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陳家大考也開始了。”


    羅明軒深不見底的眸子凝視著汪元,不等汪元接話,便又繼續說道,“你們蓮花監也來了個新的黃令主。”


    汪元眸底目光不動聲色的沉了幾分,麵色無恙的笑著,“是。”


    羅明軒又意味深長的說著,“地令主也很久都沒出現了?”


    汪元勾唇輕笑,看不出半絲異樣,“倒是叫國師您見笑話了,是下官教導無方。


    這麽些年,早已經沒什麽事情能牽動到汪元的思緒,即便在心思深沉的羅明軒麵前,也是能應付的遊刃有餘。


    羅明軒不再多言,隻矜貴淡漠,“人才難求,這次陳家便讓她好好曆練著吧。”


    “隻是——”


    羅明軒墨眸幽幽的盯在了汪元的身上,輕啟唇角之間說出來的話更讓汪元唇角不屑輕笑有些僵硬,“三星尺失去的突然,若連蓮花鏡也沒能守著,那怕也隻是個廢物,做不得蓮花監令主一位……”


    “廢物該怎麽處理,想必汪督主清楚。”


    羅明軒年近五十,這四十多年來的閱曆和經驗讓他身上自有一番成熟矜貴的氣質。


    隻不過羅明軒心思深沉,又富有城府,在他身上的那些矜貴儒雅中卻還要帶著幾分權勢的味道。


    羅明軒便是麵對事情之時不似旁人那般性格起伏,大起大落,卻也是暗含肅殺和涼薄,直教人頭皮發麻,心悸害怕。


    汪元不敢懈怠,憂心之餘隻能垂眸目視羅明軒的離開。


    臨間的天令主月嬋嬋聽到了大概,隨之而來憂心忡忡的看著汪元,“怕是瞞不住多久了。”


    “現下還是再觀望的時機,可若時間久了……”


    “你心裏,到底是在算計著什麽?”


    汪元陰沉著目光卻不言語,“去將黃令主喊過來。”


    ——


    啪嗒——


    啪嗒——


    謝長姝拿出算盤計算著四柱命理的時候,隔間便先後傳來了木頭拔出的聲音,隨之時間的流逝,便有了不少的陳家弟子解開八卦鎖。


    陳青簪赫然在首。


    畢竟是陳家花了十多年心血培養出來的孩子,陳青簪的身上是有著真本事的。


    另外,除了陳青簪之外,陳家的五少爺陳遠堂和六少爺陳遠深,以及陳七小姐陳含玉和陳九小姐陳含芙也是緊隨其後,當初大玄試的時候,幾個人的名次也是在上遊,甚至比陳青簪的排名高。


    隻是因為有著陳青簪的光環在,他們往日裏是很難被重視的。


    謝長姝聽著外麵解開八卦鎖的聲音,漸漸的皺起了眉頭。


    她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算盤,目光再度凝視著那四麵牆壁光幕。


    阿星不解的開著謝長姝,“怎麽了長姝?”


    “你不解了?還是解出來了?”


    謝長姝搖了搖頭,“都不是。”


    “一下子看見這般壯觀的場麵,一下子竟讓我蒙住了,忘記了最重要的關鍵,差點便誤了時候。”


    謝長姝在光幕上看了很久,“四柱八字的主要是命,是命局八字論命,以幹支陰陽五行的生克製化、刑衝合害為基礎定出正印、偏印,傷官、食神,正官、偏官,正財、偏財,比肩、劫財十種。”


    “十神重人事,五行重稟氣,年幹,年支、月幹,月支、日幹,日支、時幹,時支,共八個幹支所組成每一個組合稱為柱,年柱月柱日柱時柱極為四柱。”


    配之她的生辰,丙申年,乙亥月,葵巳日,辛未出生,命山下火命。


    “日主五行屬水,五行土旺,八字喜金,缺木……我隻要避開和木有關的就可以了。”


    煤油燈。


    木桌。


    木椅。


    甚至那光幕上的每一個字——


    都是答案。


    而那木桌上鎖燃燒著的油燈,才是真正的時間限製,若在油燈燃盡之前還沒能做出選擇,那便是錯失了機會。


    謝長姝伸手將就快要燃盡的煤油燈從木桌上抓了起來,露出來了空缺的桌麵。


    而就在同時,已經有不少的陳家弟子選擇好了自己所期望的字出門而去達到第二關。


    果然和謝長姝所想的一樣,真的有人會不假思索的做出選擇,她也不再猶豫,,沾著燈中燃燒的煤油,赫然堅定的在空缺的桌麵上寫下了一個字。


    命。


    口加令為命,人一生下來就有命,隻要有一口氣在就是有命,這是一大部分人所認為的命。


    很多人說人的命是上天注定的,可實際上,我們自己所創造的也是命。


    命有兩部分,一部分是自己控製不了的,叫無可奈何,而另一部分是我們可自己決定的。


    命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是不一樣的。


    燃燒的煤油燈光漸滅,謝長姝的身影從木屋中出去,赫然來到了一個新的空間。


    又是一道門——


    ——


    幾日不見,謝小糖身影消瘦許多,本就巴掌大的小臉失了血色,看著很是蒼白虛弱,那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睛目光卻看起來十分執拗。


    “卑職黃令主,參見督主,不知督主有何吩咐!”


    自打謝小糖辦事不利被汪元處罰之後身體便未有所好轉。


    汪元也壓根沒將謝小糖的生死放在眼中,不隻是讓她拖著病體去處理蓮花監的事務,還時不時的將她丟在蓮花監懲治犯人的刑罰當中。


    蓮花監的刑罰赫赫有名,每一項對於摧殘犯人的意誌都是有著極大的作用。


    殺人誅心,折磨至上。


    汪元美名其約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身為黃令主便更要知曉一二,便讓謝小糖從最簡單的刑罰走到現在,足足受了十幾種……


    那等慘烈的狀況……


    連尹封臨看著都直出蹙眉頭。


    可誰都沒想到,看著看似瘦小的謝小糖不但沒有跪地求饒,反倒是咬牙堅持到現在,就連眼神中也看不見半點的恐懼忌憚。


    是快硬骨頭。


    尹封臨有些明白為什麽汪元會對於謝小糖對從前的徐令主下手而視若無睹了。


    汪元冷漠坐在上首,居高臨下的看著謝小糖,“謝家的事情已經過去,本督主不願意舊事重提,如今陳家考核在即,你便同地令主一起,好好看護,倘若再有些許的差錯,那便不隻是三十鞭子這麽簡單了,你——”


    “聽清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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