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急轉直下,不光那些弟子愣在那裏,就是一些長老也忍不住有些感慨,緊接著便是一陣歡唿叫好聲!


    無塵島的弟子不顧長老阻攔‘大聲喧嘩’叫好。


    玄心宗的弟子更是無所顧忌。


    他們紛紛抽劍指天,各各興奮,瞧向天星宗那邊的眼神滿滿的全是挑釁!


    雖然一心隻知練劍,但不得不說玄心宗是個很護短的門派,從玄明大長老到底下的每一個弟子皆是如此。白池同溫言是那種關係,所以在他們心中白池也算得上是自己人,哪裏是能被天星宗那些貨色瞧不起的。


    白池謹慎的看著身前的冒牌貨,心下感慨可真‘堅實’。


    那一劍若說是因為從後者手裏拿的所以沒有作用倒也罷了,他自己的那一道水刺卻是實實在在的將人刺了個對穿。甚至還有陽光打在上麵直接照到水裏,在人形陰影之下顯出那麽一片空蕩蕩的白光。


    看著自己身上的傷口,對方似乎很不解。


    “為什麽?”那人問。


    “做戲要做全套。”白池緩緩道,“你或許沒聽過這句話,所以一開始便有一個致命的破綻露了出來。”


    那人不解。


    “那隻烤火雞,那些烤過的木柴。”


    白池緩緩解釋,“之前將他們丟在那裏,離陣眼處不過數步的距離,但我出來之後卻沒有看到他們。這也就罷了,可以說是隨著陣法消失了,但稀奇卻稀奇在我能聞到他們的味道,不論是煙火燒成灰被風吹過的味道,還是火雞的肉香味。”


    那人了然道,“那時你便知道這還是個陣?”


    白池點了點頭。


    “那現在呢。”那人又問,“你如何確定我不是真的,萬一……你一劍砍下去,一道水刺過來,他可當真就沒命了。”


    玄心宗的弟子神色一凜,也想知道答案,畢竟這似乎看起來太賭了。


    白池卻是笑開了。


    “假的就是假的。”


    “就是沒有之前的懷疑,我也能確定你是假的。”頂著那人疑惑的目光,白池繼續道,“那幅畫麵是我心中所想,卻與現實有絕大的差距。”


    溫言自幼習劍,卻並不在寒潭瀑布之邊,而是隨師父玄明呆在雪山之上。


    那人不甘,“就憑這些?”


    “不止。”白池搖了搖頭。


    “雖然看起來很冷,但那個人真的沒有你們看到的那麽冷。”頓了頓,他又加了一句,“尤其是跟我在一起的時候。”


    那人問:“所以?”


    “所以若是剛剛那種情況成立,他絕不會在我久久未動的情況之下還站在那裏等我甚至喊我過去,而是會直接走過來。”微微一笑,白池略有些嘲諷道,“他沒你想像中的那麽高冷,所以你裝過頭了。”


    那人:“……”


    過了半晌,他才不甘心的接著問,“還有麽?”


    “有。”白池坦然道,“他不會喊我阿白。”


    那人簡直瘋了,“可這明明是你所想。”


    “所以說是想,但不代表他是這麽喊的,那隻是我無聊時想像中的畫麵,也或者是我一直期待有人能再喊我一聲阿白。”


    觀戰台上的眾人傻了,那個當胸一個大洞的人也傻了。


    卻隻有白池清楚,他對這個名字有多執念。


    這個稱唿已經十三年沒有聽過了,然而卻並不是沒有人喊過,他的父母喊過,他的哥們兒喊過,班裏的同學喊過,太多太多的人喊過,但現在……卻已經很久沒有人喊了,所以他期待,甚至時常迴念這個名字。


    這個名字,便等若是迴到了家鄉。


    他怎會不想,怎會不念,但這跟溫言卻沒什麽關係,他們二人很少喊對方的名字,因為似乎從不需要。很多時候隻需要一個眼神,或者在恰當的時候便會看過來,根本不需要你特意去喊,也就無所謂喊什麽。


    斂了斂心神,白池看向站在對麵的‘人’。


    “現在,陣算是破了麽?”他問。


    那人不甘心的點了點頭,卻強硬的不肯消散,追跟究底的問,“就算知道是假的,如此滿足你內心想法的一個畫麵,難道你就不能多體會一會兒?”


