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你們啊!”


    羅賓乘坐著一條鍍膜魚去將林奇找了迴來,見到拚死保護龍宮三位王子的赫曼、蕾格還有拉伯斯特的時候,林奇終於將他們的臉和模糊的記憶對上了號。


    蕾格這時才剛從超神水的副作用中蘇醒不久,扶額道:“真過分啊,明明救過我們,卻把我們忘了?”


    林奇擺擺手,“救你們的是羅賓。”


    拉伯斯特啞然,很想問他,當初在白胡子船上,你還特意找我想學習魚人空手道呢你還記得嗎?


    因為當初沒學到手,所以就把我忘了?


    真過分!


    羅賓笑吟吟地,瞥向帶著人魚公主迴來的林奇,在他四周,還有那五胞胎小人魚,也終於從拉布的口中出來,完全沒有劫後餘生的自覺,嘰嘰喳喳地又去找凱米玩耍了。


    “白星,你多大了?”她仰頭問。


    白星正泫然欲泣,小心翼翼地,想碰赫曼的斷臂,又不敢的樣子,聞言擦淚說:“我16歲了……”


    “已經16了啊。”羅賓“可惜”地歎了口氣。


    林奇無語,指了指她。這個梗要被你調侃一輩子了是吧?


    吼~~拉布島鯨魚拉布,以及被白星喊來的那幾頭大型海王類,徜徉在魚人島四周。


    正與林奇打趣的羅賓一怔,迴頭看見娜美笑眯眯地看著自己,“怎麽了?”


    “沒什麽。”娜美笑著挽住羅賓的手臂,“就是感覺很高興~~”


    “當然高興啦娜美小姐!”穿著藍色紋路銀色戰甲的山治在水中遊動,嬉戲追逐著那些美麗的人魚們,“這個天堂之島沒有被那個大船毀掉,真是太幸福了!”


    天堂之島,不是空島skypiea麽?羅賓心想。


    林奇笑道:“眼下,這裏似乎就是四海交界之處,換句話說……”


    烏索普、喬巴、梅麗後知後覺,驚道:“這裏就是‘allblue’了?!——難怪山治也說人魚島是他的夢想,好像完美吻合了!”


    梅麗是幽靈,本來也不需要唿吸。隻是作為能力者,要隔離海水,所以被凱米用珊瑚做了個泡泡,坐在了泡泡裏。


    索隆歎氣道:“色廚子根本沒意識到這一點吧。”


    他和林奇一樣,暫時也隻套了個唿吸用的泡泡在頭上,隻要及時補充一下泡泡內的氧氣就行。


    “喲謔謔謔,為了勝利而慶祝,為了生命而起舞吧!”


    布魯克拉起小提琴,直擊靈魂的悠揚樂聲,飄蕩在這片深海之中。


    島上的魚人和人魚的居民們,為了慶祝諾亞被阻止、魚人島幸存而載歌載舞。


    此時此刻,魚人島已經完全被海水淹沒,換句話說……魚人島已經完全融入了大海之中。


    大型的如海王類和島鯨魚,小型集群的,伴著歡笑的魚人們環繞遊過。


    陽樹夏娃送來的陽光,在流動的海水中折射,那些遊動的人影、魚影晃動,耳邊是靈魂之王的樂聲……


    眾人抬頭,如夢似幻。


    一個巨大的泡泡,內藏著一座龍宮宮殿,緩緩在水中沉落。


    國王尼普頓眼神複雜,為什麽他們這些魚人,人魚,明明可以不需要任何泡泡,也能在水裏生活,卻非要製造一個封存在巨大泡泡裏,有空氣,有島嶼,有房屋的魚人島?


    因為我們也是人類啊……


    作為人類,即使在海底,也盡可能想要如普通人類一樣生活,有什麽錯?


