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 v章購買比例低於50%, 24小時以後才可以看新章節  她有什麽可著急的,治病救人那是太醫的事,白氏的病要是治不好,那也是太醫的問題。白氏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聯合夏清荷一起,在夏淺枝到達之前百般推脫磨蹭, 阻止太醫為自己施針救治。這件事牽涉太多,非得賴在夏淺枝身上不可。麗嬪看出她有所圖,想著夏淺枝和皇後牽連, 白氏的圖謀對她有利無害, 便也助紂為虐。


    先有宮女進門迴報郡主已請來, 一個沐浴著燦燦日光的小人兒自階前行了過來。她的麵容在日影籠罩下看不真切, 身上一襲玫瑰色纏枝蓮緞繡襖裙隨著她的走動不時閃過暗暗的金色。


    那是南地貢上來的玫瑰碎金妝花緞, 是大夏朝無論男女,品級位份在正一品以上的人才能使用的料子。


    白氏悄悄吸了口氣,忍住腹中痛楚, 起身朝夏淺枝撲了過去:“你這孩子, 怎的這樣狠心, 連年都沒在家裏過,你爹爹憂思成疾……”


    夏淺枝正邁上最後一級台階, 隻要她躲了, 自己就會從台階上摔下去, 到時無論之前脈象怎樣兇險, 或是夏淺枝的一躲純粹是出於本能,害死未出世嬰兒的罪名都勢必會落在夏淺枝身上,世人也必然再一次迴憶起她那個惡毒的母親。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毀了成德長公主的東西,終會再次毀掉她的女兒。


    她這一胎注定是保不住的,既然如此,與其讓他悄無聲息的落了,還不如讓他為他姐姐做點兒貢獻。寶寶,隻要除掉夏淺枝這個不安分的棋子,娘一定為你多多的祈福燒香,讓你來世投生一戶富貴人家。


    這個法子略顯粗糙,但夏淺枝的身份越升越高,也越來越不受奉國侯府的牽製,這對整個侯府都沒有好處。她使出這般計策,奉國侯亦是默認許可。


    白氏閉了閉眼,狠毒的弧度凝在了唇畔。成德,我不知道你為你的女兒留下什麽後手,但你既然已經死了,人死燈滅,就別怨我為了我的女兒,對你的孩子出手。


    夏淺枝本來已經邁出去一步,又用她最大的自製力克製住想要躲開白氏的本能。她咬住自己嘴唇裏的一塊軟肉,腦子裏一瞬間閃過萬千個念頭。


    玉錦姑姑在身後,她是皇後舅媽最信任的人,她不會讓自己出事。白氏既然敢這麽撲過來,那就一定是做好了落胎的覺悟,或者說,這一胎她非落不可。夏淺枝仰頭看著白氏,陽春三月裏,她朝著白氏露出一個天真的笑,隻是笑意未達眼底,她的眼神冷得像臘月的雪,九月的霜。


    白氏沒想到她竟像是被嚇傻了,不避不讓,再起別的心思已經來不及。夏淺枝的小身子自然接不住她,就著她一撞的衝力一起向台階下栽下去。


    “姐姐!”


    宮門口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夏淺枝感覺到有人抱住自己,還未來得及鬆口氣,身上先一輕,白氏被人推開,又一重,一個小娃娃撲到了她身上。


    “姐姐沒事。”夏淺枝抱住陳一弘,隨即向身後的人道謝,“謝謝玉錦姑姑救我。”


    “謝謝姑姑。”她懷裏從來不愛說話的娃娃竟然也悶悶的開口。


    玉錦姑姑沒有居功,扶她站穩之後就安靜的站到一邊,似乎剛剛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白氏捂著肚子委頓在地,鹹福宮的門口,太後被老嬤嬤扶著,目光冷厲得嚇人。


    完了。白氏心裏隻剩下這一個念頭,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夏淺枝躲了,是郡主謀害未出世的弟弟;若夏淺枝沒躲開,就是她如夫人謀害嫡出小姐了。她以前總覺得人生在世,就像是賭坊裏的局。壓得點數越大,得到的收獲也越多,她不斷下注,從七品官不受寵的庶女,贏到二品侯府隻手遮天的如夫人,她還把自己的女兒充作了嫡女。


    現在,她賭輸了。


    夏清荷哭著跑過來,白氏一把摟住女兒,強忍劇痛哭道:“都怪妾不小心,還好郡主沒事。”雖說少不得被罵自作自受,隻要能挽迴故意謀害郡主的罪,她以後還有的是機會。已經有血跡從她裙底滲出來,洇在地麵上,血汙淩亂。白氏被體內深處湧上來的一陣陣寒衣激得直打哆嗦,夏清荷看著她金紙一般的麵色,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夏淺枝被太後牽住小手,心裏湧上一陣陣快意。原來她不是不恨的,她隻是覺得把仇恨當做一生的追求太浪費時間,強迫自己不要去恨罷了。


    前世,看自己被父親厭棄,一步步走向孤獨的絕路,這對母女的心裏,是否也想自己現在一樣快意呢?她們在籌劃圖謀,一次次利用自己,刺痛自己的時候,又想過會有今日的下場嗎?


