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瓦上飛離去,貓形態的淚玲從旁邊房間跳出來,落在夜明身邊。


    夜明指著瓦上飛離去的方向道:


    “看看,看看,這就是男人!”


    淚玲白了他一眼,嘲諷著說道:


    “人家好歹是個人,不像某些連人都不是的東西。”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


    某人“君子動手不動口”,直接拎起漂亮貓貓後頸,倒捋毛發。


    “王八蛋,放開我,再亂來,我喊趙小姐了!”


    別說,這麽一句,居然真有用,夜明還真就給她放下來了。


    “時候差不多了,我們去找那家夥看看情況。”


    夜明起身,往院子外走去,淚玲不忿的對著夜明的背影做了個舉爪爪抓人的動作。


    害怕他察覺,又趕緊乖巧的跟著一起去。


    京城的夜晚,當真是牛鬼蛇神無數。


    才從靈璧公主府邸出來,就見到兩鬼相爭。


    這兩鬼都做貴公子打扮,身上孽力不少,正在相互打生打死。


    附近有陰差看到,非但沒有管,反而主動避開,一副眼不見為淨的樣子。


    這兩個貴公子裝扮的鬼身上怨氣很重,卻不會什麽法術,隻是像市井小民一樣拳腳互毆。


    對此,夜明很想說,你們這樣是打不死鬼的。


    “拿下看看。”


    有人代勞的情況下,夜明自不會動手。


    淚玲上前,一爪一個,將二鬼按在地上。


    本來想審問一番的,發現這二鬼都是屬於生前魂魄不強,死後快速被怨氣侵染的類型,隻有一團混亂的意識和對彼此的仇恨,再沒有其他記憶。


    夜明研究了一會兒,確定這倆應該是本能在繼續生前的爭鬥。


    對於兩個公子哥死後的鬼魂爭鬥,夜明沒什麽興趣,直接送淚玲當了點心。


    淚玲以前可是拘過不少人魂魄的,跟了夜明之後,反而沒什麽進項,現在又能補充兩個,倒也不錯。


    隨後,在夜晚沒什麽人活動的京城中,遇到了許許多多的鬼怪。


    甚至有鬼魂在公然撞擊別人家的門,幸好京城人家幾乎家家戶戶的門上都有符籙、門神畫像等各種辟邪之物,那些鬼物倒不至於衝進去。


    一路觀察,夜明發現京城的鬼怪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這些鬼怪不亂殺人,都隻殺一些特定目標群體。


    比如一個生前是慘死妾室的女鬼,就隻害各家正室夫人。


    生前被馬撞死的,就隻害養馬人。


    沿路遇到了幾個主動襲擊他們的鬼怪。


    夜明可不是那些陰差,有各種限製,沒法出手。


    對於敢來挑釁的鬼怪,全都收拾了,讓淚玲飽餐了一頓,吃了一肚子的鬼魂。


    一魔一妖來到了一間無人的酒樓廚房中。


    夜明找了個位置坐下,手指輕輕敲擊桌麵。


    淚玲站在櫃台上望著外麵,負責放哨警戒。


    不一會兒,廚房的陰影中一個駱駝頭,人類身體的精怪出現在廚房中。


    “小的見過兩位大人!”


    這精怪自然就是先一步來到京城的唐永鳴精。


    “看來你在這裏的日子過得不錯。”


    夜明見唐永鳴精比之前的氣息強一些,笑著說道。


    “些許微末進步,讓大人見笑了。”


    說著,唐永鳴精恭敬的說道,


    “大人,小的這些日子已經將京城中所有四品以上大員的喜好全部打聽完畢了,請您過目。”


    說著,取出一本裝訂好的冊子。


    唐永鳴精的冊子裝訂方法和瓦上飛的那本一模一樣,但上麵的字看著就要舒心多了。


    “這是印刷的?”


    夜明有點意外的看著這標準的活字印刷體,很是意外。


    “大人,小的別的本事沒有,但躲過凡人耳目,做一些事還是沒問題的。”


    唐永鳴精解釋了下,麵上有些得意色彩。


    京城中有許多邸報商戶,專門刊登各種時事,大量用的有活字印刷字泥,唐永鳴精能想到直接印刷出來,倒是有心了。


    見夜明在認真看冊子內容的樣子,唐永鳴精又說道:


    “對了,大人,小的最近在京城中還發現了好東西。”


    “什麽好東西?”


    “一杆煉魂幡。”


    唐永鳴精的話讓夜明有些意外,幾乎要睜開眼睛的看著它。


    “是這樣的,那煉魂幡是一個邪修所留,被鎮壓在一座廢棄的侯府之下,小的也是意外才發現那裏。


    隻是小的這樣的精怪,根本沒本事取走東西,看到寶物也隻能徒喚奈何。


    大人您要是有興趣的話,小的現在就可以帶您去看看。”


    唐永鳴精一副巴結夜明的樣子。


    一旁放哨的淚玲也是意外,沒想到唐永鳴精竟然能發現這樣的寶貝。


    夜明靠在椅子上,手裏記錄消息的冊子被窗外的風吹動。


    “都說京城是塊寶地,我今日才到京城,居然就遇到了這種好東西,當真是緣分。


    唐永鳴精,你做的很好。”


    聽到夜明的誇讚,唐永鳴精顯得受寵若驚,當場就要請夜明前去取寶。


    夜明卻是看向窗外道:


    “今天就先算了,天快亮了,等明晚再去不遲。”


    唐永鳴精聞言,勸說道:


    “大人,那寶物相當厲害,小的覺得還是趁早拿到手裏比較穩妥。


    京城這地方,臥虎藏龍的,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被別人發現了,到時我們再去,那可就遲了。”


    “你也說了,京城臥虎藏龍,那寶物至今都還被鎮壓著,你怎麽確定鎮壓它的人,現在不在京城呢?


