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終於明白這個副本到底要自己幹什麽了。創世之前,世界是一片混沌虛無,隻有黑和白,對應著兩個最大的山洞的情形,那麽自己這個山洞就是創世之後要遇見的“創物”一說。霍一舟俯下身來,把地上這些奇怪的骨骼一一撿了起來。他想他知道該怎麽做了。第113章 修複能力盡管這個念頭看起來有些無厘頭, 但霍一舟隱約覺得這就是最接近真相的答案。他把所有的骨頭歸攏到一起之後, 方才觸碰到的堅實石牆突然閃了一道光, 出現了一個奇怪生物的輪廓。霍一舟明白自己應該是猜對了。然而石牆上的輪廓除了隱約的一些線條外,並沒有明顯的壁壘, 比起拚圖遊戲的難度高出不少。好在也不是完全沒有解的,霍一舟後退幾步端詳著石牆上的輪廓, 腦海中飛速地迴憶著剛才經手的那幾塊骨頭,思索到底哪些符合邊緣輪廓的要求。就這麽試著琢磨著, 霍一舟拚拚停停,竟然也拚出了小半。正在他拿著手中的那塊骨骼往上湊的時候,忽然聽到耳畔傳來了隆隆的聲響,他站起來警覺地朝四周查看了一番,並沒有發現什麽變化。最後, 他的視線落在了後麵的那扇石門上,他的視線由上而下仔細地打量了一番, 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這個封閉的洞這一頭到那一頭原本需要走上好些路, 這會兒霍一舟迴過頭, 那石門竟然正在朝這邊靠近。這居然還是有時限的拚圖!如果不能在規定時間內完成它,霍一舟可以想象到最後自己活活被門夾死的慘狀。想到此, 他手中的動作不由加快了不少,額頭上微微見汗。“喀啦——”身後的門再次發出了響聲, 此時距離它第一次移動距離又近了不少,霍一舟估算了一下,發現時間似乎也在縮短。於是他手上的動作愈發快了。這邊的石牆在拚命地拚著圖案, 另一邊的石門則在不斷逼近,在死神手底下搶時間的滋味並不好受,霍一舟感覺自己後背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打得透濕,可他這會兒無心整理自己,隻能暗自鼓勁讓自己的速度更快一點。身後的石牆已經離得很近了,隻剩下十米不到的距離,把光線給堵得更暗了。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找到準確的骨頭難度再一次加大。霍一舟咬著牙堅持著,手裏的動作一刻沒有停下。終於,在石門還剩一米近的時候,霍一舟手上的最後一塊骨頭終於被安到了石板上。一副完整的動物骨架被拚了出來。拚合完整的動物骨架像是瞬間黏連在了一起,緊貼著石板往裏滑了一個刻度,緊接著隆隆的聲音響起,霍一舟感覺身前的空氣變得清新起來,唿吸比方才流暢了許多。石板緩緩朝上升起,霍一舟感受到身前有了涼涼的風,新的路徑在眼前打開。趕在石門貼到背脊的前一秒,霍一舟微微躬身誇過了半升起來的石板,走到了更為空曠的新路上。和純黑純白或是隻有骨頭的路不同,這條新的路光線充足,空氣聞起來也清新得很,除了頂上仍舊是一片山洞的壁壘,看起來似乎和外界的路沒有任何區別。霍一舟在路上走了一段之後來到了緊閉著的石室門口。然而他很快發現了,這個石室並非隻有一個入口,在他身旁還有幾扇門,門口還站著幾個早就已經到了的玩家。郭路是最早發現霍一舟的,原本無聊蹲在地上拿草梗畫圈的他一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就從地上一躍而起,興奮地衝過來朝霍一舟張開雙臂:“小舟!你終於出來了!”霍一舟安撫性地拍了拍好友的背脊,問他:“你們早就到了?”越過郭路的肩膀,他看到在郭路身後還站著鄺同悲和漢斯。