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訂閱比例不夠時顯示。  但是現如今的她,在小姥姥眼裏, 就是個尚未經事的少女, 房裏的事兒,基本隻有成婚前夜,才會有家中女輩給言說教導。她方才那句話怎麽都不像是個少女問出來的,所以,自是否認不得, 且若是否認,還怎麽痛痛快快的選男寵?


    念及此, 薑灼華心頭有了主意,放下帕子,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小姥姥果然閱曆豐富, 什麽事兒都瞞不過你, 還真被你猜準了。”


    隻能甩鍋給宋照和了,不然還能說實話不成?怕是接下來,康定翁主少不了說她不矜持,不自愛了。得, 忍過去就好了。


    康定翁主見薑灼華認下, 眉宇間漫上濃鬱的嫌惡之色,意味深長的諷刺道:“就知這宋公子不是好貨色。這種男人,我見得多了, 見色起意, 猴急的不得了, 想要你時,什麽話都說得出口,等將你哄到手,扭頭就又惦記上旁人。”


    編排了宋照和一通,康定翁主歎了口氣,嫌惡之色稍減,看向薑灼華的神色裏滿是心疼:“我剛還奇怪,不就一次婚事失敗了嘛,你怎就心灰意冷到連人都不嫁了,原來背後還有這等原因,怕是傷你不淺。你聽小姥姥一句勸,既然已經發生了,就不要讓此事成為你的負擔。雖說男人都在意女人的第一次,但那也隻是為了滿足他們的占有欲,端著那點子不值錢的自尊心罷了,也不想想自己還三妻四妾的呢。你小姥姥我,素來不恥什麽三從四德,咱女人也有自個兒的生活,何必總圍著男人轉?”


    雖然康定翁主心疼的神色讓薑灼華微有些無奈,但她一席話慢騰騰的說畢,讓薑灼華越聽越意外:小姥姥居然沒斥責她,且還說出這麽一番見解獨到的話來。


    她不由鳳眼一挑,媚色流轉,笑著說道:“我還以為,你會嫌我不矜持,不自愛,狠狠說我一通呢。”


    康定翁主佯裝嫌棄的白了薑灼華一眼:“嗨,你小姥姥我是那麽不明事理的人嘛?你這樣的事,放在旁人眼裏,少不得會這般說你。畢竟在他們看來,一個巴掌拍不響,好似男人能得逞,就是女人不矜持不自愛的緣故。可又有誰知,女人在心愛的男子麵前,本就傻的很,若是遇人不淑,那人上下嘴皮子一碰,花言巧語給你說得天花亂墜,哪個女孩子能不當真?”


    說到這兒,康定翁主神色有些悲哀,接著道:“前些年,我還聽了一樁事,一個不滿三歲的小姑娘,叫一個成年男子給欺負了。這莫非也是那三歲小姑娘不矜持不自愛的緣故?可見,一個巴掌不僅拍的響,還響得很呢。宋公子若是個負責任的,自會等到成親後。他誠心誠意要騙你成事,你豈能防得住?所以,不怪你,你隻是知人不明罷了。”


    一席話畢,薑灼華心裏,對康定翁主生起濃鬱的好感。她前世真是眼皮子淺,居然沒看出來小姥姥是這般脫俗的人,以後定要與她多親近才好。


    傾慕的同時,薑灼華心裏還惦記著那個小姑娘,問道:“那當年那個三歲的小姑娘,後來怎樣了?就盼著她年紀小,能將此事忘了。”


    康定翁主聞言,輕歎一聲,道:“她確實記得不怎麽清了。那男子得逞後,喝醉酒在外頭炫耀,被人聽去報了官,被廷尉拿了。在牢裏蹲了幾年,放出來後,那姑娘也七八歲了。隻可惜,她父母覺得自家女兒髒了身子,又受不住外人的閑言碎語,竟將她許了那男子做童養媳。童養媳,也就對外這般說說而已……”


    說到這兒,康定翁主停下不語。薑灼華卻隻覺心口一滯,悶得上不來氣。她小小年紀,本已是忘了的,可是她身邊的人,卻再次將她推進煉獄。


    與此事上,那男子,她的父母,以及那些每一個說過閑話的人,都是罪魁禍首,一時間,薑灼華竟不知該埋怨誰。


    如果外頭那些人嘴別賤,她的父母未必會做到那麽過分。


    見薑灼華沉默不語,康定翁主笑笑:“有些事,我們也是有心無力,這個世間就是這樣,對女人永遠缺些寬容。現在你也知道旁人的閑話有多厲害了,還要養男寵嗎?”


