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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六章意外


    對於元清兒的那點不滿,楊勇心中自然有數,李綱等人下去後,楊勇隨意講了幾個小笑話就重新逗得元清兒開顏,到了晚上,兩人更是進行了一場抵死纏綿,歡好過後,元清兒頓時如一灘軟泥般沒了半分力氣,倦縮在楊勇懷中,白天的不滿早已煙消雲散。


    第二天一早,楊勇睜開眼時,元清兒已經起身,坐在離床沿不遠的地方對鏡梳妝,臉上還殘留著昨夜的紅暈,嬌豔的臉上仿佛多了一層光澤,閃閃發光。


    楊勇稍為一動,元清兒已經驚動,轉過頭甜甜的叫道:“殿下!”


    楊勇臉上一沉:“清兒,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要叫夫君,不要叫殿下。”


    元清兒輕咬了一下貝牙,臉上現出一絲苦惱之色:“可是,這不合禮儀。”


    “夫妻之間講什麽禮儀,平常有那麽多人叫我殿下,早聽膩了,如果到了家裏,麵對著清兒你也是一口一個殿下,那我還有什麽樂趣?”


    其實兩人成婚後,元清兒對楊勇都是與夫君相稱,外人在時才稱唿殿下,隻是楊勇離京半年,元清兒經常要進宮陪獨孤氏,接受了不少皇家禮儀方麵的熏陶才改口,見楊勇說的嚴重,元清兒無可奈何,隻得輕喊道:“夫君。”


    久別勝新婚,元清兒明顯比半年前成熟了不少,想起昨晚眼前人兒的嬌柔,又聽到如此迴腸蕩氣的稱唿,楊勇心中頓時一熱,拍了拍床沿:“清兒,坐過來。”


    元清兒臉上的紅暈頓時更勝數分,看到楊勇眼中射出的熱切的目光,如何不明白楊勇的意思,扭捏了一下才道:“夫君,天已大亮,該起床了,否則沒的讓下人笑話。”


    “哪個下人活得不耐煩,敢笑話太子和太子妃,清兒,過來!”


    楊勇口氣強硬,元清兒又扭捏了一下,才起身向床沿移了過來,隻是剛一坐下就感到自己的腰被丈夫抱住,不由低聲驚唿了一聲,向床上倒下,眼前一黑,人已經進入溫暖的錦被當中,大床重新搖晃起來……


    冬日的陽光本來就遲,日上三竿,太子和太子妃卻仍沒有起床的跡象,這讓半年來一直服侍太子妃的數名丫頭進退兩難,隻得守在門口。


    楊勇伸了一個懶腰,從床上爬了起來,看著元清兒嬌懶無力的躺在床上,心中充滿了男人的豪氣,剛才在床上,元清兒全麵退守,不但將這次外出半年的風波平息,就是雲媚兒和杏兒兩女之事也得到元清兒點頭應充,過幾日會由她主動向皇後提出,納兩女為太子昭訓。


    若楊勇主動向獨孤氏提出納妃,楊勇估計即使孤獨氏同意,也會對他狠批一頓,而由元清兒提出,獨孤氏隻會對這個兒媳更加疼惜,同意的阻力也會減少許多。


    “嗯,還是找一個溫柔嫻淑的老婆好,若是找了一個和房玄齡妻子一樣的老婆,寧願喝毒酒也不願丈夫納妾,那樣就是皇帝也拿她沒轍,可惜自己不知道曆史上房玄齡的老婆是誰,否則倒是可以先替房玄齡定下親事,到時可以看好戲。”楊勇惡意的想道。


    “參見太子殿下!”見到楊勇出來,在外麵等候的丫環鬆了一口氣,連忙向楊勇拜見。


    楊勇看了看幾名丫環一眼,長得都是眉清目秀,最大的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最小的隻有十一二歲,都是楊勇不認識之人,顯然是元清兒在這半年新挑選的丫頭。


