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月怔住,他之前去見了皇後,蔣靈珊拉著他的衣衫哭得情真意切,還把德陽欺負她的事仔細的說了一遍,那種惶恐不安不是能裝出來的,可是聽德陽話中的意思,似乎比蔣靈珊還要憤怒。


    “青凰……”秦子月想到她受的委屈,突然有點兒慚愧,他隻想著自己的政事還得倚仗蔣勳,竟忘了德陽的委屈。


    沒等他說完,德陽便說道:“你說我設計害蔣靈珊,我不辯駁隻是懶於爭執,難道就是默認?我本來打姚美人隻是為了出氣,那藥膏也是前些年留在景毓宮中備用的,本來就不是專門要設計害誰,是她蔣靈珊自己因為不忿,天天去探望姚美人才導致未保住孩子,如今竟將這一切錯都推到我身上!還要害了我的孩子給她的孩子償命,我為何要乖乖束手?我德陽自打出生至今,還未受過這樣的委屈,我逼她喝碗湯,也不過小小的出口惡氣,怎地就能惹怒蔣勳?”


    秦子月啞口無言。


    德陽說著說著,眼圈紅了,她瞪著秦子月,一字一句的道:“若非為了你,我真設計起來,豈會留下她的性命?沒想到外人疑我,連你也不信我,既然如此,你還在這兒做什麽?怕蔣勳動怒,那就去陪皇後娘娘好了。”


    說著,她用力推開他,轉身向後院走去。


    後院全是竹子,擋著暑氣,風吹過,竹葉沙沙作響,頗為清涼。


    德陽一身白衣,走入後院清翠之地,頓顯身姿綽約,白衣飄逸翻飛,衣袂偶爾掛到脆生生的竹子上,迤著幾分風流,襯著她清瘦的身影越發的單薄,惹人心憐。


    秦子月追出來,便看到德陽隱沒在翠竹間的身影,不由歎了口氣。


    他左右為難,蔣靈珊如今沒了孩子,深受打擊,德陽偏偏又去挑釁,令她精神崩潰,狀似瘋癲。


    可是德陽也被蔣夫人羞辱,蔣夫人是為蔣靈珊出氣,也是蔣靈珊授意的,她也不算無辜。


    隻是這二人,一個是他心愛的女人,一個是他的皇後,他在這二人之間很難找到平衡。


    他略微沉吟片刻,便歎了口氣,邁開腳步走入竹林。


    罷了,蔣府的事再說吧,他好容易才讓青凰迴心轉意,不能在此時傷他的心。


    德陽見他追來,唇角微揚,一切都在她的算計之內,秦子月這時不可能偏向皇後蔣靈珊。


    如此,便好行事了!


    晚風裹著餘熱,在小小的漆黑院落裏來迴掃蕩著,有些猛烈。


    錢五臉色鐵青的看著手裏的紙條,隨即收手,那紙條頓時灰飛煙滅。


    白錦庭頓時火冒三丈:“你都不給我看一眼?”


    錢五“啪”地一聲打在桌麵上,把桌上的杯盞震得叮當作響,他咬牙切齒的道:“太子妃受了委屈!”


    白錦庭愣了下,風流成性的他想的有點多,盯著錢五不知如何開口。


    腦子裏卻心念電轉,受委屈是什麽意思?以秦子月對她的心意,在宮裏橫著走都行了,若說受委屈,不會是秦子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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