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淅瀝不停,二人在雨中的身影漸漸變得朦朧,又有著水墨般的詩意,留在街邊行人的眼中,越發的唯美。


    隻是二人毫無察覺,依然不緊不慢的在細雨中漫步。


    夏侯永離目光深遂的看著德陽,許久才重新看向前方的街道,緩緩說道:“看來,茵茵對瑾親王的性情很是了解。”


    德陽笑了笑,鳳眸微微閃了下,含糊的說了句:“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以夏侯永離的耳力,自然聽得清楚,他垂眸看她一眼,見她麵色淡然,眼底有暗沉浮動,不由笑了笑:“據我所知,瑾親王的生母是凰朝的正宮娘娘。”


    “嗯,是啊。”德陽迴答得很含糊,顯然不打算多說。


    夏侯永離眉目間多了一抹寵溺之色,但更多的卻是對她的疼惜。瑾親王是皇後的嫡子,本應登上太子之位,卻被逼到隻能安守一隅,想必對德陽的恨意也不會少。


    所以,就算大凰朝被秦子月占了,瑾親王東方青城都沒有出一兵不卒,對德陽當時的處境更是不聞不問。


    當蔣靈珊的轎子迴到蔣府時,整個京都都知道了,秦子月對蔣靈珊極其滿意,還未過門就極為寵愛,將寶庫中存著的那對玉玲瓏福壽玉鐲給了她。那對玉鐲是曆朝皇後不斷傳承下來,是初元皇後之物,雖不及相當於鳳印的凰釵,也是難得的身份象征。


    隻不過,蔣靈珊得了玉鐲的事還未傳開,德陽拿到鳳印凰釵的事,就已經為眾人津津樂道,還順道笑話夢錦樓做事糊塗,最後把自己也賠了出去。


    消息很快就傳進宮中,秦子月負手立於院前廊下,聽屬下匯報後,揮手命他離去。


    楊平握著拂塵,一動不動的站在廊下遠處,眯縫著雙眸,眼觀鼻、鼻觀心,仿佛什麽都不知道。


    秦子月看著天空迷蒙的細雨,狹長的月眸微眯,眸底漆黑,深不可測,竟映不出那細碎的綿雨。


    院落內,隨著微風拂過,鬆濤陣陣起伏,好似海上層層波浪,翻滾不停。


    而此時的德陽已經與夏侯永離迴了質子府。


    “茵茵,你不是一直怕雨嗎?”夏侯永離放下碗筷,拿過小洛遞來的帕子擦拭了嘴,便開口問道。


    德陽正在漱口,聽他發問,也沒急著迴答,先是用帕子掩著口吐進雪菱端著的小銅盆裏,又喝了口溫水,這才慢悠悠的道:“隻是討厭,誰說怕了?”


    夏侯永離笑著道:“差不多吧,不如今日為夫陪著茵茵,以免嚇著了。”


    德陽斜睨著他,見他淺笑晏晏,一本正經,不由冷哼一聲,毫不給麵子的道:“這得看本夫人的心情,心情好才恩準!”


    說完,又微眯著雙眸懶懶的喝起茶來,雪菱得意的看了眼咋舌的小洛,接著端了銅盆出去。


    小洛看了眼愣住的夏侯永離,也不敢多呆,主子丟份的時候他最好少看到幾次!


    見下人們離開,夏侯永離這才搖頭苦笑,幽怨地道:“茵茵,當著他們的麵,你太不給為夫麵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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