    這幾名丫頭雖然服侍過元清兒數月之久,卻還是第一次與太子接觸,幾人緊張的雙手都輕的顫抖,同時臉上又有幾分興奮之色。


    在幾名丫頭的服侍下,楊勇洗刷完畢,腦中突然興起了一個惡作劇的念頭,揮了一下手道:“你們去侍侯太子妃起床吧。”


    “是!”幾名丫頭鶯鶯燕燕的應了一聲,往內室跑去,元清兒的驚唿聲馬上傳來,接著室內一片大亂,桌椅倒地聲響成一片,還夾雜著幾名丫頭惶恐的請罪聲。


    楊勇笑著搖了搖頭,走出寢宮,外麵早已等待了不少人,先是李綱等人還就昨天的問題匯報,一些沒有迎接太子迴京的官員也重新登門拜訪,等楊勇一一忙完,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接下來的幾天都是如此,每天就有絡驛不絕的官員到東宮拜訪,讓楊勇根本沒有時間休息,楊勇幹脆提前上朝,迴來後閉目納客,才擺脫了各個官員的糾纏。


    馬上就快到臘月二十八,這天是開皇三年的最後一次早朝,過完今天,朝庭各個部門就要封印休假,一連休七天,直到正月初五後才重新上朝。


    大隋官員的假日完全繼承於大漢,在楊勇前世,完全想不到封建官員竟然有這麽多的假日,官員首先是每五日放假一日,謂休沐,意即沐浴和休息。除去五日一天的假期外,大隋還有名目眾多的節假日,如天慶節、上元節、天聖節、夏至、先天節、中元節、下元節、立春、端午、初伏、中伏、立秋、七夕、秋分、重陽、立冬……


    這些節日中以年節,寒食,冬至三節最重,各放七日,其餘節日多是一天,一年當中放假的正式節日多達五十四個,共七十四天,加上五天一日的休沐日,即使中間因為有些節日與休沐節重複相抵,一年放假的天數仍然達到一百三十餘天,比後世中國實行雙休日,一年還可以多休息二十餘天。


    當然,除了休沐節,年節,寒食,冬至是全體官員同休外,其餘節日各級官員多數需要參加一些慶典活動,實際上並無休息時間,朝中重臣在年節也會參加皇室辦的各種活動,隻是單是四個節日就有八十餘天,何況基於人倫血緣和宗法觀念,朝庭還有許多人性化的休假,如父母住三千裏外,每隔三年有三十日定省假(不含旅程);在五百裏外,則每隔五年有十五日的定省假。兒子行冠禮時有三天假期;兒女行婚禮時有九天假期……


    不得不說,從節假日來看,隋和以前的大漢官員都非常幸福,因為快放假了,朝庭各個衙門的工作基本上都已結束,各個官員也不想在今天討論什麽政事,在皇帝貼身太監陸公公尖聲宣布有事早奏,無事退朝後,大殿中頓時靜悄悄下來。


    正當各人以為今天沒什麽事時,國子監博士何妥站了出來:“啟稟陛下,臣有本奏!”


    眾人都驚訝的望向何妥,不知他一個區區國子監博士有何事要在今日啟奏,楊堅沒有理會眾人的猜疑,直接道:“準奏!”


    “謝陛下,尚書右仆射空懸已久,此仍朝庭重職,微臣以為如果讓其空懸過年,對新朝大為不吉,還請陛下選賢任能,為朝庭重新任命尚書右仆射一職。”


    何妥的話一出,眾人頓時恍然大悟,上任尚書右仆射趙煚因為違旨得罪了皇帝,被楊堅貶為陝州刺史,如今已過去一月之久,楊堅早有意讓吏部尚書虞慶則接任,隻是一直沒有正式任命,今天應當是將虞慶則提升為尚書右仆射的時候了。


    隻是眾人暗暗奇怪,尚書右仆射無疑重要,吏部尚書也是重職,尚書右仆射空懸過年不吉,難道吏部尚書之職空懸過年就大吉,莫非皇上已確定了吏部尚書的人選?