    這一迴,白池沉默了許久。


    說實話他不是沒有動搖過,畢竟他同溫言太不可能,所以若是能在這虛幻之中多過那麽幾日,也未必是不想的。隻不過假的終歸是假的,而且他已經陷得夠深,實在沒必要用這些迴憶來迴深,不然到時候真下不了決心迴家要怎麽辦?


    而出手越快,便代表他越猶豫,怕再有一秒自己就後悔。


    畢竟……


    他似乎真的陷進去了。


    不過似溫某人那種男人,就是給人羨慕或者愛慕的份,他即性向是男,那麽自然並非羨慕而是愛慕了。


    想到這兒,白池幹脆笑了。


    “這個答案有些繁瑣有些多,不知道你要聽哪一個。”


    那人無語,“還有幾個?”


    “當然。”白池眯了眯眼睛,“你幻化的這副畫麵雖然很美好也很符合我心中所想,但如果我想未必不能讓溫言配合一下來副真的。那麽,在明知道你並非真實的情況之下,又怎麽可能放任自己陷進去。”


    “……”


    眾人沉默,後又覺得似乎當真是這麽一個理。


    沐劍晨再次側身看向身邊的冰美人溫如霜,問道,“如何?”


    “很強!”


    美人清亮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敬畏,“你早就知道?”


    沐劍晨卻是沒有迴答這個問題。


    默了許久,溫如霜這才緩緩道,“我一直覺得自己沒有瞧不上他,甚至在昨日之後已經夠高看他,卻不想還是不夠。”


    沐劍晨笑開了。


    若是白池在這裏,聽到這話就得直喊酸了,實在是現世十本修真裏有九本會出現這麽一句話,真是半點兒都不新鮮。然而他並不在這裏,也不清楚這一段對話,在他麵前的隻有一個不知是什麽東西的家夥。


    那個胸口破洞還能一副沒事人似的開口八卦的家夥忍不住問:“還有呢?”


    “還有啊!”


    想了想,白池伸手一指,似在透過那麵鏡子指向圍觀的眾人,“就是他們,我可沒興趣給人圍觀談戀愛。”


    “萬一要有點啥不合諧畫麵,被看了多吃虧。”


    那人:“……”


    眾人:“……”


    畫麵靜止,緊接著崩潰,隨之而來的卻是一陣白光,下一秒,眾人麵前的五片花瓣盡數黯淡,鏡麵也隨之消失。白池的耳邊卻是響起了一陣輕笑聲,“既然不想給人看,那麽就不讓人看,原本還想等一會兒關鍵時刻再消失的。”


    秘境消失了。


    是真的消失了,各宗的長老第一時間奔上前去查看,卻發現那五片花瓣已經是徒有其形,裏麵的陣法秘境已經消失無蹤。事情來得太過突然,又太過嚴重,眾人紛紛驚呆,之後第一時間便向掩月宗發難要說法。


    冰美人溫如霜卻是第一時間看向沐劍晨,“你早就知道?”


    沐劍晨不語。


    “你讓我故意失誤輸給天星宗的吳宣,是因為這個吧!”忍不住的,溫如霜再度問道,卻依舊沒得到任何答案。


    直到許久之後,才聽到那個她一直仰望的男人說:“我隻是賭了一把。”


    他並不知道秘境會消失,也不知道會出什麽事情,隻不過那日白池的那翻話讓他想起了十年前白池的那翻話。兩相結合總覺得會有事情發生,所以他讓本來有希望進入前五的溫如霜輸掉了比賽,沒有獲得名額。


    他不怕輸!


    正如白池之前所言,他們淩雲宗還有底氣輸,即便是輸了也影響不了什麽,所以他下了那一條命令。


    場麵已經徹底亂了起來。


    掩月宗需要給眾人一個交待,尤其是其間有弟子的玄心宗,淩雲宗,無塵島以及天星宗。四大門派哪個都不好惹,偏生他們一下惹了三個,還連帶一個無塵島。縱是見慣了各式場麵,大長老花弄月還是忍不住一陣眼暈。


    門下弟子更是有不少直接傻在了當場。


    隱隱間花弄月想起,似乎就是從白逸之那小子的事情之後,再到遇上白池,他們掩月宗就是一事接一事的,從未順暢過。


    輪迴鏡的事情還沒洗清,就又出了這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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