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最後的結局是楚尋以先天魔氣將對方玄氣屏障破掉了。


    管不了那麽多了,怎麽著也得震一震他,否則自己丟臉不說,這事兒還得不了了之。


    無疑,楚尋既然站出來了,就不可能放任對方猖獗,那老婦人不管有沒有做錯事,她已經被兵卒打死這是事實,如果說自己當時為了盡量避免節外生枝而沒有選擇出頭,那這件事也就算了。


    可是,誰叫他當初沒忍住呢。


    既然沒忍住,就得按沒忍住的趨勢去解決,那兵卒一臉的“我最大,我最強”,看的楚尋就來氣,隻覺這天下是怎麽了,兵卒殺人之後比土匪還要囂張,那還叫什麽兵卒,直接叫兵匪得了。


    於是他便破除了對方的手段,過程很簡單,有個詞叫手到擒來,便是那般樣子。


    他隻是走到了那兵卒麵前,然後非常隨便的探出手掌,先天魔氣緩緩地從掌中蔓延而出,就跟燒沸的開水澆到雪地上一樣,隻是瞬間,那兵卒凝聚的玄氣便融化殆盡了。


    當然了,融化是比喻,先天魔氣具有腐蝕效果,視角色看起來能稍微難看點。


    總之那又如何,誰會關心這個過程呢。


    數千難民,近萬雙眼睛,看的都是最後的結果。


    他們看到了這個年輕人輕而易舉的折了兵卒的威風,也看到那兵卒由最初的囂張跋扈到後來的蔫茄子,再到楚尋向他靠近的同時,他臉上那驚駭震恐的模樣,說來說去,他是被嚇到了。


    楚尋見狀心存鄙視,好歹也是守關的兵卒,跟皇庭裏那些安逸慣了的軍大爺是應該有本質差別的,但現在看來,差別的確是有,但貌似並不如他想的那樣——


    他想的是什麽,守關兵卒責任重大,品性如何,是不是兵痞這占且不論,最起碼他們得是個硬氣的家夥。


    要知道,即便在和平年間,這守關的活計也不輕鬆,沒點血性的漢子哪能經受得住,更別說現在還是亂世了。


    古人雲亂世出英雄,可從晴明關這形象來看,恐怕得是亂世出狗熊了。


    之所以這麽說,是故意把晴明關的守將也帶了上,哪個威震天下的大將手底下出過熊包,同理,熊包的上司肯定也不是什麽好貨。


    這麽說雖然有點以偏概全,但不可否認的是,守將必是玩忽職守的不查之輩。


    守城門是件多麽重要的事兒,絕非想象中的幾排士兵從旁一站,過來人的時候在身上摸索幾下,隨便問幾句就放過去的。


    那是不可能的,那隻有在中州中心的幾座絕對安全的大城才有可能。


    像這種邊關要厄,不把你祖宗八輩問出來,不把你渾身上下捏個遍,是絕對不可能放人入關的。


    盤查的如此詳細,中間肯定避免不了得罪人的情況,而這種問題一旦發生,考驗的就是兵卒的硬氣了。


    可能有人會說,什麽人那麽大膽啊,還敢威脅守關兵卒,難道全是楚尋這種?


    當然不會,天底下隻有一個楚尋,即便是類似的他也找不到幾個。


    然而,天下卻從來不缺江湖中人和無法無天之輩,拿附近的麻匪來說,他們躲在深山老林裏,需東西的時候除了下山來搶,還能有什麽辦法?


    耕種?


    要是樂意吃那耕種的苦,願意看那老天的臉色,他們還當什麽麻匪。


    然而這年月,百姓能經受住幾次搶掠,且退一步講,便是和平年代也擋不住麻匪的騷擾啊。


    把百姓搶光了怎麽辦,進城唄,城裏有大戶,有商人,有錢莊,總而言之一句話,有的是錢等著他們。


    而想要進城,就必須得涉及到守城士兵了。


    通常來講麻匪和守城士兵間存在三種關係,第一種的確是有,但不常見,那就是互不相識,或因為麻匪有足夠的本領高來高去,或因為他們有足夠的智謀蒙混過關,總體來說,這種情況是很少的。


    而其他兩種,則分別是內外勾結和威脅恐嚇了。


    這兩種的分量比相差不多,內外勾結不言而喻,就是麻匪和守城兵卒沆瀣一氣,兵卒放他們順利進城,他們搶奪偷盜或者綁架得手之後,會抽成分給兵卒,雙方都有錢賺,也都相對安全,就看兵卒的道德如何了。


    當然了,危險係數也不是沒有,比如麻匪被捉住把守城兵卒招出來,但這種情況更少見,麻匪是何等人物,一個個比猴子都精明,辦好事了直接躲進深山老林,風頭不過是不會出來的。


    另外,能做麻匪的一般也都夠義氣,這其中有一部分是真的講究人,還有一部分是迫不得已,因為想幹這行就別虛的講義氣,即便不講義氣,也不能讓人發覺,要麽根本混不下去。


    這是一種情況,而威脅恐嚇的那種情況也為數不少。


    便是麻匪通過來往百姓或者什麽亂七八糟的關係,獲得守城兵卒家人的信息,或者是直接對他們本身的性命進行恐嚇,總之就是嚇唬你,讓你服軟。


    當然了,沒動手之前是嚇唬,動了手那就叫殘害了,不聽話他們就會開始殘害。


    一開始肯定也有兵卒不信這個邪,你能找到我家去?你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了我然後逃走?


