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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燭火悠悠,帳內人影幢幢。


    蘇綠檀有點睡不著。


    鍾延光閉著眼, 表情平靜, 他睡了這麽些日,現在倒也不是很困。


    蘇綠檀躺在床上, 背對鍾延光。


    兩人都能聽得見彼此均勻的唿吸聲。


    蘇綠檀枕著手臂,小聲道:“睡不著。”


    鍾延光把眼睛睜開了, 嘴唇動了動,卻是沒說話。


    蘇綠檀裹著被子悄悄挪動身子,往鍾延光身上靠過去, 嘟噥道:“以前不是這麽睡的。”


    鍾延光依舊沒做聲。


    蘇綠檀翻個身, 平躺著,歪頭看著鍾延光道:“你是不是也不記得以前你我如何共眠的?”


    鍾延光閉眼, 道:“不記得。”


    蘇綠檀一聽這話便笑了,她撐著胳膊起來,側身支頤, 麵帶笑容地盯著鍾延光的眉眼, 道:“那我告訴你。”


    鍾延光道:“我不想知道。”


    蘇綠檀伸出另一隻手,搭在鍾延光的肩膀上, 俯身在他耳邊細聲道:“我偏要說, 以前……都是你摟著我睡的。”


    鍾延光黑長的睫毛動了動, 摟著她?他記憶裏從未摟著誰睡過覺,更別說摟著一個女人了。


    蘇綠檀湊近鍾延光, 幾乎貼在他的身上, 左手環著他結實的窄腰。


    鍾延光一把摁住蘇綠檀不安分的手, 緊緊的把又軟又暖的小拳頭攥在手心裏,皺眉道:“別鬧。”


    蘇綠檀輕哼道:“可是我不習慣,從前你都抱著我睡的。”


    鍾延光推開蘇綠檀的手,緩緩道:“不早了,睡罷。”


    蘇綠檀淡淡地“哦”了一聲,垂眸後退,把腦袋蒙進被子裏,偷偷笑了起來。以前他倆要麽分房睡,要麽睡一張床上中間用東西隔開,一人一條被子自在的不得了。如今欺騙了鍾延光,也該做戲做全套,現在是他推開她,可不是她不想做一個“好妻子該做的事”呢!


    鍾延光側目看著抖動的被子,牙尖嘴利的蘇綠檀莫不是哭了?


    燭光微弱,帳內昏暗。


    蘇綠檀腦子裏想了許多事,困意席卷全身,連續打了好幾個哈切,卷睫都被打濕了,才沉沉睡去。


    鍾延光卻是一點困意都沒有,他看著身旁一動也不動的被子,胳膊肘無意之間輕輕撞了蘇綠檀幾下,見她沒有動靜,心想她定是睡著了,伸手把被子揭開,讓她露出黑黑的腦袋。


    睡著的蘇綠檀透上了氣,不自覺地把脖子也往外一伸,一截白而細長的脖子露了出來,瑩白如玉,襯著她尖尖的下巴,好似一件雕琢出來的玉器。


    鍾延光腦子裏忽然蹦出“天生尤物”幾個字,紅顏禍水大抵也就是這樣了。


    視線上移,鍾延光看到蘇綠檀眼角尚有淚痕,心下一陣愧疚,她還真是哭了。


    鍾延光細看了好幾分鍾才扭過頭,頸項也有些發酸。


    忽然一條重物壓在鍾延光的身上,蘇綠檀的腿從旁邊的被子裏伸出來,鑽進了他的被子裏。


    鍾延光又側頭去看她,隻見她眼瞼下麵還有點點濕意。他動了動大腿,發現雙腿還不如手臂恢複的好,被蘇綠檀的腿壓著,幾乎不能動了,嚐試幾迴之後,也隻好作罷,閉上眼安穩地睡去了。


    次日早晨,天氣陰沉,秋風唿嘯。


    累了好些天的蘇綠檀一覺睡到天亮。


    鍾延光則醒的有些早。


    直到蘇綠檀在被子裏動了動,慵懶呻.吟幾聲之時,鍾延光才道:“把你的腿拿開。”


    蘇綠檀徹底驚醒,差點兒就嚇的要把腿收迴去,硬生生給忍住了,把腿纏在鍾延光的腿上,道:“你醒了?”


    “剛醒。腿拿開。”


    蘇綠檀嬌哼道:“不,不肯抱我就算了,難道也不許我抱你?你這負心漢,也就隻有我忍得了你,換了別的女人,早把你的良心捶爛了。啊,不對,你現在哪裏來的良心?”


    “把腿拿開。”鍾延光冷聲道。


    蘇綠檀偏不,把他抱的死死的,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道:“就不,昨天給你按了一天,我手酸腳酸不能動了,你有本事就把我踢開。”


    鍾延光的腿還是不能動,他想伸手把人推開,結果大掌好像放在了不該放的地方,軟軟的觸感傳到掌心,嚇得他立刻把手收迴,紅著臉輕咳道:“你不餓?”


