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五月二十四日,天氣晴。


    上午八點多


    黑水縣內安靜如鬼城


    “優先騰出地方給身體不適者休息,注意保持安靜,讓病患盡快恢複。”


    “我這兩天不能離開這裏,你們互相之間都注意配合一些,遇到事情不要發怒,過來找我解決,也不要忍著,由小滋大。”


    “附近鄉鎮昨夜如何?”


    王蘭陵在半夜確定河道那邊堵住之後才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就到了吃飯的時間。


    眾人一邊吃著飯,一邊圍在火堆前議事。


    柳扶風說道:“根據下麵組長的迴報,除了一些街道房屋進水之外,並沒有別的傷亡,我們這裏雨下的不大,沒有多久,所以不嚴重。”


    朱文陽說道:“掉水裏的人都找了一下,死了兩個,昨天夜裏黑的看不見,後麵又下雨,腳一滑就下去了,好在河水被堵住之後就不那麽急了,有的人自己就跑了迴來,那兩個死的是運氣不好,在水下撞到了東西。”


    王蘭陵麵色悲苦,說道:“記住他們的名字,另外送些錢糧給家裏人,優先給妻子老人,從我的田地裏分出三畝地給她們耕種,免收十年的租子,若是將來孩子上學和蓋房子的話,我也會助一份力。”


    柴拓:“是!我等下就去告訴他們。”


    王蘭陵又看著柳扶風問到:“城中幾家如何了?”


    柳扶風說道:“都沒有事情,各家早就囤積了大量糧食,不僅如此,堡子和圍牆都在前些時候翻修過,昨天下雨的時候各家都喊來了手下農戶去避難,那邊地勢都高,沒有問題。”


    王蘭陵皺起眉頭,對這些人的反感是從骨子裏就存在的偏見。


    這些人自己避難也就算了,但本身聚集了大量資源卻隻忙著自救,本身就是一種錯誤的存在。


    他們的存在符合生物趨利避害的本能,卻不符合王蘭陵的道德規定。


    等大水退了,這些人手握著的糧食和人力資源就會迅速吸納周圍的窮人,不斷的擴大著本身臃腫且醜陋的身體,膨脹出各種各樣自以為是的規矩。


    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很清楚,目前就是對抗洪水和縣外人的時候,王蘭陵的手下還多是幾個大家族的人,現在沒時間和精力去對付那些人。


    平時壓壓也就算了,現在這個時候去找那些人麻煩,隻會讓手下隊伍產生分裂。


    “這樣就好,大家都能夠自救,也省了我這邊的麻煩,如今正值危難時候,各家各戶有餘力的可以騰出手幫助附近的鄉民,是再好不過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走進營帳。


    步功說道:“大人,赤俠莊的莊主請求拜見,昨天晚上的時候,赤俠莊的好漢們駕著船隻堵住了河口,還有營寨裏的火藥土炮,都是那些人幫著轉移,才沒有受潮損壞。”


    王蘭陵迴憶了一下,迅速說道:“我想起來,昨天晚上事情太多了,我說了讓這些人就近聽候差遣,具體的事情我還沒有去了解,不清楚這些人的功績,請他進來吧。”


    “是!”步功迅速出去喊人。


    柳扶風聽到是赤俠莊的人,就看向了門口。


    也就十幾秒,一個身材壯實的中年男子就走了進來,這人約莫著有三四十歲,腰間佩戴著黃色的腰帶,不過在那裏有著一塊紅色的掛墜,整個人給人的氣質就不像是一般人富家翁,更像是做那種危險買賣的人。


    “赤東來拜見王大人!王大人救民於水火之中,在下甚是佩服!”赤東來對著王蘭陵低頭行禮。


    昨天晚上的時候,他和手下都看到了站在河堤那裏的王蘭陵,也早就聽聞了王蘭陵的事跡,結合傳聞與親眼所見,自是明白和篤定了小王大人的為人。


    王蘭陵客氣的說道:“請坐,我們正在吃飯議事,此次治水能夠得到諸位相助,實乃是本官和縣中百姓之幸事。”


    柳扶風說道:“大人言重了,都是份內之事。”


    吃完飯後,王蘭陵又去河邊看了看。


    河口這邊的位置是在黑水縣的北方,距離黑水縣有些距離,與之前安置的大營和葫蘆山營地也相隔一段距離。


    目前王蘭陵的主力是主要分布在四個位置。


    水庫那邊采集土石木材的原料隊。


    河口處的工程組,這裏人最多,往來最頻繁。


    葫蘆山營地,這裏是傷員休息和避難民眾聚集的地方。


    勞役營,這裏是臨時的安置所,如果事情有變,那麽就要把四處的城門堵住,以此來防止大水,城牆外的鎮子和農田全部棄之不顧。


    河口處的水流已經被大量泥沙石塊給堵住,原本堵在口子上的船隻,也在一包包的沙袋下消失不見,被掩埋在了土石下麵。


    狂暴的河水從前方流過,在撞擊到河口處的時候有不少的河水都飛濺了出來,水流雖然是大部分都轉彎去了下遊的位置,但河口這裏依舊是不斷的承受著洪浪的拍擊。


    王蘭陵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迅速說道:“這樣終歸不是辦法,後麵若是繼續下暴雨的話,隻怕東邊這些田地都要受災了,現在距離收獲還要幾天?”


    王蘭陵詢問了身邊人,他對農業的事情不怎麽懂。


    距離春耕的時日已經過去三四個月,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柳扶公說道:“大概還要十天,這些都是一月下旬種的,天氣好了的話就會快些。”


    步功等水務司的人都知道王蘭陵對地裏的事情不清楚,迅速說道:“大人,這小麥都是九成熟,十成熟,一成丟,都是趕在熟之前收的,柳先生說的收割時期,就是這個提前了的,我們現在若是收的話,雖然會收成不好,但是留在手裏也踏實,被水淹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王蘭陵思考著是不是要提前收獲,雖然說他對這個農事是真不懂,但這裏能做決定,能負起責任的隻有他了。


    “準備收了吧!”


    王蘭陵也就是遲疑了兩秒鍾,就給了一個肯定的迴複,他看著遠處那些一望無際的良田和土坡,沒有半分的可惜。


    與其是抱著僥幸的心理撐過十天,不如現在就收了,這縣裏的問題根本就不是糧食問題。


    王蘭陵要權利,要人,隻有不斷的聚集大量的勞動力,才能正常的維護當下的權威。


    還有雲水郡那邊……


    河口是王蘭陵堵住的,堵住之後就會帶來一係列的惡果!


    “今天我在這裏守著,凡是手中有事情負責的幹部都去做事,沒事做的人就在這裏聽候拆遷,另外人多難免會出現惡人,我不會武功,去叫些人過來守著這裏!”


    “是!”


    很快,在保護王大人的任務下達之後,手下人迅速調來了扛著長槍的鄉勇隊和帶刀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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