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了個盜, 24小時後撤。


    “沒事,我就是……想看看它的性別啦。”


    “噗嗬嗬嗬……”藤丸立花的話語,讓瑪修不由得笑出了聲來。


    “——瑪修, 你在這裏啊。”


    就在兩人和樂融融地探討芙芙性別之時,一位穿著深綠色大衣戴著同色禮帽、留著棕紅色長卷發的男性走了過來。


    剛才還在跟瑪修說笑著的藤丸立花隨著對方一步步走進, 不自覺地攥緊裙擺下端。


    不知道藤丸立花內心複雜的瑪修站起來與雷夫交談了幾句, 就見到橙發少女突然站了起來。


    “前輩, 怎麽了嗎?”


    “你是……48號禦主候補,那個被錄用的普通人對吧?”


    在想起藤丸立花的身份之後, 雷夫放下心來,將剛才少女的緊張看在眼裏的他, 將之當作了普通人驟然來到迦勒底這種隱秘魔術機關產生的不適應。


    “……哦抱歉,我的話太欠考慮了。即使你是普通人,也不要因此悲觀,這次任務需要你們所有人一起來完成。我是雷夫·萊諾爾, 這裏工作的技師之一。既然你們都在這裏,正好跟瑪修一起去參加所長的說明會吧, 要是遲到的話, 接下去一年都會被所長盯著的。”


    垂下頭讓劉海盡可能地掩藏自己的表情,她不是很有信心在對方麵前不露端倪, “那, 我們就馬上去吧。”


    “前輩?”瑪修偏過頭, 有些疑惑, 她本能地覺察出藤丸立花現在的態度, 與剛才對自己的態度有所不同。


    難道是頭還在痛嗎?


    “沒事的,瑪修。”藤丸立花向她笑了笑。


    的確腦袋還是有些隱隱作痛,但與剛才坦率地向瑪修說明自己的不舒服不同,她反而斂起了難受的表情——這也是她的習慣,也或許,是優點之一,在敵人麵前她會不自覺地逞強。


    對藤丸立花沒有絲毫了解,也不覺得有了解一個用來湊數的普通人的必要,雷夫熱心地將她帶到已經聚集起其他47位禦主候補的中央管製室。


    “太——慢了——!”


    現任迦勒底所長奧爾加瑪麗·亞斯密雷特·阿尼姆斯菲亞雙手叉腰斥道。


    不過有雷夫教授和瑪修幫忙說好話,藤丸立花還是順利過關,和其他47位禦主候補一起坐了下來,聽奧爾加瑪麗介紹自己和迦勒底,順便科普他們此行的意義。


    “……迦勒底肩負著守護人類曆史存續的重任,然而示巴卻監測到了異常——在2005年的日本冬木出現了此前未曾觀測到的特異點,迦勒底亞斯上的人類文明之火因此泯滅,演算結果人類會在2016年滅絕,你們此行的目的就是前往那裏,務必要排查出異常,使人理恢複……”


    藤丸立花對於這種“校長講話”一向是沒什麽興趣的,不過她還記得遊戲裏自己是因為在開會中睡覺被奧爾加瑪麗趕出管製室的,勉強打起精神聽了一段,然而或許是還在暈乎乎的腦袋的影響,她克製不住自己思緒地走神……好吧,聽講話真的很無聊。


    她知曉劇情大致發展,很多劇情細節就記得不那麽清楚了,尤其是序章即使在遊戲裏也是快兩年前發生的事了,但起碼她還記得此刻出現在她麵前的——


    藤丸立花迴過頭看了一眼,瑪修和雷夫教授正站在那裏旁聽,見到她迴過身,瑪修還向她迴了一個微笑。


    還有……雷夫·萊諾爾,所羅門七十二柱魔神之一,佛勞洛斯,也是導致迦勒底最初大爆炸的原因。


    藤丸立花本來還抱著一線希望,根據某個菌類的說明,在其他世界線上並沒有發生人理燒卻的原因,就是因為佛勞洛斯選擇為了守護‘現在’自殺了。


    順便一提,fgo世界線上他沒有自殺,是因為他知曉了瑪修的亞從者實驗內幕,認為進行這種非人道實驗的人類實在毫無希望,從而選擇點燃人理燒卻的第一點薪火。


    盡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雷夫教授不能算完全的壞人,盡管期望某人死去以解救這個世界未免太過冷酷,但藤丸立花心中的確曾經抱有微小的僥幸心理……然而,在此時此刻的迦勒底見到對方,無疑意味著這個期望破滅。


    雷夫教授沒有自殺,那麽人理燒卻的準備已經開始運轉,接下去的一切會如期發生:中央管製室的大爆炸,300餘人因此遇難,其中就包括了麵前正在進行演講的所長奧爾加瑪麗,47名禦主被進行冷凍保存,外界進入人理燒卻狀態,隻有迦勒底還剩下幾十名工作人員。


    而之前短暫的交流也讓藤丸立花確認了,這個導致許多人死亡的罪魁禍首之一,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確是屬於“好人”的範疇。


    起碼他注意到“普通人”這種說法,在迦勒底這種精英聚集的地方,所蘊含的微妙蔑視意味,並且願意為自己的失言而感到抱歉,而不是像之前的工作人員一樣,連掩飾都懶得去掩飾。


    其實不用說他,還有此次人理燒卻的主謀,最初的意願也是美好的……


    最初想要幫助人類的那個家夥,卻因為對人類這個群體失望而選擇燒卻人理……這個世界上為什麽會有那麽多複雜又難解的矛盾呢,媽媽?


