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峰上動靜一向都是眾人關注的首要目標,畢竟修真界最有可能飛升的一位正在這裏閉關。隻是今晚倒也奇了,先是幾道弱得不能再弱的天雷,之後突然跟上的卻是最強的九重歸元雷。一最弱一最強,也不知道是怎麽一迴事。


    宗內尚未在閉關的長老持事們都已經趕了過來。


    還有一些自知修為不夠無法湊熱鬧的,例如門中的諸多弟子們,都是一臉驚奇豔羨的瞧著那邊的方位,順道給身邊剛入門的師遞普及一下關於天雷的知識。


    至於白池?依舊在被雷劈。


    整個人維持著黑炭似的造型,外層的白衣卻是早已變成了飛灰,卻見其裏麵依舊是一套白衣,隻是明顯這一套與剛剛那一套大為不同。


    起碼,五六道天雷硬生生的劈上來依舊潔淨如新。


    “……”白池瞄了一眼,忍不住有些心疼道,“二百塊中品靈石買的,今天要是毀在這裏一定叫那姓溫的陪。”


    溫言:“……”


    淩雲宗一位掌管刑罰的長老剛剛到此,不比其他眾人已經適應,僅才看清眼前的情形整個人就呆住了。


    這這這……


    那玄心宗的溫言他是知道的,但那身邊一身白衣自個兒卻似塊黑炭似的是誰?問題那人還拎著一根被劈得外焦裏嫩的火鳳腿在那裏撕。


    然後取了裏麵的嫩肉塞進了嘴裏。


    該長老忍不住瞧向身邊的人,剛想問問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卻見下一道天雷已經劈下。對此溫言照舊直接迎上一劍,那道雷立時被劈散大半,剩下的則是落到了二人身上。不出意外,那黑炭剛剛稍有好轉的臉變得更黑了。


    而他手上被撕了一半的火鳳鳥更是已經焦成了黑炭。


    “嘖,又浪費了……”


    黑炭白池將手中已變成黑炭的火鳳鳥隨手一扔,趁著下一道雷劫還在醞釀之時便又取出一隻月狐的腿輕輕的晃了晃,然後等著天雷將其劈熟了。


    那長老:“……”


    他們倆就是這麽渡劫的,這他媽是渡劫,這雷劫是最強的九重歸元劫不錯吧,這是用來‘劈’食物吃的麽?


    然後那長老就聽人小聲道,“那是白池。”


    哦,白池啊,不就樂正楓那個兒子麽。於是他淡定了,似乎覺得這樣也極其正常了,畢竟樂正楓的兒子要是向那邊的溫言一樣,那才驚奇好不?


    所以說第一印象很重要。


    按常理來說這裏的人不說是這片大陸上的頂尖強者,也絕對能排得上號了,見識眼力自然不低,今天的事情早該查覺出不對,但偏偏並沒有。這正是因為樂正楓他本身就已經讓人覺得廢物,靠丹藥提升修為。更有樂池自己特意去散播的諸多謠言,形像早已敗得不能再敗。所以即便今天折騰成這樣,也沒有人會覺得跟這九重歸元雷跟他有關係。


    隻除了玄清和玄明二人。


    玄明一心隻有徒弟所以關注溫言更多一些,玄清卻是緊緊的盯著那個一臉欠揍正在吃狐腿的白池,也自然發現了一些問題。


    例如這家夥被雷劈得很慘。


    的確是很慘,這一點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看得出來,但也隻有玄清一個人注意到,這人其實並不慘,相反還很好,十分好。雖然每一次都被劈得看似要死了,但緊接著便似有生機源源不斷而來,受損的筋脈肉身,包括頭發絲兒都在緩緩恢複原樣。