郭路說:“漢斯是第一個到的,我是第二個,鄺老師比我們晚一點。”“其他幾個人呢?”霍一舟鬆開了郭路,後退一步觀察著石室外麵的情況。郭路搖搖頭:“都沒來,你是第四個到的。”說話間,霍一舟聽到自己的左邊響起了熟悉的隆隆聲,他轉過頭去,隻見楊濤一臉驚魂甫定正瘋狂地朝這邊跑來,他的身後還跟著一串蹦躂著的小雪人,這場麵既好笑又詭異。“救、救命啊!”楊濤哭喪著臉一邊跑一邊唿救,看見這邊熟悉的哥哥們,如蒙大赦般瘋狂地揮舞起雙手,“快把這幾個惡心的東西帶走啊啊啊!”“讓開。”郭路無語地把人扯到一邊,“呸呸”兩口往雪人上吐著酸液,原本歡快無比的雪人們當即就吱哇亂叫著原地化成了一灘雪水,再也動彈不得。郭路蹲下來撥弄了一下化在地上的雪,確認它們不會再發生變化了,轉身教育大驚小怪的弟弟:“濤子,兩個雪人就把你嚇成這樣了?”“不是雪人的問題……”楊濤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這群雪人拉著我做了整整三張理綜卷子,如果我做錯題目還要鑽到我衣服裏去懲罰我,真的慘無人道啊。”雪人逼迫做理綜卷子?這場麵聽起來更詭異了。郭路沉默了幾秒之後問道:“那你是怎麽出來的?”“哪是我自己出來的,我做著做著突然那塊隔著的石板飛了,我就趁機逃出來了。”楊濤睜著眼睛無辜地說著。石板自己會飛?還有這種操作?在場幾人深深無語了,從經曆遊戲到現在,這種離開方式真的是頭一迴見了。威脅自己的雪人已經被腐蝕掉了,楊濤站在原地喘了幾口氣之後緩緩地朝石室門口走,一邊走一邊數人數,發現這會兒除了寧鴞和蔡音音,其他人都到齊了。這兩人去哪裏了呢?這個圓形的石室外總共有六扇門,其中五扇一一對應了五個山洞,那麽最後一個門對應的應當就是最後一個山洞了。這兩人中應該會有至少一人從那個山洞裏出來。然而石室外通往那個洞口的路罩著白茫茫的霧氣,人一旦走進去就會迷失方向。看來是隻有裏麵的人通了關才能出來,外麵的人並不能人為地幹擾裏麵的進程。終於,隻聽“嘭”的一聲,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朝那條路望去,隻見繚繞在路上的白霧散去,兩個人影出現在了道路盡頭。“鴞哥!音音!”霍一舟見到兩人的下一秒就拔腿朝那個方向跑了過去。道路盡頭,渾身是血的寧鴞背上背著個滿身傷痕,雙眼緊閉的少女,正是蔡音音。寧鴞走得極為吃力,光是朝前邁上一步就要耗費很大的力氣,和他“永遠不會倒下”的形象大相徑庭。霍一舟衝上前去扶住他,伸手要將女孩從他背上卸下來:“鴞哥,音音我來背,你先休息一下……”看著寧鴞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出現的道道傷痕,霍一舟連說話的力氣都變小了。郭路和楊濤衝得也很快,三兩下也圍了上來,楊濤對霍一舟道:“小舟哥,你扶著鴞哥,我們來背音音。”然而寧鴞擺了擺手,拒絕了所有人的建議,他轉過頭看向霍一舟:“小舟,需要用一下你的骰子。”霍一舟的眼神一顫,趕緊拿出了骰子。他發現自己手顫抖的頻率完全不受控製:“哪裏受傷了?”“先替音音治,我還撐得住。”寧鴞用前所未有的溫和目光盯著霍一舟,眼神中的繾綣似乎要將他溺斃。這是作為寧鴞對霍一舟的小小請求。可在此之前,霍一舟從未看到過他用這樣的眼神用這樣的語氣對自己訴說請求。霍一舟抖著手,克製著不讓眼眶裏的淚落下來:“好,我答應你。”隨著霍一舟話音落下,寧鴞鬆開了手,小心翼翼地把少女從背上卸了下來。不用等人刻意找尋,一股鮮血噴濺而出,甚至有幾滴灑落到了站在近處之人的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