    肚子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音,蘇綠檀羞紅了臉,還真有點餓了,這才起身,道:“等著,我去傳早膳。”


    收拾打扮了一刻鍾的功夫,蘇綠檀簡單地穿齊整了衣裳,頭發隨意束起來,幾綹發絲垂落臉側,平添幾分嬌媚。


    正好小廚房的早膳也傳來了,蘇綠檀扶著鍾延光坐起來,沒敢讓丫鬟伺候,親自添粥,送到鍾延光麵前。


    鍾延光道:“我自己吃。”


    蘇綠檀白了他一眼道:“你的手端的穩嗎?以前又不是沒喂過你,還計較個什麽?”


    鍾延光問她:“你不是說以前都是我照顧你,為何你會喂我用膳?”


    蘇綠檀眉毛一挑,用瓷勺攪著粥,道:“你以為隻有你對我好,我就對你不好了?以前你總熬夜看公文,丫鬟把宵夜送去書房你也不肯吃,我隻能披著衣服起夜,舀一勺就喚你一聲‘夫君’,就這樣你才肯吃完。”


    蘇綠檀編起瞎話來舌頭都不打結,她以前至多去書房催兩句而已,哪裏會喂食鍾延光?


    鍾延光卻不自覺地幻想起蘇綠檀嘴裏的場景,漆黑的夜裏,書房裏點著燈,孤男寡女在裏麵,又有嬌滴滴的女人一聲聲地喚著“夫君”,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在書房幹嘛呢!


    鍾延光吞咽兩下,麵頰上浮現可疑的紅色,擰眉問道:“這樣的情形……有幾次?”


    蘇綠檀盯著鍾延光臉上略顯怪異的表情,便知道他想到哪裏去了,騰出一隻手,蔥白的指頭一根根地彈出來,動著嘴皮子數了半天。


    鍾延光鎖眉問:“三次?”


    蘇綠檀搖頭。


    鍾延光眉宇間愁色越濃,冷聲問道:“五次?”


    蘇綠檀繼續搖頭,漫不經心道:“哪裏會隻三五次這麽少。大概一個月也就五天不晚睡,這樣算來,我一個月總要喂你十幾二十次的吧。”


    鍾延光扯著嘴角,一月書房獨處二十來次?他道:“外麵難道沒有什麽奇怪的言語?”


    蘇綠檀佯裝愣然,道:“啊?什麽奇怪的言語啊?怎麽會呢,我聽的最多的話,就是人家誇你意氣風發,風華正茂,對了,還有說你身強體壯!”


    鍾延光明白了……什麽風華正茂,身強體壯,怕是背地裏說他色中餓鬼,不知節製才對!


    果然女人都是禍水,模樣豔美的就更要不得了!


    蘇綠檀眼神無辜地詢問道:“怎麽了?”


    鍾延光悶聲道:“沒什麽,粥要涼了。”


    蘇綠檀“哦”了一聲,把粥喂到鍾延光嘴裏。


    鍾延光心煩意燥,味同嚼蠟,吃了半碗便沒了食欲,索性咬住瓷碗邊緣,仰頭一口喝光。


    蘇綠檀收了碗,低聲道:“你又煩我了?”


    鍾延光沒答話,也沒看她。


    蘇綠檀想拿帕子給鍾延光擦嘴,帕子都遞到他嘴邊了,終究是收迴手,塞到他手裏,道:“自己擦吧,我去吃了。”


    蘇綠檀背對鍾延光,吃了幾口不小心嗆著了,輕輕咳了幾下,肩膀微抖。


    鍾延光看著眼前背影落寞的蘇綠檀,不由得捏緊了拳頭,把柔滑的帕子攥在掌心裏。


    寒月將將升起,月光流遍庭院,蕭瑟稀疏的樹葉上,露水盈盈。


    廊簷下,定南侯夫人蘇綠檀福一福身子,朝麵戴銀色麵具的國師道了謝,豔美的麵容上帶著一絲疲憊,道:“天色已晚,既國師因故不能留下用膳,我也不多挽留,改日必同侯爺親自登門道謝。”


    身著一襲白色長袍的國師點一點頭,將視線從蘇綠檀的臉上挪開寸許,道:“本座告辭,待侯爺醒來之後,若有異狀,夫人可再使人持名帖來尋本座。”


    蘇綠檀頷首,喚了陪嫁的蘇媽媽過來送人,便轉身折迴了內室,坐到床邊,盯著躺在床上,連閉著眼都那麽豐神俊逸的鍾延光。


    丫鬟夏蟬跟進內室,憂心忡忡喚道:“夫人。”


    蘇綠檀咬一咬牙道:“傳晚膳,備熱水,一會兒吃飽了我要沐浴。”


    夏蟬瞪著眼,納悶道:“夫人,不給侯爺解毒了?”


