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麟難得有一次貪玩之心,是以楚尋雖然感覺好笑,但也並沒有阻止他,此刻隻管站在一旁等待,看看佛宗弟子能不能上套。


    “你若不走,後果自負!”鏡宏心中大喜,徐麟的迴答讓他鬆了一口氣,如果方才徐麟轉身就走,他反倒不知如何應對了。


    “鏡宏師兄說的不錯,我等雖慈悲為懷,但對於冥頑不靈之輩,卻也不介意出手懲治!”


    佛宗弟子紛紛叫囂,他們的確是怕徐麟趁機破壞聚玄大陣,這是出於謹慎心裏,但話說迴來,徐麟不過一固玄境界而已,他能對聚玄大陣產生本質影響的可能,微乎其微。


    更何況,鏡宏師兄已經在吞服丹藥了,一會兒氣海之中便可再度產生玄氣,換句話說就是重新凝聚戰力,即便那丹藥不是什麽上等丹藥,但對付一個固玄境的修士,還是足夠了。


    他們就不信,這年輕劍客比楚尋還要厲害,天底下有幾個楚尋,又有幾個能和楚尋相提並論之人?


    很顯然,楚尋就這麽一個。能和他並駕齊驅之人,佛宗鏡圓、皇庭朱佲、道宗青玄子,僅此三人而已。


    至於眼前這年輕劍客,他們沒聽過也沒見過,最主要的還是他境界太低,即便有些能力,又能掀起多大風浪。鏡宏師兄雖然被楚尋碾壓,但還不至於連一個固玄境的劍客都處理不了吧!


    如此想著,佛宗弟子的口氣便更硬了幾分。


    “我勸你還是趕緊離開,否則休怪我等將你和客棧惡獠一視同仁!”


    “還和他這種冥頑不靈之輩說什麽,直接滅殺便是,留著,也遲早是個禍害!”


    眾人言語紛紛,鏡宏猛一揮手,盯視徐麟,道:“最後問你一遍,滾還是不滾!”


    “不滾。”徐麟淡笑迴應,他和楚尋都能看出來,這鏡宏明顯是激將之法,看似要攆走徐麟,實際他巴不得徐麟怒氣上湧,留在這裏。


    既然看出鏡宏的心思為何還要成全他,這是因為徐麟自信。


    準確的說,應該是徐麟視他們如無物,在一群舉手之間便被滅殺的弱者麵前,的確也談不上什麽自信不自信的。


    他這麽做,就是瞧不上這些道貌岸然的佛宗弟子,就是想要他們難堪。


    “既然你如此執迷不悟,那就休怪我等將你度化了!諸位師兄弟,為免落得以多欺少之嫌,我獨自戰他,你們去對付那客棧惡獠。”一名佛宗弟子很是腦殘的說道。


    他這麽說,完全是因為懼怕楚尋,想要把自己摘出來,而他卻並沒有察覺到,自己這句前後矛盾的話語有多麽可笑。


    “別,你們得一起上。”徐麟雙手拄劍,從容笑道。


    眾佛宗弟子聞言大怒,好個狂妄之輩,若是楚尋說出這句話,他們還能接受,但你算個什麽東西,區區固玄境,也敢如此大言不慚?


    “一起上?你是嚇傻了吧,我們任意一人,便可輕易殺你。”說著,便又有一人想要來戰徐麟,實際上他們心裏的小九九都一樣,全都想挑徐麟這個軟柿子捏,即便合力圍攻,也不想對上楚尋。


    見得此景,楚尋和徐麟真是笑個不行,楚尋的實力固然要超過他們,但和徐麟相比,根本就不夠看。


    他們這群無知之輩,竟然爭著搶著的要和徐麟動手,也真是蠢的沒邊了。


    實際上,徐麟隻是掩藏著玄氣境界而已,他目中的精光,他身上的氣場,無一不是神海之境。當然了,他平時比較隨和,所以氣場並沒有那麽淩厲,但好歹也是神海大能,和固玄境的區別,乃是相當之大,這群人竟然毫無知覺,也隻能歸咎於見識太淺了。


    也可能鏡宏看出了一些端倪,但他是個瞧不起的境界比自己低的人的性格,所以同樣沒把徐麟放在眼裏。


    “我覺得,你們就像一個個活生生的笑話。”看著各自催動玄氣,想要向自己動手的佛宗弟子,徐麟冷笑了一聲。


    眾人如若未聞,還在互相“鬥智”,想要搶得這個對付徐麟的美差。


    “我去戰他,我實力最低,融入聚玄陣恐怕會托你們後腿!”


    “還是我來吧,我幾下子就能解決掉他,便可在最短時間內掃除潛在威脅。”


    “兩位師兄,我覺得還是我去戰他比較合適,此人用劍,而我的掌法正好克他,可謂物盡其用。”


    “別他媽爭了,樺智師弟,你去戰他!”就連鏡宏都被這群不成器的師弟氣的夠嗆,直接爆出一句粗口來,他看不下去了,在這麽拖下去,弄不好最後變成什麽樣。


    這時,徐麟也開口了,隻聽他玩味笑道:“是啊,有什麽好爭的呢,我說過,你們一起上都不夠看!”


    話罷,神海境的氣息陡然暴散,一股狂風平地而起,虛空中如乍起驚雷陣陣,聲勢之大,瞬間使得場中一片沉寂。


    佛宗弟子起初還有些不明所以,而片刻之後,一個個則是驚唿起來,目光中流露出濃濃的懼色和駭然,顯然,他們已經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舉動有多麽愚蠢,多麽可笑,竟然爭著搶著的要對一個神海大能出手!


