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晨抬頭望著高高在上的他,坐在椅子上感覺一陣徹骨寒意。他從她眼前起身走過,當他的手握住了門把手的剎那,顧曉晨顫抖了女聲,如此悲戚地問道,“究竟要怎麽樣,要怎麽樣你才肯幫忙。”


    顧曉晨站起身來,握緊雙拳望著他的背影。


    伍賀蓮鬆開手,徐徐轉身正對向她。他高大的身軀懾發出驚人氣勢,冰冷的琥珀雙眸更加深邃。目光有一絲灼熱,輕吐出幾個字,“做我的女人。”


    轟隆——


    腦子一下子炸開了,顧曉晨整個人悶在原地。


    第三次,這是第三次了。


    他開口說這樣的話,難道她註定逃不過躲不過避不過。可是為什麽。


    “為什麽……為什麽是我。”顧曉晨茫然地望著他,他身邊有的是女人,漂亮美艷迷人,那麽多那麽多,可是為什麽偏偏非她不可。


    難道隻因為她拒絕了他嗎?


    伍賀蓮邁開腳步,頎長的身影微晃著走到顧曉晨麵前。他居高臨下地低頭,像是在審視自己早就已經鎖定目標的獵物。他的聲音那麽低沉,卻刺入她的耳朵,變得尖銳,“隻要我想要,沒有得不到的。”


    “是你充分挑起了我的興趣,顧曉晨。”他的嘴角噙著笑,冰冷的笑。


    顧曉晨失魂一般,他又是幽幽說道,“在我離開的這幾天時間內,你可以考慮。當然,你也可以拒絕我。”


    “乖女孩。”他說著,低頭親吻了她的額頭。


    如此聖潔的親吻,卻讓顧曉晨感覺發怵,腳底躥起一股寒意……


    088:是誰開口求qing


    上班、下班,顧曉晨依舊是家和公司兩點一線的生活。可是時間卻開始倒數,一天又一天,她每天都算著日子。伍賀蓮受邀前往美國紐約出席國際金融運籌會,為期六天。


    周四下午離開,下個星期二迴國。


    日子越來越臨近,顧曉晨就越來越失魂落魄。


    伍昊陽對於她的反常舉止,並沒有多大反應,倒是樂得輕鬆自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開始和公司裏的漂亮女職員出雙入對,更是肆無忌憚,盡顯花花公子本色。可偏偏還有那麽多女人知道是這是火坑,還往火坑裏跳。


    眨眼到周一,這是最後期間了。她是該做決定了。


    周會上,伍昊陽暫代伍賀蓮主持聆聽會議。


    而實際卻是言旭東在挑大樑。


    會議室內,眾人圍坐於會議桌。


    言旭東舒朗的男聲徐徐響起,沉穩直慡。突然,他扭頭望向顧曉晨,沉聲說道,“顧秘書,將資料發放給大家。”


    顧曉晨坐在伍昊陽身邊,竟然像是沒有聽見一般,一動不動。


    伍昊陽單手支頭,隻是側目瞥了她一眼。


    “顧秘書?”言旭東皺起眉宇,再次喊道,音量提高幾分。


    唿喊聲在耳畔響起,視線一瞬有了焦距。隻見言旭東正望著她,而眾人的目光也全都聚焦到自己身上。


    顧曉晨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十分尷尬,“抱歉。”


    “顧秘書,將資料發放給大家。”言旭東隻將話重複,卻狐疑她的異常行為。


    這是怎麽了?


    等到會議結束,眾人離開會議室,言旭東特意喊道,“顧秘書,請留一下。”


    伍昊陽掃向兩人,無謂地離開。


    顧曉晨低著頭坐在原位,輕聲說道,“言經理,剛才的事qing,我很抱歉。”


    “曉晨。”言旭東起身走到她麵前,挺拔的身軀倚著桌沿,關心地問道,“發生什麽事了嗎。今天的你,一點也不像你。”


    對待工作認真的她,竟然也會有走神的時候?


    這實在太過奇怪。


    顧曉晨隻是搖了搖頭,“沒事。”


    “真的?”言旭東似乎不信,“如果有什麽難事,我可以幫你,你不要客氣。”


    “謝謝言經理。”顧曉晨心裏一暖,真摯地道謝。可那件事qing太過難辦,言旭東沒有辦法幫到她。她抬頭望向他,微笑說道,“感冒了,所以不大舒服。”


    “感冒了?去醫院了嗎?”言旭東詫異問道。


    “隻是小感冒。而且我已經吃過藥了。”顧曉晨低頭看了眼時間,站起身來,恢復了那份活力,“言經理,我要陪副總去九龍出席地皮招商會。沒什麽事的話,那我去了?”


    言旭東見她似乎恢復了jing神,這才鬆了口氣,“去吧。”


    ※※※


    香港九龍


    市政大廈的三號大廳,聚集了各個公司派來的代表。這次的招商會將會由市政開拍九龍一處huáng金地段的地皮,由於位處極其優勢,所有引起了各方的關注。據悉,這次的地皮招商會將會成為由始以來最激烈的一期。


    黑鴉鴉的大廳,早已經人cháo湧動。


    伍昊陽與顧曉晨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大廳,擇了無人的席位坐下。


    今日隻是開始介紹招商會的相關事宜,卻也能吸引那麽多人。可見其關注度。


    桌子上的水筆滾落,掉在地上發出“啪——”一聲響。


    伍昊陽垂手撿起,遞給身旁的艷麗女人。女人瞧見伍昊陽長得英俊帥氣,自然對他和顏悅色,“謝謝。”


    “不客氣。”伍昊陽露出迷人微笑,“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知道小姐的芳名?”


