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月怔住了,他隻知道她嚼舌自盡,卻不曾想,居然還曾經連劃了三次腕脈!


    夏侯永離穩住心神,不敢再想那****躺在血泊中的情形。在重新抬眸之際,不經意間見秦子月臉色微變,心中頓時不快,我的女人你整日裏還想什麽?


    心裏這麽想著,口中卻說:“內子失血過多,身子虛弱,這些時日一直在進補,隻是她不喜歡喝那些苦藥湯,唯有臣親自守在身邊,才能安心,還望陛下能寬限些時日。臣之頑症之所以康健,全都是大商朝與陛下賜的,臣願肝腦塗地,以報皇恩!”


    秦子月盯著夏侯永離,狹眸微眯,眸中精芒閃爍,對於他的話,隻信了一半。


    德陽自幼就不喜喝藥,他是知道的,但至於說什麽感念皇恩,根本就是一派胡言!


    “質子府裏隻有雪菱一人,怕是照顧不周,不若朕再派些人手精心照料,待夏侯夫人病情穩定,你便可安心上朝,如何?”秦子月沉默片刻,便微眯眼眸,淡淡地看著夏侯永離。


    當初,他提出送夏侯永離兩個侍婢,德陽便不願接受,隻是無法違逆皇恩,現今夏侯永離不過是個質子,哪裏又拒絕得了?


    夏侯永離沉吟片刻,拱手道:“多謝陛下美意,隻是我家夫人說得是,家中糧食有限,養不起,若臣再帶人手迴去,一來怕夫人再因著府中添人還要操勞如何過活,心神難安,二來也怕夫人誤會臣,若氣著我家夫人,亦是得不償失。還望陛下收迴成命,臣親自照料才最為放心。”


    荀武看了眼秦子月冷凝的麵色,不由冷笑一聲,淡淡地道:“夏侯公子堂堂男兒,本應做一番大事,怎地如婦人般,張口閉口兒女情長,竟要衣不解帶的照料一婦人,在這朝堂之上,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夏侯永離悠然一笑,眉目舒展的看著荀武,笑眯眯地打量了一番,才慢吞吞的道:“荀大人的牙齒笑掉了麽?”


    荀武微怔,隨即臉色冷僵起來。


    這話自然是有典故的,荀武的牙的確掉了兩顆,不過不是被笑掉的,而是被打掉的。他身為吏部尚書,主司勳封、科考、調動等事,是個肥缺,也是位舉足輕重的人物,誰敢不要命的拔掉他的牙齒?


    這件事是個迷,也是京都百姓閑來無事會猜測的事兒,其實,他的牙是被自己夫人打落的,隻是極少有人知曉。


    事實上,荀武是個相當懼內的人,他的夫人娘家很興盛,是京都有名的富商,他就算官拜尚書,也惹不起,所以在府中事事聽從夫人的,又怕被人說道,因而在外邊,總要顯擺一些,表明自己有地位。


    他的這些隱秘之事,哪裏能瞞過夏侯永離的耳目?本來這種小事,夏侯永離知道也不過一笑了之,若非他當庭嘲弄,夏侯永離也不會反唇相譏。


    此時荀武的臉紅一陣白一陣,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本官隻是打個比方,你在朝堂之上以此為由拒絕聖上的好意,所為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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