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研活動圓滿結束,一行人順順利利的迴到了官校這邊。


    也有些人提前離隊了,迴家休息,或者是去不知道哪裏玩耍。


    王蘭陵在進入學校裏之後就說道:“先生,我先迴去了。”


    田玉官走到了王蘭陵身邊,小聲說道:“王蘭陵,這一路上你……覺得怎麽樣?”


    本想問他玩的還開心嗎,但這不像是先生說的話,而且田玉官實在是有些擔心這小子會打小報告。


    又不是不帶他玩,是這小子自己整天跑出去不見人。


    年年都是如此,王蘭陵去找上官法,去找校長都沒用。


    但是,這小子萬一把這事情張揚出去,那就不好辦了。


    田玉官突然有些後悔這一路上太不把王蘭陵當迴事了,忍幾天又能怎麽了?為什麽就那麽不檢點呢?


    王蘭陵聽到後,果斷的明白了上官法的意思,說道:“很充實,很有意義的一段曆練,就是覺得自己對這農業的事情不算是太了解,有些地方實習不到位,怕是連就優秀評價都沒有啊。”


    田玉官微微一笑,看著王蘭陵笑嗬嗬的說道:“你這小子,真是滑頭,放心放心,你的優秀,我看在眼裏。”


    “先生的大恩,我也看在眼裏,記在心裏。”王蘭陵同樣笑嗬嗬的迴話。


    看在眼裏的,隻有最終的分數和評價!


    兩人都是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王蘭陵隻是保持沉默而已,而田玉官也隻是順帶著給王蘭陵一個好的評價,並沒有什麽利益關係,也不需要什麽鬥爭。


    田玉官笑著說道:“年輕有為,年輕有為啊!”


    王蘭陵客氣的說道:“先生過譽了,我這幾天一直騎馬,胯部疼得厲害,現在先行一步迴去修養,就不繼續叨擾各位了。”


    田玉官點了點頭,讓王蘭陵自行離開。


    在王蘭陵走遠之後,田玉官才說道:“這小子將來肯定是個人物,但能不能到那時候,就不好說了。”


    他認可王蘭陵會是一個好官的評價,但同樣肯定這種好官在官場裏很難混下去。


    王蘭陵沒有立即迴宿舍,而是去了會所那邊。


    果不其然,卿天愛和艾蕾娜都在這裏學習。


    “歡迎迴來!我就說是這兩天了,路上辛苦了!”


    小愛迅速走到王蘭陵身邊,拉著王蘭陵的手一起到了客廳坐下。


    王蘭陵坐下後雙手放在兩邊,也將雙腳直接搭在了前方的茶幾上說道:“這幾天有事情沒有?”


    小愛說道:“沒有啊,可能是都知道你去調研了吧,這幾天都沒有人過來,我去驛站的時候把信都取迴來了,黑水縣那邊來了五封信。”


    王蘭陵去調研的時候就和家裏人寫信說了這個事情,不過驛站那邊並不是每天都會送信,很多時候都是前後幾天的信一起被送過來。


    這個時代的信使並不是那麽勤快,除非是大事情,不然一封兩份信,實在是不值當的。


    艾蕾娜看著王蘭陵伸到桌子上的雙腳,溫順的去打了一盆熱水,端著過來給王蘭陵泡腳解乏。


    在艾蕾娜幫著洗腳的時候,王蘭陵坐起身子看著家裏的來信。


    家裏兩對母子都沒有事情,趙溫柔堅持自己奶孩子,說是能讓小寶寶更強壯一些。


    這種事情確實是母親來做更合適一些。


    還有就是屋簷下已經有了一個燕子窩,雷阿說等燕子熟悉了之後,再做個板子放在燕子窩下麵,防止落下鳥屎和雛鳥。


    信上說的都是一些小事情,王蘭陵大致的看了一下,就拆開了尹無憂的來信。


    #


    王大人,最近黑水縣裏發生了很多事情。


    您若是在這裏的話,一定能知道這些事情的麻煩。


    現在黑水縣裏一切太平,人心凝聚,表麵上卻是如此,暗地裏卻是波濤洶湧。


    上周的時候,我通過一些商人聯係到了以前的舊友,稍微打聽了一些事情。


    今年雲州風調雨順,除非是小幾率,不然不會出現特別大的洪災。


    眼下天氣漸熱,您去年在黑水縣造太陽湖也終於完工了,這個水庫目前已經擴大了許多,足夠容納一些降雨。


    雲水郡和靈通郡也都偷偷的修建了水利設施,今年的抗澇能力要比以往都要強一些。


    所以除非是以外,今年應該就是一個尋常的太平年了。


    隻是,城中許多困難戶在前幾天的時候聚集到了水務司和環衛司門前,詢問今年徭役的事情。


    我讓田遠方直接出了一個告示,大人您不在,徭役的事情歸縣城安排,在沒有上級命令的情況下,環衛司不管這個。


    水務司那邊則是不同,柳扶風並未直接否定,而是以曖昧的迴複來欺騙那些人,讓那些人認為今年還會開徭役。


    目前我們的工廠和幾個地方都已經收滿了人,無法再接納其餘人。


    去靈通郡和雲水郡的商人,也被知事和縣令賣了幾十個名額,不少人在別處花了錢,上了我們的車。


    這部分人我們無法約束,恐生事端,敗壞了我們黑水縣的名聲。


    還有就是城中樓棚區的閑人越來越多,眼下天氣漸暖,惹是生非的人越來越多,很多人都等著今年的徭役。


    據我觀察,這些人都認為今年的徭役和去年一樣,認為可以通過這次的徭役獲得工作和錢財。


    城北那邊,最近賒賬洗碗跑步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的人沒錢吃飯,我安排了一些人在農桑司的公田裏幹活。