    薑灼華聞言一笑,自斟了錯認水來飲:“養,怎麽不養?就許男人三妻四妾的風流,不許女人過痛快日子嗎?閑言碎語有什麽了不起,還能殺了我不成?到時候薑府門一關,我自在裏頭逍遙,旁人管得著嗎?”


    她前世承包了京城多少年的笑話,閑言碎語的威力自是領教過的,早就皮實了。這一世,怕是還要接著做笑話了,不過無妨,前世是被動,這迴她是自己選的。


    話及此處,侍女們陸續端上了飯菜,二人便停了閑話,一起用飯。


    飯後,倆人屏退了一眾婢女,叫她們遠遠跟著,並肩在花園裏信步遊走。


    薑灼華還惦記著選男寵的事,邊散步邊問:“小姥姥,你還沒告訴我,該怎麽選男寵呢?”


    康定翁主曖昧的笑笑,攜著薑灼華的手,道出了經驗:“個頭高的,鼻子挺的,喉結明顯的,還有……”


    薑灼華忙問:“還有什麽?”


    康定翁主將她的手拉起來,展開,指著虎口到食指之間的長度,脖頸微側,低聲道:“這長度,就是男子起反應後的長度。”


    說罷,曖昧的一笑,將她的手放下,自顧自的往前走了。


    薑灼華來迴看看自己的手,宛如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對著康定翁主的背影道:“小姥姥,您可真是咱女人的好榜樣啊。哈哈哈……”


    康定翁主聞言失笑:“還榜樣呢?我可是旁人眼裏的毒瘤。”


    薑灼華走快兩步追上她:“以後,我陪你做毒瘤!你想想,日後那些迂腐的夫子,說起咱們,還不知如何咬牙切齒呢。能給他們添些不痛快,實乃我之榮幸。”


    兩人就這般說笑著,在院裏散步到暮色初臨,方迴房裏去,又聊到深夜,薑灼華沒去客房,直接和康定翁主一張床上歇下了。


    第二日,倆人都起晚了,起來後,又是一番盛裝打扮,待收拾好時,客人陸續都到了,一一落座,待她們二人出來後,康定翁主府的端午宴,便開始了。


    康定翁主雖在外名聲不佳,但身份在這兒放著,且在當今皇帝那裏,她是有功之人,旁人心裏再不恥,麵上還是跟她好生來往著,且趨之若鶩的。


    而康定翁主呢,她愛熱鬧,也不管旁人真心與否,肯來她就請,反正對她這樣的人來講,今日痛飲慶功酒,明日樹倒猢猻散嘛。


    宴會上,來客各自獻禮,隨後歌舞上,眾人在一片歡笑中,陸續給康定翁主和挨著她坐的薑灼華敬酒。


    幾支舞下來,薑灼華便覺酒勁上了頭,暈得慌,便半倚在椅子上,迷了眼聽曲兒,一手支著頭,一手裏捏著一把雀翎羽扇,緩緩搖動著。


    一曲舞停,絲樂聲畢,便聽旁邊的康定翁主,對來客說道:“前些日子,聽聞清音坊來了幾位男樂師,其中以兩位善箜篌者,技藝最為出挑,今日,我請來了府上,各位也都來鑒鑒,看這兩位是否名副其實。”


    來客自是‘翁主眼光好,我等沒能耐’雲雲的奉承了幾句,不消片刻,便聽得有兩個男子齊聲行禮的聲音:“給康定翁主請安。”


