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議論的是同桌的兩名中年男子,這二人有些家底,平日裏做完了工就喜歡在這個小茶樓裏閑話家常,待吃了茶再迴去。


    此時見這個布衣小夥上前就拍他們桌子,不由愣了:“喂,你這小夥怎地這麽不識相?”


    其中一人開口,語氣明顯不善,他剛才看到這小夥故意打斷人家說書,他就一肚子火,這會兒又見小夥兒欺到他頭上,頓時火冒三丈:“大家吃吃茶說說話就行了,你這小子怎地惹事生非的?”


    那青年男子也不理會他的話,隻睜著狹長的雙眸,用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的問道:“你剛才說誰禍國殃民?”


    那中年男人一聽,頓時笑道:“哦,弄了半天你是為德陽公主鳴不平啊?嘿嘿,難怪方才你硬攔著不肯聽關於德陽公主的故事呢。告訴你,老子說的就是德陽公主又怎樣?說書的天天都說呢,她就是個禍國殃民的禍害,長得狐媚樣兒,整日裏就知道勾引男人,嫁個白癡沒孩子,活該斷子絕孫!”


    別說那青年男子忍不住,就是秦子月的臉都青了,他當初攻城時,隻是為了斷德陽的退路,逼她無處可去不得不嫁他,才留下這麽一個話柄,誰知現在竟被市井編排成這樣!


    端茶的水已有些微顫,秦子月第一次意識到,他的做法給德陽帶來了怎樣的傷害,為何她會那麽恨他,寧願嫁給一個傻子,也不願迴到他身邊。


    他這邊安靜的想著,那邊中年男子已經結實的挨了一拳,原來那個年輕人動上手,一拳就把他的左眼打得發青,頓時茶樓亂成一團,掌櫃的趕緊上前拉架,又命小夥計快去報官。


    台上說書的依然還在不停的說著,絲毫不為這邊的亂象所擾,秦子月仔細傾聽了半晌,心中不由越發的憤怒,原來台上的說書先生不知從哪裏得來的故事,將德陽說成一個以媚色事人的女子,不僅俗不可耐,還禍亂朝綱,先後迷惑兩朝聖上,不僅如此,還有這朝中的王爺等人,也都被其所惑,至今還念著她,這些倒也罷了,就她站朝堂之事,就差直接說出亂倫的罪名來,聽得秦子月手中的碗都捏碎了。


    官府來人很快,這裏是京都,天子腳下,這茶樓能開在這個繁華的鬧市街區,幕後老板也是非常人,官府自不敢怠慢。


    官府來人後,聽了聽前因後果,二話不說,直接將那重鎖往年輕人頭上一套,就要把他拉迴去關了。


    年輕人不服,瞪著官差大喝:“我有何罪,你們敢枉斷案情!”


    那官差嗤笑一聲,斜睨著那年輕人,笑著道:“我說你這小哥兒還真有意思,全京都的人誰不知道德陽公主放蕩不羈為咱們皇上所棄?你偏生為她出頭,還在這裏打駕鬥毆,這不是找不自在嗎?我們不抓你抓誰?”


    那年輕人一身正氣,瞪著官差和眾人不屑的眼神,怒喝道:“德陽公主不是你們所傳那樣,就算問到皇上跟前,皇上也不會如此說她,你們憑什麽這麽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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