    以前盧愷無論是資曆還是功鄖接替尚書之職毫無爭議,可如今盧愷已失去機會,吏部雖然還有一名吏部侍郎,一名主爵侍郎,二名司勳侍郎,一名考功侍郎共五人,論起資曆,功鄖五人都相差不大,究竟應該由誰繼任。


    果然,何妥話剛落,楊堅就點頭微笑,向蘇威使了一個眼色:“何卿所說在理,蘇愛卿,你認為何人該接任尚書右仆射。”


    蘇威當然不會折台,連忙起身,向皇帝迴道:“啟稟陛下,吏部尚書虞大人為六部之首,又曾領兵擊敗突厥大軍,可見虞大人文武全才,實仍國之幹城,當接任尚書右仆射。”


    蘇威是納言,為門下省最高長官,職權雖然比尚書左右仆射輕,隻是蘇威除納言之職外還兼任民部尚書、禦史大夫、大理正卿、京兆尹,除了京兆尹這個官位稍小外,無一不是一部主官,一身兼五職,權力連高潁也不如,蘇威一發話,人人都知道肯定是稟承皇帝的意思,頓時齊聲道:“臣附議。”


    “很好,虞慶則接旨!”


    虞慶則連忙起身,伏地跪下,高伏道:“微臣接旨。”


    “虞愛卿功鄖卓越,在吏部尚書之職上選才任能,兢兢業業,功不可沒,又知曉兵事,驍勇善戰,為國之良吏,今暫免去吏部尚書之職,調任尚書右仆射,望愛卿戒驕戒躁,在新的位置上繼續為朝庭效力。”


    “萬歲!萬歲!萬萬歲!”雖然早就預知自己要接任尚書右仆射,可是旨意真的下來,而且是在今年早朝的最後一天,虞慶則還是十分高興,起身後臉上一片喜色。


    楊勇坐在最前麵的位子上,緊皺眉頭,這是他迴來以後第三次參加早朝,吏部尚書之缺馬上就要空出來,朝中百官早已知曉,這些天來拜訪楊勇的官員不下數十位,一些自認有機會染指吏部尚書之職的官員都有意無意想得到楊勇的支持,尤其是吏部除盧愷外其餘五位侍郎更是積極。


    隻是楊勇無論是從宮中,還是高潁,蘇威等重臣口中都沒有聽到過年前會對虞慶則調任,也就沒有表示過支持誰,今天之事實在是太過突然,不能不說早有預謀,楊勇的目光偷偷掃向父親楊堅,楊堅高坐在龍椅之上,臉上一片和藹,目光柔和,楊勇卻覺得父皇的目光深不可測,見楊堅的目光轉了過來,連忙微低頭避過。


    “稟陛下,既然虞大人調任尚書右仆射,吏部尚書之職也不可空缺,還請陛下確認吏部尚書人選。”虞慶則謝恩完畢,何妥又迫不急待的跳了出來。


    這下人人都知道何妥得到了皇帝的授意,否則虞慶則不會如此順利當上尚書右仆射,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最有希望接的其餘吏部五位侍郎。


    楊堅嗯了一聲,向虞慶則道:“虞愛卿,你認為誰可以接任吏部尚書?”


    虞慶則重新出列,目光掃向自己身後不遠處站著的六位侍郎,六人心中都砰砰直跳,虞慶則主管吏部三年,又新任尚書右仆射,他的話無疑最有份量,隻要從他口中吐出一個名字,基本上吏部尚書就可以確定下來。


    “迴陛下,微臣以為吏部侍郎盧愷才情卓越,在吏部三年,舉才選能無一過錯,當可接得尚書一職。”


    虞慶則廖廖數句,卻仿佛是一顆驚雷炸在殿上,百官紛紛發出驚唿聲。


    “盧愷,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是他?”