    而今天,魚人島的巨大泡泡被戳破,海水淹沒,或者說填平了這裏……世世代代堅守的這個巨大的泡泡,真恍如一個夢幻泡影。


    沒有了魚人島的大泡泡支撐,龍宮所在的泡泡,於是也這樣降落了下來。


    白星流淚道:“嗚嗚嗚……魚人島沒有事,太好了……可是,赫曼先生你的手臂……”


    人魚公主傷心,大王子看著赫曼的斷臂,更加心痛,幾乎有信念被摧毀,萬念俱灰的頹喪感——霍迪瓊斯將作為人類的赫曼的手臂看下來塞進他嘴裏,除了堵住他的嘴不讓他唿救、泄密白星根本不在硬殼塔不在霍迪手中之外,還狠狠地嘲笑了他們繼承自母親乙姬的夢想。


    “一條手臂而已。”赫曼淡淡一笑,“我們不是朋友嗎?”


    魚人島的眾人們看到那麵在水裏屋頂上飄揚的旗子,那兩麵交織綁在一起的旗幟,白炎胡子海賊旗,與龍蛇相交的草帽海賊旗,不由地露出複雜而感動的笑容。


    “別管那麽多啦!”


    穿著紅色紋路的銀色戰甲的路飛舉起雙拳,大笑著衝進落地沉底的龍宮泡泡,“一起去龍宮裏冒險吧!!嘻嘻嘻……”


    尼普頓笑嗬嗬的,宣布道:“所有人,龍宮出入無禁,接下來就盡情宴飲吧!”


    “喔喔喔!”魚人們和人魚們無比激動,那可是尊貴無上的龍宮啊,我們也能進去遊覽?


    “尼普頓先生,我有事想詢問你,”羅賓帶著林奇一起去找尼普頓,“是有關曆史正文……這座島上,有沒有這種東西呢?”


    “啊。”弗蘭奇摸摸頭,“差點把桑尼忘了。還有找湯姆師父的弟弟電先生給桑尼鍍膜呢!”


    “電大叔?”凱米和五胞胎人魚探頭,“弗蘭奇你找他?他是魚人島有名的鍍膜師傅呢……”


    弗蘭奇也和人魚們一起走入龍宮泡泡,山治屁顛屁顛地緊隨其後。


    索隆抬腳就拐彎,被烏索普踹了一屁股糾正方向,和喬巴、梅麗一起,將這個超級無敵大路癡推進近在咫尺的龍宮泡泡裏去……


    林奇先生,是人中之龍。


    羅賓小姐,是九蛇的公主……


    望著那麵與新白胡子海賊團的旗子綁在一起的海賊旗,布魯克一邊拉著琴,黑魆魆的眼洞,一邊看著熱鬧的湧入龍宮的眾人,望著一驚一乍的尼普頓旁邊林奇與羅賓的身影,九十高齡的屍骸音樂家,不由拉得更加激情澎湃,放聲大笑道:“命運還真是神奇啊!你說是嗎,拉布?”


    拉布歡快地環繞在龍宮泡泡的四周,可沒過多久,布魯克就收起小提琴,“就到這吧,拉累了。”笑嘻嘻地也衝進龍宮,“人魚小姐們我也來啦~喲謔謔謔……”


    拉布呆住,繼而憤憤,臭布魯克,沒義氣!如果是揚基船——拉布眨眨眼。“……”


    望著圍繞龍宮緩緩遊動的島鯨魚小家夥,大型海王類們麵麵相覷。


    我們……


    是不是被人魚公主忘了?


    仔細想想,因為諾亞被那個人類運走後,我們好像就確實沒有派上用場……可我們是大型海王類啊!這麽大的好幾隻就在附近,你們怎麽跟看不見一樣?


    ……


    龍宮內,沒有王族與平民,沒有海不海賊,眾人聚集在一起,流水席一樣的宴會,開得無比熱鬧。


    “人魚島確實有你說的曆史正文石碑……”


    熱鬧的宴會外麵走廊裏,麵對奧哈拉最後的幸存者,尼普頓知無不言,坦誠道,“就在海之森的深處,等宴會結束,我可以帶你們去看。”


    羅賓點點頭,忽然轉而說:“外麵的那些大型海王類,是白星叫來的嗎?”