    農桑司這邊沒有餘錢,環衛司那邊也是如此,最近維持穩定的消耗越來越大,憑借兩司的能力也無法照顧到城中越來越多的窮苦百姓。


    我們已經束手無策,還請大人指明方向!


    #


    王蘭陵收起了書信,一臉凝重的思索著如何迴複。


    城中的那些貧困戶確實是大問題,王蘭陵解散了城中幾個大家族,還淹了城東的良田,直接就讓這些人失去了工作和土地。


    城東的土地是不能繼續耕種的,不然今後還是會淹。


    讓他們種地,大水來了這些人就會死保那些東西,想要撤退都難。


    這些土地都是良田,王蘭陵現在吃不下,別人若是吃下了,一係列的利益糾葛就會演變成保東不保北的局麵,北麵可是王蘭陵的地盤啊!


    問題是王蘭陵引起的,但王蘭陵不覺得自己做錯什麽,他現在想辦法是因為他想救那些人,而不是覺得他有錯需要贖罪。


    環衛司主要是王蘭陵的錢在支持,像是幾個工廠和作坊的產出,目前還無法彌補王蘭陵的投入。


    城北那邊的房租和稅收都是零,是王蘭陵當初自己說的免稅三年。


    這些都是為了扶持產業發展,前期的投入都是王蘭陵自己在往裏麵砸錢。


    老皇帝搞得全國通貨膨脹,王蘭陵家裏的錢也跟著貶值,所以他也不好過。


    現在黑水縣裏大批活不下去的人都等著今年開徭役來混口飯吃,甚至是還有一些別的念想。


    柳扶風又可能是為了凝聚權利,給了這些人希望,隻怕是要麻煩了。


    王蘭陵思索了半個小時,在艾蕾娜給他按摩腳的時候,開始在畫板上寫迴信。


    一封是給柳扶風的,告訴他不要玩火,詳細的把這裏麵可能引發的問題講出來,讓柳扶風自己想辦法把問題交給上級解決。


    今年上下的人都在盯著水務司,這事情他不適合發表任何意見。


    第二封是給尹無憂和田遠方的。


    王蘭陵要解決的人隻有一小部分,這一小部分主要為二十歲到五十歲之間的青壯中年人。


    這些人才是一個家庭的主要勞力,也是那十多萬貧困戶的代表,這部分人大概是在兩萬左右。


    隻要解決這些人的工作問題,那麽城裏的問題自然就解決了。


    環衛司進行擴招,隻招一些能幹活的老頭老太太,工資低一些無所謂,但崗位要多,能夠輻射到主要街道和各個廁所區域,以此來起到監督作用。


    這些人不許從街上人和富農那裏挑選,更不許找我們自己人的關係戶!


    要從活不下去,同時又有良知,不會偷奸耍滑的那些人,讓他們可以稍微添補一些家用。


    在南波灣小學建立一個善堂,每天早晨給不滿十五歲的孩童提供饅頭稀粥果腹。


    去靈通郡購買一批糧食,紡織廠那邊招收一些踏實穩重的勞力。


    城北的賒賬方式改變,吃一碗青菜麵,就去滾筒發電機那裏跑半個小時。


    將那些吃白食的人聚集到發電機那裏,排隊發電。


    跑得好的,以後就常駐發電廠領工資。


    至於那些性子野的混子,敢去城北鬧事的話,棍棒伺候。


    在交代了一些更具體的細節後,王蘭陵又給徐白鳳寫信。


    他的錢由徐白鳳、雷阿、趙溫柔一起管理,而趙家的錢對王蘭陵來說,越來越不重要了。


    牧州的牛羊牲畜等產出,還有王蘭陵出售方便麵、變蛋、棉紡品、爆米花機等東西賺到的錢,其實已經很接近剩下的那些嫁妝錢了。


    而且王蘭陵想要錢的話,黑水縣裏願意借錢給他的人,可不少。


    王蘭陵寫信讓徐白鳳花錢做一些事情,也給環衛司那邊一些錢作為資金運作。


    在寫完信之後,旁邊的小愛說道:“要是缺錢的話,我可以借你一些錢。”


    王蘭陵將幾封信分別裝好,笑著說道:“你有多少錢?”


    小愛認真的說道:“不多,三萬塊。”


    相比起趙溫柔的十幾萬嫁妝,小愛的三萬塊確實是不多。


    王蘭陵想了想,過了幾秒後說道:“好吧,我也不是沒用過女人錢,不在乎一次還是兩次。”


    小王大人這是第幾次用女人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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