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秦子月怒氣衝衝的在禦書房中來迴轉,氣如鬥牛。


    “這個女人是想逼瘋朕嗎?居然在質子府門前大張旗鼓的貼告示,就差直接點明那個賤婢是朕送過去的!”秦子月揮舞著寬大的廣袖,衣袂飄飄,加之他五官俊美,看上去飄逸如仙,但那噴火的雙眼卻令這遠觀的美感破壞殆盡。


    楊平和薛白風相視苦笑,這事兒也怪不得德陽公主吧?


    那賤婢受不得清寒困苦,與人私通,德陽公主哪裏是吃虧的主?自不會罷休,隻是如今鬧出來,倒令皇帝難做了。


    再怎麽說,這也是打臉的行徑。


    不僅是德陽公主駁了皇帝的顏麵,就是那個婢子也不爭氣,丟了皇帝的臉麵。


    砰!


    秦子月一掌拍在禦案上,咬牙切齒的道:“楊平,此事朕交由你親自處理。那個賤婢做了那等事,就是屍身也不得入皇城半步,你給朕看著,連夜打撈,務必將那賤婢阻在皇城外!”


    楊平連忙躬身應下,手中的拂塵都顫顫的,顯然看出秦子月動了真怒,隻怕那賤婢就是死了,也沒什麽好下場。


    果然,就聽秦子月繼續道:“這個賤婢敢如此胡為,淹死倒是便宜她了!哼,把她撈出來後,暴屍蟻噬!株連三族!”


    薛白風微怔,株連?


    就連楊平都怔住了。


    在他們的眼中,秦子月從來不是一個暴君,所用刑罰也不會太過分,這還是第一次見他用這般淩厲殘忍的手段。


    薛白風輕咳一聲,上前半步,和聲說道:“陛下息怒,按大商例律,女子若犯***之罪,按情節嚴重有‘五刑’可選,民間亦會采用浸豬籠的方式。如今正置各國使者入京,若是對一個已經浸過豬籠的賤婢株連三族,或會令各國使者不安。所謂亂世重典,他們若知此事,豈不是心存不安?”


    秦子月心中一動,隨即微眯雙眸,冷冷的看向薛白風,淡淡地道:“薛白風,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楊平額角的汗都淌下來了,丟失玉璽的事隻有秦子月和他知道,薛白風無心的勸阻卻令陛下生疑,以為走漏了風聲,那臉色自是陰沉的可怕,連氣勢都帶了三分殺機。


    薛白風又是一怔,他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但秦子月一瞬間攀升的氣勢卻令他感受分明,不過勸諫一句,怎地就氣成這樣?


    難道……


    德陽公主已是陛下的心魔不成?


    薛白風心中一沉,若是如此,德陽公主豈不是極度危險了?


    “陛下,臣不知。”薛白風心中雖想著德陽可能危險的事,嘴上卻繼續道,“不過各國進京在即,此時重罰一個***的婢子,的確不是很合適。德陽公主已經罰了她,想必也就是想這般解決罷了。陛下,那賤婢再如何,終究是宮裏出去的人,若用重典,必有人打聽始末,一旦傳揚開來,著實不好聽啊。”


    秦子月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自從丟了玉璽,他的性子也有些急燥,這會兒見薛白風這般掰開揉碎的解釋,暗中有些羞愧,便清了清嗓子,緩緩道:“愛卿說的有理,罷了,隻暴屍蟻噬,不必牽連太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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