    “嗯,是啊——嗯?!”尼普頓也點點頭,忽然瞪眼一驚,“你、這、怎麽——”


    羅賓道:“在空島也有一塊曆史正文,上麵記載了古代兵器‘波塞冬’的位置,還有二十多年前海賊王羅傑的留言。他說「我來至此地,將此文導向終點」,那麽我猜……當年他在留下這句話之後,就跟著空島上石碑的記載,來到了這座魚人島,是嗎?”


    尼普頓愣了一下,承認道:“是的,羅傑他們,確實是根據你所說的空島的曆史正文又跑來魚人島尋找什麽。也是在那個時候,我們得到了關於白星出生的預言……”


    “‘波塞冬’,能夠操控所有海王類的古代兵器,實際上是屬於人魚公主的力量。”


    羅賓平靜地看著尼普頓,“我有三個問題,一,是因為這種力量,隻能由人魚繼承,所以龍宮王族都是人魚,而沒有魚人?二,曾經淹沒世界的‘大洪水’,是曾經的人魚公主掀起的嗎?三,你們所說的‘約定之舟’,是為了大洪水而準備的嗎?”


    “你……這……”尼普頓被她語氣平淡、卻一個比一個勁爆的問題,驚得有些口幹舌燥,幾欲喘不過氣來,最後沉聲道,“我,並不知道!太過久遠的曆史,早就已經在漫長的時間中,煙消雲散了……就連‘約定之舟’諾亞,我們也隻記得‘約定’這件事本身,而忘記了到底是什麽樣的約定。”


    尼普頓歎息搖頭。


    “這樣麽?好的。”羅賓笑著說,“麻煩你了,去宴會吧。國王先生不在,他們應該等急了。”


    羅賓離開進入龍宮後,尼普頓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摘下黃金王冠,擦了擦一頭的汗。


    因為這女人總是一臉和氣的站在林奇的旁邊,顯得不起眼似的,可單獨麵對她的時候,那股言語和氣場上的無形壓迫感,讓人瞬間反應過來……她可是懸賞金13億8000萬的大海賊!哪怕是放在那些海上皇帝的勢力之中,也是絕對的核心主力,堪稱四皇左右手的可怕級別。


    她尚且如此驚人。林奇的另一個女人,那位海賊女帝,恐怕隻會更強……


    而林奇本人呢?


    ……


    林奇本人,正在和索隆鬥酒,跟路飛吃肉。


    “我錯過了什麽?”


    羅賓笑吟吟地迴來,抹腿側坐到林奇盤膝而坐的腿上,抬手製造數條手臂,倒酒,運送吃的,給林奇,自己也時不時嚐兩口,她的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幾乎是習慣成自然,同樣的行為模式她和林奇有過無數次,吃不下的,吃不慣的,就就近送給林奇消滅……


    娜美笑眯眯地看著他們倆。


    山治則咬著手帕,酸得兩眼淚汪汪。


    烏索普喝茶道:“對了,山治,上次雷利提起過,以前在他們羅傑海賊團的船上,也曾有過一對夫妻,而且還在船上生了個小女孩呢!不知道羅賓和林奇會不會也生一個?”


    山治如遭雷劈,燃起熊熊烈火,哇哇直叫。


    索隆喝酒道:“你還是別刺激他,好像都快要變身了。”


    “什麽什麽,林奇和羅賓要生小孩?”路飛頭伸長過來,笑嘻嘻地拍手拍腳,“會很有趣嗎?”


    羅賓笑嗬嗬道:“孩子的話,過兩年再說吧。都沒舉辦過婚禮呢……”


    咚!


    酒瓶重重砸下,眾人看見林奇以拳擊掌心,叫道:“誒喲喂,婚禮!!!”


    “你不會是忘了吧?”娜美勃然大怒,化作雷電美人魚,給林奇來了一發,“這可是很重要的事情啊!”


    除了頭發蓬鬆了些許,林奇仍安然坐那,摸著下巴——羅賓的下巴,說道:“要不現在就補?”