    兩人雖是同時開口,但其中一個,聲音調高且昂揚,一種欲引人矚目的感覺。這便襯得他身邊的另一個,聲音渾雅沉穩,顯得不卑不亢。


    薑灼華睜開一直眯著眼的,瞧了瞧,奈何醉眼模糊,瞧不清楚,便接著閉上了眼,靜候這兩位樂師的箜篌技藝。


    薑灼風看著認真給自己姐姐擺弄飯菜的薑重錦,心頭不免一軟。薑灼華前世因著她娘親和父親的事,一直不待見薑重錦,自己呢,自是不至於跟一個小姑娘過不去。隻不過,他一直過得比較糙,薑重錦又是極安靜的性子,很多時候,他都忽略了這個庶妹。


    現在看來,薑灼華是接受了這個庶妹,他也有心彌補前世對兩個妹妹的忽略。


    念及此,薑灼風盡量緩和了神色,畢竟這丫頭每次見了他都跟見鬼似的,他放低了聲音,關懷道:“沒事,飯菜而已,隨便擺擺就好。”


    他忽然出聲兒,嚇得薑重錦一個哆嗦,帶起手下的盤子,散了一點兒湯汁出來。薑重錦忙迴頭看他,緊張的不得了,都忘了行禮:“大、大哥……”然後忙拿了抹布,似遮掩般的去擦桌上散出來的湯汁。


    薑灼風歎口氣,還是嚇著小丫頭了。他在桌邊坐下,寬慰道:“你見了我別害怕,哥哥又不會吃了你。”


    薑重錦這些年跟薑灼風說的話,板著指頭都數得過來。薑灼風是武將,周身自帶殺伐之氣,在薑重錦的印象裏,大哥就像殿裏供的關公,可遠觀、可敬畏,就是不可親近。


    薑重錦看看薑灼風,拘謹的點點頭:“嗯。”


    薑灼風有意緩和氣氛,拿起筷子,在滿桌的菜上比劃了一圈:“這些都是你做的?”


    薑重錦點點頭:“嗯。”


    薑灼風在軍營呆慣了,沒那麽多需要婢女布菜的窮講究,便自己夾了一筷子最喜歡的麻婆豆腐放進嘴裏,剛出爐的豆腐心裏燙的很,且辣味十足,吃得薑灼風直吸溜:“嗯,好吃好吃。”


    薑重錦知道薑灼風迴來了,所以晚飯也做了薑灼風的份兒,但是眼下薑灼華還沒迴來,薑灼風已經動筷子了,薑重錦舍不得道:“大哥,不等阿姐迴來嗎?”


    薑灼風伸手按住薑重錦肩頭,將她按到椅子上坐下,遞了筷子給她:“我睡了一天,都快餓死了,給她留點兒就行,咱倆先吃。”


    薑重錦哪有膽子忤逆薑灼風,“哦”了一聲,便一口一口的陪薑灼風吃起了晚飯。


    不一會兒,樓下傳來薑灼華毫無顧忌、破天穿雲的笑聲。葉適走在她旁邊,看著笑得一點兒沒大小姐樣兒的薑灼華,心道:不就是桂榮說了個不好笑的笑話嗎?至於笑得這麽沒章法嗎?滿京城的貴女,恐怕也就隻有薑灼華敢這麽放任自己。


    他心裏嫌棄著,可奈何薑灼華笑的太有感染力,即便笑話他覺得不好笑,卻也不自主的跟著笑起來。


    上了樓,薑灼華看見在她屋裏吃飯的哥哥和妹妹,笑著上前坐下,隨口道:“哎,你們兩個怎麽迴事啊?不等我迴來,自個兒在我屋裏吃起飯來了?得虧我迴來的巧,不然怕是隻給我留下一屋子的飯香,真是殘忍。”


    說著,拉了葉適也在她旁邊坐下,對桂榮道:“布菜。”


    她是玩笑話,薑重錦卻當真了,忙解釋道:“大哥餓了一天,所以我們就沒等阿姐……”


    薑灼華伸手挑了一下薑重錦下巴:“別當真,阿姐逗你的。”


    被薑灼華如此親密地摸了下下巴,薑重錦臉一下就紅了,看著薑灼華,咬住下唇遮掩笑意。


    薑灼風見此,這才意識到,薑重錦心裏有多喜歡姐姐,小模樣甚是可愛,一個沒忍住,亦是伸手挑了一下薑重錦下巴。


    薑重錦愣了下,小臉更紅了,下唇也咬得更緊。心裏更是開了一大片茂盛的花,啊啊啊啊,她薑重錦以後也有哥哥姐姐疼了!


