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說的事,你考慮一下,蔣夫人罪不至此,別讓臣朝百姓有話說。”德陽眸光流轉,隱隱閃過幾絲淩厲的寒芒,她躲在他懷裏,隻用溫柔婉約的嗓音繼續道,“我與皇後間的恩怨不大,無非就是她過來爭寵罷了,何必鬧得不可開交,讓全天下的人笑你後宅不寧?”


    她字字句句都是為他考慮,從大局出發,秦子月心中甚悅。


    之後的相談幾乎都是別離後的境遇,不過說了幾句,德陽就因體力不支,再次睡了過去。


    秦子月癡癡地看著她的睡顏,一顆心雀躍的不知所措,殺了夏侯永離果然是對的,隻有她心死過後,才能重新接受他,才能重新看到他的好!


    城外慈心寺中,住持老尼倒在血泊中,雙眸圓瞪,含恨而終。


    錢五擦了擦手上和刀上的血,懶洋洋的道:“我們為何要殺了這老尼姑?”


    當初德陽就是從這個寺嫁出去的,所以身為她屬下的錢五在這裏殺老尼姑,心裏有點兒發虛。


    白錦庭伸手探了探那老尼姑的鼻息,又謹慎的用兩指探向她的頸間動脈,見的確已經死了,這才沉聲迴答:“宮裏的老太監楊平,你識得吧?”


    錢五張了張嘴,不知道這話題怎麽就轉得這麽利落,於是也不迴答,隻端起茶喝水。


    見他不答,想來也是知道的,白錦庭就繼續說道:“我們查到,這老尼姑是楊平的妻子。”


    錢五剛剛喝到嘴裏的水全噴了出來:“那老太監還有家室?”


    白錦風這會兒帶著一個尼姑進來,見錢五震驚,便開口說道:“是與楊平有過魚水之歡的、正兒八經的妻子,不是那等盛風的名義夫人。”


    從古至今都盛行太監娶妻,不知從哪一朝流傳下來的,宮裏的太監因為沒了子孫根,頗為自卑,多數都有娶妻的念頭,而那些窮苦人家的女子,隻要有錢能養活她們,也不在意嫁給了什麽人。於是一些有權勢的太監就會稟明皇上,經得允許就可以娶妻納妾,而且有的不僅娶妻納妾,還領養兒子,如正常人家一樣,熱熱鬧鬧的,至少能安慰他們孤寂的心靈。


    錢五本以為楊平也是這樣的太監,正奇怪他這品味怎麽如此特別,居然找了個尼姑當妻子,聽到白錦風的話後才明白,這老尼姑竟是楊平真正的妻子。


    白錦庭看了眼自己的兄長,又說道:“楊平這人的身世很曲折,且對秦家忠心耿耿,當年他剛娶妻不久就自宮了,隻為報答秦家的恩義,自願入宮為奴,他妻子痛不欲生,後來賭氣之下,就到了這慈心庵剃渡為尼,這件事很隱秘,知道的沒有幾人。”


    白錦風淺淡的笑了笑:“錦庭,聽說你加入聚賢山莊是為了追紫蘿,不知現在如何了?”


    白錦庭臉色一落,他最忌諱的就是此事,想他堂堂白家嫡子,向來風流倜儻,到現在都三年了還沒追上一個女人,說出來的確丟臉,而他的這個兄長,擺明了在嘲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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