    見得眾佛宗弟子神情,徐麟“陰謀得逞”,玩心也收了起來,於是冷喝一聲:“滾!”


    這一聲下去,佛宗弟子登時四散,誰還會留在這裏啊,別說這是神海大能吼的,便是楚尋吼上一嗓子,他們心裏都顫幾下呢。


    在鳥獸散的佛宗弟子當中,赫然以鏡宏為最,隻見他跑的最快,一眨眼,便後發先至,跑到了最前麵。


    “你給我留下!”楚尋施展飆風之疾,一瞬間連超數人,直接來到鏡宏身側,玄陰之氣散發,將他封在了原地。


    鏡宏被冰封,其他佛宗弟子也跟著停了下來,他們不是重情重義,而是害怕楚尋也對自己突然出手。


    一時間,走也不是,留又不敢,皆開始懦懦起來。


    楚尋冷眼掃過眾人,他真是不太明白,佛宗怎麽會收了這麽一群貨色,想想鏡圓鏡空,他甚至懷疑,這群人是不是佛宗記名的俗家弟子,而非正統。


    “你們可以滾。”徐麟見狀一笑,擺了擺手。


    眾人立刻連連拱手,拜謝大能不殺之恩,然後看也看鏡宏一眼,飛快離去。


    須臾之間,場中便隻剩下楚尋、徐麟還有鏡宏三人。


    敗也敗了,臉也丟了,此刻眾師弟逃竄而去,鏡宏反倒沒了心裏壓力,一群人的時候大家都要麵子,一個人的時候,麵子算個什麽東西?


    隻見鏡宏態度驟然大轉,諂媚一笑,道:“公子,剛才是我魯莽,現在想想,你肯定是被冤枉的,不隻是你,你們客棧也是被奸人陷害,妖族形勢卑劣殘忍,你們作為道義的代名詞,怎麽可能和它們同流合汙呢。”


    看著鏡宏這幅表情,楚尋真是打心裏惡心,一個人的心思不正雖然可惡但卻能夠理解,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足夠的自製力來控製自己內心的惡念,但這鏡宏先硬後軟,不但沒好心眼還沒骨氣,著實令楚尋瞧不起。


    你說你壞,你壞成辰王那樣也行。我就壞了,但我就和你們對著幹,最後還致使了三劍奴和二掌櫃的隕落。說實話,楚尋恨辰王入骨,但卻從未瞧不起辰王。


    而這鏡宏則是不同了,既壞還沒骨氣,小人一詞用在他身上,簡直完美契合。


    “佛宗的臉,都被你丟盡了。”徐麟也是相當不屑,冷嗤一聲。


    “大能說的是,大能說的是。”鏡宏趕緊討好。


    楚尋斜覷他一眼,道:“放心,我不殺你,我也沒必要殺你。留你下來,是為了交代你幾句話。”


    “公子請說,能幫上的絕對不會推諉。”鏡宏那副醜惡嘴臉,簡直就是相由心生。


    “我不用你幫,隻是想告訴你,今日之事,我一沒傷害你們,二沒打壓你們,如果放你離去之後你膽敢胡言亂語造謠生非,那下次再見,我絕不會多說一句,直接取你狗命。”楚尋說完感覺用詞有點不妥,像是威嚇鏡宏,但轉念一想,事實就是這樣,人正不怕影子歪,索性也就沒再多說。


    鏡宏趕緊把頭點的跟撥浪鼓似的,連聲道:“今天是我冒犯了公子,錯都在我,錯都在我。”


    “你怎麽聽不懂呢。”徐麟上前,道:“他的意思是,你迴去之後實話實說就是,至於你們的首座如何判斷,那就是他的事兒了。”


    “對對對。”楚尋哈哈一笑,徐麟解釋的恰到好處。且正如徐麟所說,楚尋不需要鏡宏在真覺大師麵前故意說好話,實事求是就行,若真覺大師還覺得他楚尋,他們客棧是勾結妖族的敗類,那就是真覺大師的人品出了問題。這樣的話,做什麽也沒用,說什麽也就那麽迴事了。


    “我明白了,公子放心,大能放心,若有人問,我一定如實迴答。”鏡宏趕緊表示聽明白了。


    “不是有人問,而是你必須和真覺大師說說今天的事兒。”


    “啊?那我的名聲……”鏡宏見楚尋和徐麟態度轉緩,不免有些動了心思,希望自己的卑躬屈膝,能換來楚尋為他保全形象。


    “你的名聲,名聲不是別人幫你裝出來的,是你自己爭來的,快滾!”


    楚尋越看鏡宏越惡心,說完之後和徐麟再不逗留,再度向著羅刹門而去,那裏才是他們今晚的目的地,被這鏡宏耽誤了一下,真是浪費時間。


    到得羅刹門附近之時,隻見羅刹門大殿之前已然火光明亮,成群結隊的妖族戰士聚集一處,隨著看似頭領的家夥大手一揮,竟向方才他們打鬥的地方悄然摸去。


    兩人見狀對視一眼,徐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剛才隻顧著威風,想必是我顯露氣息,被他們察覺到了……”


    楚尋也是一笑沒有迴答,他並沒有告訴徐麟,徐麟這不經意的舉動,反而給了他們絕佳的機會,眼下羅刹門妖族守衛空虛,不正好是偷偷潛入的大好時機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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