女人,對著她笑,寒意一點一點蔓延在身體每個角落。 多麽熟悉的樣子,與多少年前記憶的那個人重疊在一起。 “沈太太。”鄧陽的聲音陡然響起,眼前女人一眨眼就不見,連帶著地麵上的那灘血液。陳麗的手指指尖都冰冷起來,她平靜的迴過頭,慢慢往下爬,最後落地。 頭頂上的木板卻“砰!”的一聲,自動的給合上。仿佛有什麽東西墜落深淵,無聲的沉,無聲的死亡。 鄧陽站在陳麗身後很久了,他看著陳麗僵硬在梯子上的背影觀察了很久。 若是不去細看,還真得看不出這女人的異常。可鄧陽卻注意到了,女人的指甲深深掐著木梯子,都流出了血,她感覺不到痛麽?很奇怪的舉動不是嗎? 陳麗這一迴頭便看到了沈清。不知道是過於激動,興奮,還是剛才的驚魂未定。身子僵硬。 她看著不遠處在昏黃色的燈光下隻能看到她側麵,眼睛睜開著,緊緊的抿著嘴巴在嘴角處有詭異上翹的弧度,雙手交叉在背後,頭顱微微的上揚,一臉嘲諷。 “沈太太?”鄧陽看著陳麗,陳麗沒有說話,她呆滯的看著沈清。 不一會,沈清臉突然猛地一偏,像是挨了一個耳光。然後又抬起了頭,對著空氣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開始大聲的笑。 突然沈清伸手拿過旁邊的椅子朝著自己狠狠的砸,一邊砸一邊笑,眼淚伴隨著額頭上傷口裏流出來的血液混合在臉上一直往下流。 陳麗就這麽看著呆了。 倒是鄧陽先反應過來,忙跑上前,去阻止沈清。可這時的沈清力氣卻大的出奇,鄧陽費了好些力氣才將沈清給緊緊的禁錮在懷裏。對著陳麗大喊:“沈太太,來幫把忙。” 陳麗依舊不動。她為什麽不動啊,如果你知道她為什麽不動,你一定會理解這個可悲的女人。 此時她麵前是怎樣一副讓人驚恐的畫麵啊,不,或者隻是針對她一人。隻有她能看到到。 她看見被雙手被反綁在背後的沈清,她麵前就站在一個黑色身影。從陳麗這邊的角度看過來,是一張蒼白冷冽的臉。就在陳麗注視下,那個黑色身影慢慢的迴過頭,眼神陰沉的看了陳麗一眼。伸出惡魔之手拿著椅子朝沈清狠狠的砸了過去,一下又一下,鈍重的聲音在陳麗的耳邊叫囂著,震破她的耳膜。 她的眼前一片模糊,腦海裏有畫麵與現場重疊。 “你這個小賤人,你為什麽要一直跟我爭?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討厭你?女表子,下賤的東西!” “你這個齷齪惡心的女人!你奪走了我那麽多,為什麽連我唯一愛的人都不放過!?為什麽!”可是你看,你看啊,你終究不得向我屈服。哈哈……楊弘啊楊弘,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看看你是什麽樣子。” 惡毒又刺耳的笑聲在讓人窒息的黑夜裏響起。響亮的耳光聲,重物砸著肉體的聲音。 “你這種被千萬男人操過的爛貨,生下跟你一樣的爛貨兒子!你看,連你親生兒子都嫌棄你,你這肮髒的身體不知道接了多少個惡心的男人吧?被那些男人壓在身下,你覺得怎樣?惡心嗎?” “也對,不然你又怎麽帶著一個孩子生存呢,你隻能這樣,隻能這樣……” 尖銳的笑聲出自誰之口?是誰這麽殘忍的虐待著誰?是誰這麽惡毒?會不會下地獄?上天真的公平麽?到底這場肆虐裏誰才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