    “奇怪,本官耳朵是不是聽錯了,虞大人怎麽會舉薦盧愷?”


    ……


    吏部其餘五位侍郎更是臉漲得通紅,怎麽也沒有想到從自己前任上司嘴中竟然會聽到一個早已被判退出競爭之人的名字。


    “微臣反對!”


    眾人轉頭相望,出聲反對的正是吏部另一位侍郎王儀,王儀出身太原王家,和其他山東高門對關隴朝庭有所抵觸不同,周滅齊後,太原王家是最早投靠周武帝的山東高門之一,並舉家搬入長安,隋代周後,王家又及時向新朝效忠,王家的做法雖然被山東其他高門所不止,卻得到了很好的迴報,如今王氏子弟入朝為官者多達百人,王儀正是王氏子弟的皎皎者。


    “哦,卿何以反對?”


    “微臣……微臣……”見到皇帝相詢,王儀頓時不知如何應對,王儀是吏部除虞慶則,盧愷外,排在第三位的官員,他滿心以為盧愷出局後,吏部尚書之位會落到他頭上,沒想到虞慶則提議的仍然是盧愷,他一時心急才喊了出來。


    盧愷牽涉到太子行刺案中,大家隻是下意識判定盧愷出局而已,經過審理,盧愷早已洗脫罪名,根本不能拿這條作為反對盧愷的理由,總不能說是自己想當吏部尚書才反對吧,何況虞慶則是他的直屬上司,如今更上一層,如果王儀強行反對虞慶則的提議,恐怕會遭到大部分官員非議。


    “理無論次,不知所雲,下去吧!”見王儀半響也提不出反對理由,楊堅臉上頓時顯出一絲怒意,揮手讓王儀退下。


    “是,微臣告退!”王儀黯然退下,知道吏部尚書再也沒有指望。


    “虞愛卿提議盧愷接任吏部尚書,還有何人反對?”楊堅目光迥迥的掃視了殿內群臣一眼。


    虞慶則的提議雖然大出眾臣意料之外,隻是經過王儀之事,眾臣心中都猜測皇帝還是屬意盧愷,一時都不敢亂動,隻得將目光看向楊勇。


    楊堅很快發現了此種情景,目光定在楊勇臉上:“太子,你以為如何?”


    楊勇連忙起身:“稟父皇,兒臣已離京半年,於朝中情形並不熟悉,不過,既然盧愛卿能得到虞卿推薦,想必也不差,兒臣並無意見,還請父皇聖斷!”


    楊勇以為父親至少還會問一下眾臣,沒想到楊堅馬上接了下來:“唔,太子離京半年,又成熟不少,朕私心甚慰,既然如此,吏部侍郎盧愷接旨!”


    “微臣接旨!”


    “吏部侍郎盧愷,為人勤勉,忠心難得,自任吏部侍郎以來,忠於政事,今免去吏部侍郎之職,提升為吏部尚書,至於吏部侍郎一職空缺之事,年後再議!”


    “臣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盧愷雙目含淚,咚咚的磕過數個響頭才起身,想起吏部尚書之職失而複得,如今猶疑在夢中。


    “恭喜盧大人高升!”


    “賀喜盧大人!”


    ……


    “同喜,同喜。”


    散朝後,太和殿外,頓時無數的官員將盧愷圍著一團,向盧愷道賀,盧愷雖然對那些昨天還生怕與自己搭話的同僚厭惡無比,臉上也不得不堆起笑容,接受大家道賀。


    王儀望著被眾臣圍住的盧愷,嘴時重重的哼了一聲,從旁邊匆匆走過,剛才在殿上,他等於徹底得罪了盧愷,如今盧愷已成為他的頂頭上司,他卻不能向盧愷服軟,否則將顏麵無存。他眼中瞥見楊勇的身影,連忙追了下去:“太子殿下,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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