    貿然行動,並未上策。”


    “可是,遲恐生變......”


    唐永鳴精還想再勸夜明趕快行動。


    “怎麽,你在教我做事?”


    夜明的一句反問嚇得唐永鳴精一下子跪倒在地,再不敢開口。


    淚玲見此,有些奇怪,感覺這老魔頭今天有點不一樣啊,做事情似乎過於謹慎了,而且還有點兒喜歡小題大做。


    見唐永鳴精不再說話,夜明又說道:


    “你提供的消息很有用,這個功勞,我記下了。”


    說罷,起身離去,淚玲隨後跟隨。


    唐永鳴精長跪不起,一直等夜明二人離去很遠,才敢起身......


    ......


    次日一早,連日舟車勞頓的趙玉婉沒有貪睡,一早就起來了。


    幾個月不見,昔日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趙二小姐跟著靈璧公主府上的廚子學了一手廚藝,一早便在廚房裏張羅著。


    夜明身為魔,是不需要睡覺的,即便是一晚上都在忙碌,早晨也不見一絲疲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好好休息了一晚。


    趙玉婉見夜明精神很好,愉快的叫他一起享用早膳。


    當然,還有靈璧公主、麥穗、淚玲一起。


    靈璧公主看著趙玉婉做的早膳,輕聲笑道:


    “我也隻有在玉婉妹妹練習廚藝的時候才能有機會享享口福,不想今日又能品嚐到了,也不知是沾了誰的福氣。”


    “淚玲,聽沒有,還不好好感謝趙二小姐。”


    夜明說了淚玲一句。


    化作人形的淚玲白了他一眼,懶得理會。


    早膳後,靈璧公主打算先拜訪一位當朝大人物,當朝丞相,秦泰。


    這位把持丞相之位已有六年之久,那怕今年已經七十多了,也不肯迴鄉養老,仍在為胥國國事“發光發熱”。


    當今聖上是個荒唐的主,這位秦相爺的名聲也不怎麽樣,私下裏不知被百姓編了多少戲碼嘲諷。


    隻是些許民間的所謂民意,又如何能撼動這位的位置呢?


    想要改變朝廷的加稅旨意,無論如何都是繞不開這位相爺的。


    今天臘月二十九,是朝廷休沐日,我們兢兢業業的相爺也在府中休息。


    靈璧公主自知一身的燒傷容易惹人嫌惡,提前戴好兜帽等,讓人備好禮物,坐上車駕前往相府。


    作為靈璧公主的好姐妹,趙玉婉自然也是要同去的。


    夜明的形象實在有些寒酸,他又死活不肯換,這樣自然是進不了相爺的府邸的,隻能在外等待。


    相府很大很豪奢,許多人都說其占地麵積其實已經比皇宮還大了,隻是相府之人拒不承認而已。


    門口有石獅子鎮守,官氣很濃。


    夜明在車駕中望向府中,發現一道特殊的氣,不由得睜開雙眼,仔細觀察。


    確認是自己需要的氣之後,夜明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京城這地方果然沒有白來,這就發現一個目標了。


    再說相府中,靈璧公主即便身為公主,也隻能帶著趙玉婉、劉雲娘兩個女流進入,其他侍衛一概不得入內。


    在前往正堂途中,經過一片園子時,遇到了相爺的一個孫子。


    這位秦孫子,不,這位秦公子衣著華貴,但本人卻是瘦骨嶙峋,神態間透露著一股子下流意味,整個人給人一種被酒色掏空身體的感覺。


    一見到趙玉婉,便直了眼睛,也不管什麽禮數規矩,上來就問這問那。


    那神態著實令人作嘔,趙玉婉一點不想理會此人。


    隻是念及此行是陪靈璧公主來求人的,隻得敷衍兩句。


    誰知這位秦公子愈發得寸進尺,就要動手動腳。


    幸而有劉雲娘這個武林高手,輕易攔住了秦公子。


    秦公子見劉雲娘也有些姿色,雙眼一咪,笑得很是惡心。


    這位向來是不講道理的,更何況是在自家府邸,直接叫來護衛,就要搶人。


    好在護衛還是有眼力的,知道不能衝撞公主,沒有聽命,叫來了管家。


    管家知道了此事,隻說是一場誤會,便領著幾女去見秦相爺。


    秦相爺人是見到了,可卻不那麽好說話,連靈璧公主帶來的禮物都沒有收。


    不管靈璧公主再怎麽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這位就是不鬆口。


    “公主所言,未免危言聳聽。


    朝廷加稅乃是國策,本相身為相國,更要為國考慮,朝廷政令,豈可朝令夕改?


    再說了,這又不是第一次加稅,沒什麽可擔心的。


    若公主不敢迴封地,便在京城常住,也並無不可。”


    “秦相,平州之民,以被逼至絕路,不能再加壓力了,否則,必起禍事......”


    靈璧公主還想再說,但卻被秦相爺麵有不悅的打斷了。


    “公主此行,連一點誠意都沒有,本相是不會考慮的。”


    “誠意?靈璧滿懷赤誠之心而來,怎言沒有誠意?”


    “公主連身邊兩個女子都不肯送出,如何談得上誠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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