    葉適在此時跟二位打招唿:“少主,二小姐!”


    話音落,薑灼風這才注意到葉適,不由上下打量一番。這就是妹妹買迴來的那個男寵?長得確實俊,但是不知怎麽迴事,一想到這人是寶貝妹妹的男寵,心裏就不大痛快呢?


    薑灼風收迴目光,冷颼颼的“嗯”了一聲,沒再搭理葉適。


    薑灼華隨意的問葉適:“你愛吃清淡還是愛吃辣?”


    葉適以往的飲食,傅叔都是隻讓吃清淡,怕對他腸胃不好,於是順口道:“清淡些的。”


    薑灼華聞言,看了桂榮一眼,示意布清淡的菜給葉適。桂榮會意,便隻選清淡的飯菜夾到葉適麵前的食碟裏。


    薑灼風見葉適愛吃清淡,也不知哪根筋沒搭對,就故意夾清淡的菜吃,而且一夾就是一大筷子,基本能夾走半盤子的那種。


    男人之間無聲的戰爭,薑灼華渾然不覺,薑重錦尚沉浸在欣喜中,自是更注意不到。


    唯獨葉適,心領神會了來自薑灼風的挑釁。照這麽下去,很快就沒他可以吃的菜了。


    葉適從來就不是個愛受欺負的主,於是,他笑言:“原來少主也愛吃清淡。”說著將所有清淡的菜換了位置,全部擺在了薑灼風麵前:“少主請多吃,在下今日倒想吃些辣的。”


    話音落,薑灼華看著薑灼風不解道:“你不是無辣不歡嗎?怎麽今兒盡挑清淡的吃?”


    薑灼華看了葉適一眼,眼裏滿是你小子咱們走著瞧的神色。他轉頭隻好對薑灼華笑道:“啊,那什麽,最近肚子不大舒服。”


    薑灼華“哦”了一聲:“改明兒吩咐廚房給你熬暖脾胃的湯。”


    薑重錦傻乎乎的把大哥的話當了真,眨巴著眼睛,天真的說道:“哥哥,你不舒服啊?那你剛才怎麽還吃那麽多麻婆豆腐?”


    麻婆豆腐是薑灼風的最愛,自然剛才吃的最多,奈何現在,隻能看著自己天真的妹妹遮掩道:“因為你做的太好吃了。”


    葉適自是清楚這裏麵怎麽迴事,笑了一下道:“即便少主愛吃,也還是忍一忍,腸胃不適,吃辣不宜。我平時鮮少吃辣,今日嚐嚐也好。”


    說著,不等桂榮布菜,自己就夾了一筷子麻婆豆腐:“嗯,二小姐果然做得好吃。”然後挑釁似的接著夾。


    薑灼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隻好眼睜睜的看著葉適吃光了一盤他最愛的麻婆豆腐。


    第二日一早,葉適被一眾服飾薑灼華起床的婢女吵醒。


    他揉了揉眼睛,翻身坐起,清晨的暖陽斜灑在那道屏風上。屏風內,隱見薑灼華展臂,兩名婢女將衣衫件件套在她的身上。身姿影影綽綽,甚是美好。


    看著此情此景,腦海中出現一個畫麵,或許日後,他會和她同榻而起,她會在他麵前這般穿衣打扮,而不再是隔著模糊的屏風。


    念及此,他心裏有些許期待,可卻又希望她放棄養男寵,隻是她若真放棄了,他也就得滾蛋了。


    葉適收迴目光,抿著唇輕歎一聲,站起身,拉過搭在架上的外衣套上。


    薑灼華梳妝好出來,葉適垂下眼眸沒去看她:“薑小姐早。”