    然而,事實證明麻匪有的是手段,他們買通或者威脅守城兵卒的目的是大批量潛入城中作案,如果得不到應允,便會派出個別幾個能力高的,通過其他方式繞開城門強行進城,然後對守城兵卒的家人進行殘害,或者躲在退崗迴家的必經之路上,直接對守城兵卒出手。


    總而言之是有的是手段,所以才說,守城兵卒這個位置並不好幹,沒點硬骨頭,大多數不是死就得是壞了良心的存在。


    當然了,這是針對邊關而言的,中州內裏沒那麽亂,一個是離天子腳下太近,另一個是有的是行腳商客,犯不著進城冒險。


    不過像這種地方就不行了,再往外就是西方之地,中間隔著好遠好遠的不毛之地,沒有什麽過腳商客願意走這條商道,實際上這也沒商道,總之就是商旅不行,一年半載也遇不著一個,麻匪便隻能把主意打在關裏的百姓上。


    如此條件,如此環境,守城士兵的任務重不重,守將在安排守城兵卒的時候又該選派什麽樣的人,恐怕不用多說了吧。


    據楚尋估計,就這幾個守城兵卒,多半都得是跟麻匪通過氣的,但也不能全怪他們,他約莫這些兵卒的親人在城中應當是沒有任何來自於守將方麵的官方保護措施。


    這是青霄國目前的通病,包括已經反叛出去的辰王勢力都算上,是一種已經深入骨髓的病症,短時間內怕是改不了了。


    又恰逢亂世,人心逐漸淪喪,能多為己一分,便是寧可害了別人也要為己,否則在大多數人看來,可就要天誅地滅了。


    對此楚尋很理解,九州大陸不敢說,因為他還沒有走遍見識遍,但就青霄國而言,絕對是缺一個精神領袖,把逐漸沉淪的人們給喚醒過來,讓他們重新相信,隻有團結和互愛,才能造就出更加璀璨的明天。


    當然了,這個人肯定不是楚尋,因為他相對來說比較偏激,思來想去這個人選還真有,就楚尋接觸過的人裏貌似也隻有他比較合適。


    那人便是百裏輕風。


    且百裏輕風也有這種胸懷壯誌,隻是眼下時局動蕩,他的能力有限,還沒到嶄露頭角的機會。


    他缺一個際遇,這際遇何時會來,沒人知道。


    話說眼前,那兵卒被步步逼近的楚尋嚇得連退數步,他從楚尋眼中看到了一種高深莫測的光芒,且說來也巧,這種光芒他不久前剛從另一個人身上看到。


    那便是金甲金刀,來自大內的禁軍統領,天河神照。


    於神照用氣場震懾他是因為瞧見他執崗的時候打盹,說實話這一路上於神照見過很多類似的情況,為何唯獨這次發了火,也實屬此人倒黴。


    壓製,壓製,一路壓製著火氣走過來,到了他這個倒黴蛋,壓不住了,爆發了……


    不過執崗的時候打盹的不止他一個,對於這群劣貨來說,也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兒,所以他就氣悶,憑什麽就我挨罵。


    但他又不能把這事兒賴在別人頭上,因為大家都是執崗兵卒,身份平等。


    那咋辦,找個難民撒撒火吧。


    於是乎,他就派他最近帶的那個新兵蛋子向那個哭鬧不休的老婦動手了,罪名是妨礙執崗。


    也得說此人當真陰損,也不知道他看著老婦被人自己哪裏痛快,他心裏有火,哪怕是親自下手也能說得過去。


    然而他沒有,他還怕引起難民的暴動,所以就把這差事分派給了自己帶著的那個新兵蛋子頭上。


    那小子也是為了討好他,也是打心眼裏沒把難民當人,手起刀落,老夫便倒在了血泊之中,徒留一個七八歲的小孫女嚇哭當場,以後無依無靠怎麽過活,他們二人卻是連想都不帶想上半點的。


    要說這人運氣要是差,那就來吧,黴運連連都是輕的,弄不好大難都得臨頭。


    這不,他們剛殺完人,那年輕小哥兒便蹦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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