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閑眼角的餘光瞄了一下那個蓁子姑娘,手裏依舊有那溫潤的感覺,心裏有一種偷香竊玉的快感,隻是覺得這姑娘的名字有些不太好,每每想起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嗯,這一路還有月餘的時間,得想法讓她改一個名字。


    剛才這女子僅僅是一驚,此後卻並沒有太激烈的反抗,再加上那一臉羞澀的模樣……這是一個很重要的信號,說明自己在她心目中至少不討厭。


    甚至她恐怕還在竊喜。


    或許會有機會。


    但肯定不是現在。


    車裏雖然別有一番風味,但這車裏還有葉書羊和此刻正看著他的葉知秋。


    聽到了葉書羊的這句話,他一本正經的迴答道:“我倒是覺得……就算是父母官,父母對自己的孩子總應該是最疼愛的吧?總應該時刻擔心他們凍著餓著的吧?那是不是應該更為全心全意的去為治下的百姓服務呢?”


    “再說,我其實並不同意父母官這個說法,我反倒是認為是百姓養活了這些官員!”


    葉書羊又被許小閑的這句話給震驚到了。


    隻是此刻他尚來不及再問問許小閑為何會如此認為,因為馬車停了下來。


    此行的侍衛頭子陳子歸打馬而來,在車窗前拱手一禮:“報攝政王,前方四平縣縣丞和縣尉求見!”


    “好,帶他們過來!”


    張縣丞和李縣尉戰戰兢兢的來到了馬車旁,許小閑下了馬車看了看他們,此刻他的臉上卻沒有了半點和那些百姓們相見時候的笑意。


    他一臉寒霜。


    他眉間緊蹙!


    他的眼裏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芒!


    張縣丞和李縣尉心裏頓時一咯噔,便聽這位攝政王質問了一句:“安長清呢?怎麽?本攝政王親臨,他安長清還要本王去見他不成?”


    二人噗通一家夥就跪了下去,張縣丞連忙說道:“迴攝政王,縣令大人原本、原本聽說了攝政王要路經四平縣,縣令大人也、也早已做了接待之安排。隻是、隻是又聽聞攝政王的車駕並未曾進入四平縣而是繞城而去,故而縣令大人也就、也就迴去了。”


    “哦……這麽說,本王倒是不應該入這四平縣了?”


    二人連忙磕頭,李縣尉惶恐迴道:“攝政王能親臨四平縣,是四平縣之天大的福氣,縣令大人也期望著攝政王到來!”


    這時候,街巷上的那些街坊們看見了這一幕。


    他們就驚訝了,尋常高高在上的張縣丞和李縣尉,此刻卻像狗一樣的跪在那少年的麵前!


    那麽那少年的身份自然比這二位高了許多。


    那少年究竟是誰?


    他不是攝政王,還能是誰?


    於是,百姓們站得遠遠的瞧著這一幕,他們不敢靠近,自然聽不清楚,但能夠看得清楚。


    “這……本王難以相信。既然你們說安長清早已做好了接待本王之安排,那現在你們就帶本王去看看。若是他真做好了安排……本王饒他一命。若是那安排草率不合本王之胃口……”


    許小閑瞪了二人一眼,兇神惡煞的說道:“本王將你們全宰了!”


    “攝政王息怒,小人這就帶攝政王去。”


    “去哪裏?”


    “……四平水榭!”


    ……


    ……


    四平水榭燈火通明。


    那些燈火倒影在了四平湖中,再有那清幽的河風吹來,水榭外掛著的那些大紅燈籠便隨風搖曳,將湖裏的光線拉扯出了一副夢幻般的色彩來。


    就在那水榭的木樓搭建而成的巨大的庭院中,這水榭的女主人蔡小娥正坐在近水的那挑台之上,正在彈奏著一張琴。


    琴音嫋嫋,她並未歌唱。


    她看似極為專注的在彈琴,可那視線偶爾會落在湖裏的那些光影上,但更多的依舊在琴弦上。


    安長清聞著這琴音走來,此刻他的心已經隨著這琴音而蕩漾。


    這是一曲他已經很是熟悉的琴音,但不知為何今兒個聽在耳裏卻有了一種別樣的感覺——


    這原本應該如徐徐流水般的曲調,今兒個卻有了些許波瀾。


    琴由心生,莫非是自己這些日子調養身子未曾來水榭看娘子以至於她的心裏有了怨言?


    一定是這樣!


    今兒個晚上得好生彌補娘子一番!


    他走了過去,坐在了蔡小娥的身旁,然而蔡小娥似乎沉醉於這琴曲之中,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到來。


    直到這一曲終了,蔡小娥雙手落在了琴弦上,這才注意到來她的相公已經迴來了。


    她轉頭看向了安長清,嘴角一翹,視線卻越過了安長清的肩膀望向了後麵。


    後麵依舊是滿庭的燈火,她收迴了視線,忽然問了一句:“夫君,你不是說攝政王會來咱們這的麽?”


    “啊,攝政王並未曾入城,他往耀月城而去……這樣也好,你不知道,這位攝政王可不是個易於之輩!”


    “去歲末,京都的那一場吏治整頓,那可是腥風血雨啊!”


    “聽聞就連咱們耀月州刺史大人背後的那位都倒了台……還聽聞吏部和禦吏台正在向下而查……哎……”


    安長清悠悠一歎,“這可不是個好事兒!若是真查了下了,整個耀月州……恐怕無人能夠幸免!”


    蔡小娥一怔,“那如何是好?”


    “刺史大人倒是給為夫傳了話來,說這恐怕就是一陣驚雷,雷聲很大,但雨點定會很小。因為那位攝政王若是真一家夥摟了這大辰的官……這些地方還有誰來治理?”


    “在目前這種情況之下,咱們耀月州得抱成團啊。若是那位攝政王真敢一刀劈下來……”


    安長清沒有說若是攝政王真動了刀子會出現怎樣的抵抗,他抓住了蔡小娥的手,“咱們別去操心這些事,天塌下來還有個高的頂著。”


    “如此良辰美景,夫人……要不咱們先……”


    蔡小娥抽迴了手,臉上露出了一道有些勉強的笑容,“夫君別急,為妻先去給你溫一壺酒來。”


    “好好好,還是夫人懂得,有酒助興,為夫定讓你滿意!”


    蔡小娥剛剛起身,一名下人匆匆而來。


    “報老爺夫人,汪師爺求見!”


    安長清一怔,這汪師爺可是個懂事的人,若不是有特殊的情況,他斷不會在這時候來四平水榭。


    “帶他進來。”


    片刻之後,汪師爺站在了安長清的麵前,麵容急迫的低聲說道:“大人,攝政王進了城!”


    安長清一驚,“哪座城?”


    “就是咱四平城!”


    安長清豁然站起,眼珠子骨碌碌一轉,“走,速速去迎接攝政王!”


    “相公……”


    “夫人,你讓廚房快些準備好酒菜,為夫要在這裏款待攝政王!”


    “好!”


    安長清走了出去,蔡小娥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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