    薑灼華“嗯”了一聲,瞥見他塌邊矮櫃上亂放的幾本書,不由微微挑眉,這是看過了啊?薑灼華沒多說,便走了出去。


    不多時,薑灼風和薑重錦就來了耀華堂,一如往常的一起吃了飯。


    日子,就這般無波無瀾的過了幾天。


    這日傍晚,吃完晚飯,薑重錦和薑灼風剛走沒多久,府裏的婢女就將給葉適做好的幾套衣服送了過來。


    薑灼華斜倚在貴妃榻上,正吃著剔了核的荔枝,葉適則在一旁輕彈箜篌,香爐裏焚著香,屋內琴聲悠揚,甚是悅耳舒適。


    桂榮從那婢女手中接過衣服,走到薑灼華麵前:“小姐,給柳公子的衣服做好了。”


    薑灼華將手中帶掛鏈的銀簽順手插/進盤中的荔枝肉裏,伸手摸了摸那些衣服的料子,柔軟光滑,料子不錯。


    她收迴手,對葉適道:“你別彈了,過來試試衣服。”說罷從桂榮手裏接過,對眾婢女道:“你們下去吧。”


    桂榮領著婢女行了個禮,轉身出了房間,屋裏隻剩下了薑灼華和葉適。


    薑灼華將那一摞衣服放在旁邊,拿出一套玄色直裰,將其展開,對葉適道:“沒見過你穿深色,試試這件,脫吧。”


    看來是不讓自己迴屋裏試了,他抿著唇,解開腰封脫下外衣,露出裏麵白色的中衣來,然後從薑灼華手裏接過那套玄色直裰,套在了身上。


    穿好後,在薑灼華麵前站定。薑灼華上下打量一番,不由眸中一亮。即便是玄色衣衫,也依舊遮不住他那宛如謫仙的氣質。


    他身材適中,既不顯單薄,又不顯魁梧,頎長如斯,穿白時如眷雅的文仙,穿玄色,又如二郎神一般的武仙。


    薑灼華看著喜歡,不由伸手,將他不甚平整的衣領拉好,帶起袖間香風,鑽入葉適鼻息,他微微垂眸,這若被不知曉實情的看見,還以為是一對恩愛的少年夫妻呢。


    薑灼華坐迴貴妃榻上,對葉適道:“今日就穿著件吧,還給你做了幾件睡袍,一會兒我著人放去我臥房裏。”


    話音落,葉適心頭一緊,懂了,終是要做個名副其實的男寵了。


    薑灼華說完這話,接著拿起銀簽,插了荔枝來吃,葉適見她神色自如,忽就有些好勝之心,她一個女人都如此坦然自若,他緊張個什麽勁兒?


    念及此,葉適微微一笑:“好啊。”


    說罷,他走迴箜篌後坐下,悠揚的琴聲複又響起。


    正在這時,桂榮在門外朗聲問道:“小姐,我能進來了嗎?”


    薑灼華“嗯”了一聲:“進來吧。”


    桂榮撩開珠簾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名婢女,手裏拿著一個包裝精致的禮盒。


    桂榮走上前,從那婢女手裏接過禮盒,放在貴妃榻中間的小桌上:“小姐,這是二房府裏送來的。說是薑二夫人那位外甥從老家帶來的特產,特送與小姐嚐嚐。”


    薑灼華冷嗤一聲,林氏和穆連成?他果然還是前世的那些手段。


    一聽是穆連成,葉適手下雖彈著琴,目光卻看向薑灼華那邊,時刻注意著她的反應。


    薑灼華將那禮盒打開,果不其然,包裹著牛皮紙的細麻繩處,夾著一枚花箋。


    薑灼華將那花箋取下來,打開來看。隻見上麵寫道:


    寒冬已過,陌上百花盛開,盼小姐勿記苦寒,常念春之溫暖,夏之絢爛。


    多麽熟悉的字跡。曾經穆連成寫給她的每一枚花箋,她都珍藏著反複看過。


    薑灼華唇角勾起一個苦笑,這上寫的,還是和當年一樣的話。當初這張花箋遞來時,她正處於“寒冬”,短短幾句話,恰如雪中送炭,暖心非常。


    那時好長一段時間內,她與穆連成便是以花箋傳書。在那一枚枚的花箋裏,他給她勾畫出了她最想要的生活,最想要的感情。


    他說,他很渴望以後吃過飯,能有夫人陪著一起散散步,這就是他最向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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