    女人輕笑出聲,兩人立刻絡繹攀談,一場艷遇由此產生。


    顧曉晨對於這位花花上司,似乎已經習慣。她湊過頭去,輕聲說道,“副總,我去下洗手間。”


    伍昊陽沒有理會,依舊與女人在說笑。


    顧曉晨靜靜地起身,走向洗手間。恰巧的是,從洗手間出來卻撞上了一個人。那人正是上次負責元朗競標的陸主席,陸老倒是先認出了她,主動打招唿,“這不是伍氏的顧代表嗎?”


    顧曉晨狐疑迴頭,瞧見是他,“陸主席。”


    “顧代表,又是你來出席招商會嗎?”陸老隨口問道。


    顧曉晨微笑,“這次是隨同我們副總一起來的。”


    “原來是這樣。”陸老微微點頭,心裏卻是困惑:伍氏什麽時候有副總了?


    “陸主席!”一旁有下屬急急奔來。


    顧曉晨識趣地說道,“陸主席,我不打擾了。您忙。”她說著,轉身就要走迴大廳。


    可是陸老卻再次喊住了她,“顧代表。”


    顧曉晨迴頭,神qing有一絲困惑。


    陸老對下屬吩咐了幾句,又是望向顧曉晨,沉聲說道,“顧代表,有些事qing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說。可是不說出來,放在心裏總是難受。今天這麽巧遇見你了,那我還是要告訴你一聲。”


    “陸主席,什麽事您說吧。”顧曉晨好奇。


    “之前元朗競標,伍氏之所以會安排到最後,不是因為你們抽籤抽到了最後。”陸老徐徐說道,“而是有人向我開口求qing。”


    顧曉晨聽見他這麽說,腦子裏想到一個人,卻不敢確定,“誰?”


    陸老默了下,說出了那人的名字,“周城澤。”


    周城澤……顧曉晨不禁恍惚。果然是他。


    “好了,我先走一步。再見。”


    “再見。”顧曉晨站在原地,胸口發悶。


    089:淚如雨下


    從招商會迴到公司這一路上,顧曉晨整個人更加沉默。


    “怎麽?賀總不在公司,你就這麽難過?就算你難過也不用擺出這張臉吧?對著我很難受?”伍昊陽譏諷的話語在顧曉晨耳邊響起,她隻是依舊沉默。而他眼眸一凝,不再作聲。


    下班之後,沈若來到投資部,硬是拉著顧曉晨去逛街。


    顧曉晨想在外麵走走,就一起去了。


    隨便找了家店吃了晚飯,而後兩人去了附近的商場。顧曉晨心不在焉,滿腦子都是那件事qing。他為什麽要開口替她求qing,她想來想去想不明白,隻感覺自己像是欠了他一樣。


    這種感覺真不好受。


    沈若在商場裏挑來揀去,不時地說話絮叨,顧曉晨也全都沒聽進去,隻能勉qiáng地點頭應聲。


    “快看,這條裙子真可愛。”沈若拿起一條藍色荷葉邊的裙子,興奮地嚷嚷。


    顧曉晨站在一邊,悶不作聲。


    “我去試試吧?你覺得怎麽樣?”沈若扭頭望向她,徵詢她的意見。可是卻見她整個人恍惚失神,愣愣地發呆。沈若拍了拍她的肩膀,狐疑說道,“曉晨,你沒事吧?怎麽了?”


    “沒事。我隻是有點累了。”顧曉晨猛地迴神,qiáng扯起笑容,連笑容都虛弱。


    沈若伸手覆上她的額頭,又是說道,“不會是發燒了吧?沒有啊。算了,我們別逛了,還是迴家吧。”


    顧曉晨點了點頭。


    “都是我不好,明知道你感冒,身體不大舒服,還硬要拖你來逛街。”分別的時候,沈若十分自責。


    顧曉晨急忙說沒事,其實原本就不是因為感冒的關係。獨自坐著公車迴家,天色已經黑了。前方駛過的車輛,燈光從麵前閃過,那張蒼白的臉龐明明暗暗,茫然之後,透出一絲堅決,像是做了什麽決定。


    顧曉晨從背包裏拿出手機,熟撚地按下了一串數字鍵,按下了撥打鍵。


    她將手機放在耳邊,靜心等待電話被接通。


    顧曉晨很少主動給林芬打電話,林芬剛開始嫁給周家的時候,顧曉晨常常忍不住想念她。電話號碼反覆按了刪、刪了按,可就是沒有按下撥打鍵。而今天,竟然是這幾年來的第一次。


    電話被接通了,林芬欣喜的女聲傳來,“曉晨,是不是賀總答應了?”


    “媽媽,你放心吧。賀總答應了。”顧曉晨輕聲說道,嘴角一抹笑容,“不過不是因為我求qing,賀總本來就很看好周氏。”


    “原來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林芬明顯鬆了口氣,又是委婉地說道,“曉晨,媽媽找你求qing的事,你別對任何一個人說。”


    “媽媽,你放心吧。我誰也不說。”顧曉晨仿佛能瞧見林芬溫柔的笑臉,握著手機,說不出是欣慰還是辛酸。


    是啊,她不會說的。


    永遠也不會。


    ※※※


    難得的晴朗天氣,一大早起來,陽光就照入眼底。


    顧曉晨不急不慢地起chuáng,對著鏡子刷牙洗臉。她望著鏡子裏的另一個自己,自言自語地鼓舞,“顧曉晨,沒關係,你一定能熬過去。”她一連對自己說了三遍“加油、加油、加油”,拎起挎包,拿著幾片麵包出了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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