    夏淺枝腮邊忽然一暖,她迴過神。陳一弘踮起腳捂住她的臉,非要讓她低頭,在她額上親了一下:“不怕。”


    她也親親他的額頭:“嗯,不怕了。”


    陳一弘眼神一亮,又在她右臉上親了一下。


    夏淺枝撇嘴,輕聲哼了一聲,不肯再親他了。他也不失望,反正白天親了小姐姐三下,已經賺到了。等到晚上她睡著以後,他再慢慢親吧。


    侯府如夫人在麗嬪的鹹福宮小產,皇帝破例帶著奉國侯進了後宮。白氏一身素衣,被兩個嬤嬤壓著強製跪在堂前,抱著夏清荷哭得哀哀戚戚,現如今,唯有奉國侯是她唯一的指望了。


    夏淺枝看著一步一拖走近的男人,心裏再無一絲波動,她像打量著一個陌生人一樣,打量著自己的親生父親。


    夏文正對跪在地上白氏母女視而不見,反而平平直視站在太後身邊的夏淺枝。她很像與她素未謀麵的母親,他第一次見到成德,她身上穿的百花不落地的裙子,正是玫瑰碎金妝花緞的料子;她疏離冷淡的打量著自己,也是這樣驕矜自持的目光。


    他曾立誓此生必娶成德為妻,他做到了,但他又寧願自己從來不曾做到。


    夏文正屈膝跪下,太後情不自禁的摟緊夏淺枝。夏淺枝清楚自己內心已經不想再和這一家人有任何牽扯,掙開太後的懷抱,幹脆帶著陳一弘跑了出去。


    陳一弘不知鬧什麽別扭,跟他說話也不理。夏淺枝今天受了一次驚嚇,心情也不是很好,竟然真的跟一個四歲孩子賭起氣來。


    白氏狠毒無德,妄圖謀害嫡女,殘害夏家子嗣……她當年因為一個流掉的胎兒得到了如夫人的稱號,現在,又因為另一個流掉的胎兒失去了這個稱號。


    奉國侯誠懇認錯,三十多歲的人了,在太後和皇帝麵前哭得一塌糊塗,言道誠心悔過,希望能將二女兒接迴府中好好撫養,以彌補錯過的親情。


    太後聽了頗為高興,帝後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出猶豫。最終,皇帝說還得聽聽夏淺枝的意見,奉國侯磕頭謝恩。


    夏文正帶著白氏和夏清荷離開宮裏,夏淺枝不確定,自己和父親擦身而過時他眼中那一道刻骨的仇恨,究竟是不是錯覺。


    “忤逆尊長的不孝女,給我迴你自己的院子去!”奉國侯摟住白氏,一把將主座上的夏淺枝拽了下來。


    這就是自己的父親,前世到底是怎麽瞎了眼迷了心,覺得自己和他之間的還有親情在,還可以彌補。夏淺枝垂眼感慨,順著他的力道跳下來,被暖衣抱在懷裏護住。


    暖衣扶她站穩之後,立刻磕頭道:“侯爺,是奴婢們自大,不關縣主的事。請侯爺和如夫人責罰奴婢吧。”


    眼看奉國侯一腳踢過來,夏淺枝用力將暖衣的身子扯歪,避開了這幾乎能致命的一腳。對著父親的怒目而視,她不慌不忙,拽著暖衣的手,口齒清晰的說道:“請問父親,樂安哪裏忤逆您了?”


    奉國侯張口便道:“沒有規矩,不敬父母,還不叫忤逆不孝?看來你身邊這麽丫鬟嬤嬤們都不知道教你規矩,把你慣出來這幅沒大沒小的樣子。來人,把這丫頭拖出去,杖責二十!”


    夏淺枝拉著暖意站起來,將她護到自己身後,瞪著奉國侯問:“父親剛剛不在場,我言語又未提及父親,何來不敬?至於母親,我的母親已逝,白氏如夫人,我以為我叫她一句如夫人,她就該感恩戴德。我便是直唿其名,她也該受著。我要是叫她母親……我敢叫,她敢應嗎?”


    白氏在奉國侯麵前當然常常以夏淺枝繼母的身份自居,今天聽她這麽一說,立刻嚇出一身冷汗。夏淺枝的母親是成德長公主,皇帝親妹,她若真是繼室還好,但她是個不上不下的如夫人。要給她安個不敬皇族的名頭下來,那罪就大了。


    奉國侯被夏淺枝一席話說得麵紅耳赤,惱怒道:“我剛才不在,現在在了,你頂撞父親,還有何話可說?來人,把這個賤婢拉下去。”


    “誰敢!”夏淺枝嬌斥一聲,卻突然被一個身強力壯的婆子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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