    “不要。”羅賓抓住他的手掌,輕輕摩挲,笑著說,“以後和漢庫克一起舉辦吧。”


    差點都忘了!你們肯定是三人婚禮!


    烏索普等人一臉無語,山治和布魯克羨慕嫉妒得嗷嗷直叫,至於喬巴,則趕緊舔了兩口冰淇淋壓壓驚,人類男女的關係好複雜啊。


    娜美笑著搖搖頭,仰頭喝酒的時候,看到白星公主撐著下巴,也在微笑看著林奇和羅賓。


    “大家都是很好的人呢……”


    白星說著,又忍不住眼睛發酸,想起了曾經為了人類和魚人相互理解而努力的母親,泣聲道,“不管是拉伯斯特先生,蕾格小姐,赫曼先生,還是喬茲先生,艾斯先生他們,都對我們這麽好……還有林奇先生,羅賓小姐,和大家……嗚嗚嗚……如果母親大人能看到這一幕,該有多好啊,哇——”


    不嘀咕還好,一念叨起來,常年積累的思念,壓抑的孤獨感,和濃濃的感動,便都猶如決堤一發不可收拾,白星頓時痛哭流涕。


    “你怎麽一直在哭啊!真是個愛哭星。”路飛咬著肉抬頭,他這一說,白星哭得更慘了,哇哇大哭。


    路飛笑嘻嘻地問:“你也認識艾斯嗎?”


    “嗯……”白星拚命擦眼淚,哽咽道,“一年前,他們曾來過魚人,魚人島……當時,大家都為那個……白胡子先生的遺體,送別……”


    談到這事,白星又忍不住想哭了。


    “尼普頓,”林奇拍拍羅賓屁股,羅賓會意挪開,林奇走了過去,抱著雙臂問,“甚平葬在哪裏?”


    我知道!一大五小六個梅麗的魚人腦袋抬起,舉手的凱米,不過她嘴巴塞得滿滿的龍宮珍饈美食,說話口齒不清。


    “在海之森……”


    白星淚眼汪汪地看著窗外遠方,“我一直想去那裏看看……我的母親的墓地,也在那裏。而且,海之森是魚人島距離陽樹夏娃最近的地方……”


    離陽樹夏娃最近,也就是離地麵最近。


    地麵,陽光,空氣……這些,都是深處海底一萬米魚人島的他們,世世代代的夢想。


    鯊星王子們低眉哀傷,顯然也想起了曾為這個理想而拚命的母親乙姬,當然也包括當年的泰格,後來的甚平……


    “去地上而已,這很難嗎?”


    林奇奇道,“反正現在魚人島也淹了,擇日不如撞日,正好白星的力量似乎也覺醒了,外麵就有幾頭大型海王類隨時等著幹活呢,直接把魚人島搬到海麵上不就行了。”


    “……?!”


    尼普頓、鯊星、皇星和翻車星,還有白星公主,都愣了一下。


    醉醺醺的赫曼、蕾格他們湊過來,聞言也很吃驚,林奇他在一臉平淡地說些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呢?


    ……


    〖海之森——〗


    眾人一起來到甚平的墓地拜祭。


    一年前為了營救自己的哥哥,幫助白胡子海賊團,而犧牲的朋友,路飛當然想要看望一下,雖然隻是一座墓。


    墓碑前,放著一把艾斯隨身的匕首,還有許多海賊的零碎物件,顯然是之前路過此地的白胡子海賊團的人留在這裏的。


    林奇抱著雙臂,和羅賓站在一旁,默哀之後,按照尼普頓的提示,去找那塊海之森深處的曆史正文石碑。


    而尼普頓一家,已經遊去附近不遠處的乙姬王妃的墓陵。


    與此同時,他們耳邊迴響著林奇之前的話……趁這次魚人島淹沒,趁白星的“波塞冬”力量覺醒,讓她借助海王類的力量,將魚人島運到海麵之上?


    尼普頓得承認,有那麽一瞬間,自己確實心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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