    明明知道接下去要發生什麽,藤丸立花卻發現自己無能為力。


    我該怎麽辦?到底怎麽辦呢?


    ——不過,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隻有不要慫就是幹了吧。


    “——喂!你這家夥!”


    “在!???”


    見藤丸立花被當場抓包,已經對走神的前輩示意半天的瑪修,不由得捂住臉。


    突如其來近在身邊的聲音讓藤丸立花瞬間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她這才發現奧爾加瑪麗不知何時已經走到自己身前,氣勢洶洶地瞪著自己。


    不過,正好她也有話要對奧爾加瑪麗說。


    藤丸立花是坐在最後一排,其他禦主候補沒有發現她轉頭的動作,然而她的小動作,就站在最前方麵對著他們的奧爾加瑪麗看得一清二楚。


    奧爾加瑪麗沒有想到的是,開小差被抓了個正著的藤丸立花不但沒有任何悔過之意,還突然口出狂言:“所長,我覺得迦勒底亞斯的文明之火泯滅說不定是其他關係,比如它本身或者周邊裝置出了什麽問題,要不然我們先排查一下……”


    即使可能引起後續麻煩,藤丸立花也顧不得那麽多了,隻要他們檢查一下,說不定很容易就能發現雷夫教授裝在中央管製室的炸|藥呢?


    隻是扭頭跟瑪修和雷夫打招唿也就算了,問題是橙發少女轉過去就不打算轉迴來了的樣子,還有之前最後一個到,加上此時的胡言亂語,奧爾加瑪麗壓根沒有聽她說完的打算,怒氣衝衝地指著一邊的自動門。


    “——你給我滾出去!”


    幾秒鍾之後,被奧爾加瑪麗用不知名魔術封閉掙紮,丟出管製室大門的藤丸立花,一臉懵逼地看著麵前的自動門合上,然後才反應過來,拍打麵前的金屬門。


    “……等一下,我還有話沒說完,所長,奧爾加瑪麗,喂——!”


    當然,這一切都是徒勞。


    “前輩……”跟著藤丸立花一起出來的瑪修很清楚奧爾加瑪麗的性格,勸說道:“前輩你在這裏喊,所長也聽不到的,看樣子前輩你已經被剔出首次任務了,我還是先帶你去房間休息吧。”


    “……好吧,讓你擔心了,瑪修。”


    藤丸立花再度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她覺得自從覺醒記憶以來這半個月,她歎過的氣比之前十多年的人生中加起來還要多了。


    有句話說歎一口氣就會老一年,再這樣歎下去,不用等人理燒卻,很快她就要先老死了吧。


    跟著瑪修穿過迦勒底的生活區,一路上瑪修還好心地為她介紹各種設施,直到最後在一個房間前站定。


    “這裏就是前輩的房間了。”


    “多謝你帶路,瑪修。”


    “沒事,我還要去參加這次任務,前輩,我先告辭了。”


    跟瑪修告別,藤丸立花按照她所說的,掃了自己的工作證,麵前的金屬門應聲打開——然而,她沒想到的是,房間裏已經有人在了。


    正拿著一盤草莓蛋糕坐在床上,往嘴裏塞蛋糕的橘粉色頭發男人,顯然對突然有人進來很吃驚,一時之間愣住了,而同樣的,藤丸立花也愣住了。


    啊啊,對了——


    她想起來了。


    就是在這裏啊。


    就是在這裏。這裏,就是他們的初遇。


    羅馬尼·阿基曼愣了幾秒鍾,正要打招唿:“你……”


    誰知,僅僅是出口了一個音節,就仿佛是打破了某種藩籬,眼淚從少女金色的雙瞳中毫無征兆地積蓄起來,又毫無征兆地落下,然後她蹲下身抱住自己的膝蓋,把頭整個蒙了起來。


    然而從她一顫一顫的肩膀,仍舊能辨認出,她正在哭泣,而且是無聲又崩潰式的哭泣。


    某迦勒底醫療部門負責人立刻慌了神,連忙把蛋糕放下上前蹲下。


    “你……誒,那個……”


    他伸出手想安慰一下對方,然而又有些不敢碰觸這個莫名哭得很傷心的少女。


    她哭泣的姿勢,仿佛要將周圍的一切拒之於外……於是他的手就隻能僵在空中。


    “前輩!?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本來已經離開的瑪修還沒走遠,就聽到了背後的動靜,轉過頭卻發現了正蹲在房間門口走廊上的少女,連忙返身趕迴。


    dr.羅曼立刻將求助的目光投向瑪修,然而粉發少女迴給他的卻是少有嚴厲的視線,“醫生——?”很顯然,她將少女哭泣的理由歸於了在場的另一個人身上。


    我什麽都沒幹啊!?dr.羅曼感覺寶寶巨委屈,但寶寶沒法說,他隻能定了定神,再度伸出手試探性地碰了碰少女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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