    燭火通明,蘇綠檀麵頰上略浮紅霞,想起國師所言解毒之法,道:“快去。”


    夏蟬再不多問,趕緊去外邊兒吩咐下去。


    朗月高懸,夜涼如水。


    蘇綠檀在次間裏吃了一頓飽飯,消了食便去沐了浴,就寢之前吩咐院內人不準往外亂傳消息,要了一盆幹淨的熱水,便鎖上門爬上了床,替鍾延光寬衣解帶。


    若算起來,兩人成婚半載,今夜當是第一次有了“肌膚之親”。


    蘇綠檀本是金陵富商之女,一年前蘇家送進宮的東西“莫名其妙”出了岔子,奈何朝中無人,險些舉族覆滅。萬般無奈之下,蘇父隻得破釜沉舟,容許蘇綠檀孤身上鍾府大門,欲借多年前蘇家老夫人曾在船上救過鍾家太夫人性命一事,請求鍾家伸出援手,並願附贈一半家財。


    雖然斯人已逝,鍾家太夫人羅氏仍舊有意報恩,也為蘇家惠女所感動,遂答應與蘇綠檀一同去寶雲寺進香,聽她道明原委。哪知道羅氏在寶雲寺替孫兒隨手求來了一支姻緣上上簽。


    鍾家婦人已經連續守寡三代,多子多福的姻緣簽令太夫人歡喜不已,自作主張要了蘇綠檀的庚帖,與鍾延光合了八字,果然又是兒孫滿堂之兆。


    因祖母年事已高,鍾延光雖長久不近女色,為了長輩夙願,仍答應以喜結秦晉之好的方式,出麵替蘇家解決棘手之事。


    二人成婚後,彼此心照不宣。鍾延光從不主動碰蘇綠檀和其他女人,蘇綠檀也乖乖與他人前裝恩愛,哄羅氏開心。


    夫妻二人半年以來,一直同床異夢,井水不犯河水。


    今夜卻是要打破規矩了。


    蘇綠檀有些恐懼地迴想起剛成婚之初就聽說過的傳言,鍾延光身邊曾有個跟了他七八年的嫵媚的丫鬟,仗著貌美,在他十六歲的時候企圖爬床變成通房丫鬟,結果他眼睜睜地看著丫鬟脫了衣裳,隨即毫不留情地喊人來把丫鬟拖走,赤身裸.體地賣去窯子裏。


    自此不需老夫人操心,侯府上下沒有一個丫鬟敢動歪心思。


    蘇綠檀恨恨地想,若非國師說鍾延光中南夷情蠱太久,體內尚有餘毒,這些毒混於他的元陽之中,須得人替他泄去汙濁的元精,直至除盡,方能使蘇醒,她是絕對不會冒著得罪鍾延光的風險,替他解毒。


    避著鍾延光手臂上的刀傷,蘇綠檀替他脫去了外袍和褲子,隨即把手伸進被窩……


    果真如國師所言,中情蠱的人,會進入綿長的夢境之中,外界加以刺激,夢境就會出現旖旎春光,身體也會出現反應。


    但是……反應也太大了。


    隻是不知道這廝向來麵冷心硬,不近女色,在夢中享受雲雨之歡的時候,意.淫的對象會是誰。


    蘇綠檀擦了擦手,撅撅嘴道:“風月話本上都不是這麽寫的!”


    洗幹淨了手,蘇綠檀拍了拍鍾延光的臉頰,卻還不見他清醒。說明體內還有餘毒,需要繼續排毒。


    蘇綠檀翻上床,重複剛才的動作。


    這一次與上次不同,鍾延光足足撐了兩刻鍾。


    揉一揉微微泛酸的手臂,蘇綠檀很想知道,這貨在夢裏究竟幹了什麽,為什麽第二次與第一次的時長有這麽大的差別。


    難道他在睡夢中也聽到她的嘀咕了?所以向她演示話本上是怎麽寫的了?!


    蘇綠檀盯著鍾延光的臉,生怕他突然垂死病中驚坐起,向她問罪,然而等了許久,都不見他醒來。


    鬆了口氣,蘇綠檀繼續替他排毒。


    蘇綠檀漸漸生出了幾許好奇之心,同床半載,二人以禮相待,她可從來不曾見過鍾延光的身體,她總聽人說,習武之人的身軀,比尋常男人要健壯許多,也要好看不少。


    鬼使神差的,蘇綠檀解開了鍾延光的上衣,不禁瞪大了眼睛。原來不止女兒家膚若凝脂,豐盈綽約,才算得上迷人萬分,男人肩寬胸闊窄腰,腹肌結實,也讓人垂涎欲滴。


    蘇綠檀在鍾延光的腹上戳了幾下,硬邦邦的腹部,麥色的肌膚觸感卻是細膩平滑。


    如此看來,替他解毒,也不算吃虧。


    然,蘇綠檀終究是高興的太早了,鍾延光一次比一次泄的少,但一次比一次持久。


    燭火燃盡,蘇綠檀疲憊地趴在鍾延光身上睡了過去,纖細的手臂搭在他的腹部,蔥白的手指還捏著某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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