    沒有人發現的原因在於,它還沒徹底恢複,便又被劈了。


    天雷煉體。


    仗著自己的師侄在一邊扛下大部分壓力,這位眾人口中懦弱無能,靠丹藥才勉強提升到築基初期,見了煉氣期的同門都嚇得跑的少年卻是偷偷在那裏占著大便宜。


    這要是讓玄明師弟知道了,估計會直接一劍將人砍成兩半。


    第十八道了。


    溫言始終維持著那個姿勢不動,隻要那歸元雷劈下來的時候揮劍斬下,來一道斬一道,生生的扛下了整整十八道。


    他此時的感覺並不太好。


    虎口被震得生疼不說,最糟糕的是體內的靈氣撐不了太久,筋脈更是已經開始受損,照這樣下去,他撐不了太久。


    他忍不住迴頭看了一眼被他拖入危險之中的白池。


    少年正巧扭頭瞧了過來,又瞧了瞧自己手裏還不夠‘黑’的月狐腿,思考了似乎有兩秒鍾便又轉迴頭開始撕外皮找嫩肉吃。


    溫言忍不住苦笑一聲。


    罷了,總歸怎麽也是要護他安全的,畢竟也是他自己一時手快將人留下來的。


    “你們劍修都像你一樣不要命麽?”突然,他聽到那人問。聲音與初聽時一般無二,如汩汩流水般清朗,卻又透著絲溫潤。


    典型的水木兩靈根,隻是此時卻比當初多了半分生氣。


    之所以是半分,則是因為這少年想必也並不太好,畢竟他才不過築基初期的實力,就是渡雷劫也太過勉強了一些,更何況還是這九重歸元雷。


    這一會兒功夫,第十九道雷劫已至。


    溫言閉了下眼睛,用力揮出,照舊將那道歸元雷打散。然而他自己卻是知道,這一劍已不若最初那般隨心,隨意。


    “你的聲音很好聽。”是啊,真好聽!


    仰頭望著天空中翻滾的劫雲,溫言終是忍不住道,“若是這次我能成功結成金丹,那麽你便多與我說幾句可好。”


    白池:“……”他突然有種想直接弄死這人的想法怎麽辦?


    不過顯然他不會這麽做,至少現在不會。


    不提眼前的雷劫,單就那句話……那個人雖是有嫌疑是在調戲他,但同時也是在表明其準備在這雷劫消散之前一直就這麽護著他,為才築基初期的他打散大部分的歸元雷。但同時白池也清楚,對此溫言並沒有多大的信心。若非如此,那個把自己整得跟個冰屬性修士似的溫道友,又怎說得出剛剛那種話?


    那邊溫言已經又斬出一劍。


    白池手裏的月狐腿已經成功黑成焦炭,再不能食,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將其丟開,卻再沒有從儲物袋裏再取其他的出來。


    “唉……”


    他長歎一聲突然伸手,就如同剛剛拎各種動物的腿一般隨手扯住了溫言,一個用力便將人扯到了陣中心,緊接著自己退了出去順勢坐在一邊。


    溫言焦急道:“你……”


    “唉……”卻聽白某人又長歎了一口氣,適才道,“雖說天塌下來有高個兒的頂著,但如果高個兒死了我們也得頂。”


    說著說著他的語氣竟又開始歡快起來,“好在我們可以讓高個兒活得更久一些。”


    旁觀的眾位也是一臉的不可思異,時間久了他們自然也發現了那陣法的神奇之處,雖隻是一個簡簡單單甚至連凡人界武林世家都知曉的五行八卦陣,卻是被那些與眾不同的符錄布成了一個源源不斷,循環不止的小五行。瞧著並不顯什麽,但隻要身在其中便能發現裏麵生機十足,哪怕受了再重的傷恢複起來也顯得十分容易。


    類似的陣法修真界自然不可能沒有,隻不過效果沒有這麽好。但眾人隻當這是修真界第一人白淩峰留下的東西,比外麵那些要好上一些並不奇怪。


    就連此時眾人覺得不可思異的,也僅僅隻是白池的所作所為。


    這些人或許覺得他的想法很正常,很正確,莫說如此,哪怕就是腦抽一些他們也覺得正常,畢竟這是樂正楓的兒子嘛。但是這一群人,包括玄清都沒有會想到白池竟真然再沒有丟出一張符錄,半個法寶,隻是獨自坐在那裏等著那道歸元雷劈上來。


    溫言卻是並不如何擔心。


    他與那些被白池‘誤導’了的人並不相同,他雖然可能並不清楚白池的真麵目,但也知道對方不可能就真的這麽輕易把自己玩死了。雷劫已經劈下了二十道,關於威力想必對方也早有感受,此時既然肯自己走出去,那就肯定還有其他後手。


    他從不覺得身側的這個少年是個可以舍已為人的家夥。


    突然間,溫言又憶起適才對方那一臉‘我能不能現在弄死你’的表情,忍不住又重複道,“你的聲音真好聽。”因為陣法的原因他恢複的極快,此時一劍斬出已經輕鬆許多,劍落,話便跟著出口。他說的同剛剛一般無二:


    “若是這次我能成功結成金丹,那麽你便多與我說幾句可好。”


    比剛剛更黑的白池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憑什麽?”


    “就憑……”頓了瞬,溫某人突然笑開了,“就憑我喜歡。”


    白池:“……”


    果然,他剛才就應該順應直覺,直接弄死這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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