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聞言咬了咬牙,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毒,深深看了徐麟幾眼,迴身離去。


    他雖怒火滿腔,但麵對神海大能還是不敢造次,要知道,在這方圓五十裏內,所有的門派加在一起,一共也隻有三名神海大能而已,分貝是神火堂的堂主,茗劍閣的閣主,還有碧濤宗的首座。


    不過,這三人平時並不在此地露麵,從圍堵計劃開始至今,一共也就出現過寥寥幾次而已,而且還對他們這些小門小派的掌門不屑一顧。


    “你且猖狂,等我迴去稍加手段,保證讓你成為江湖公敵!”此人心中暗想,恨恨離去。


    先前他那一閃而逝的陰毒已經被徐麟看在眼裏,此人離去之時,徐麟再度喝道:“記住,本人南地極劍殿徐麟,若要尋仇,隨時奉陪!”


    極劍殿?


    莫非是歐陽劍聖座下大弟子!


    那人有些見識,徐麟之名在南地相當響亮,他雖不是南地之人,但也有所耳聞。聽得此言,心裏便是一動。比起歐陽劍聖在世,他更怕的就是這種情況,一個連門派都沒了的人,就好比光腳的窮鬼,無牽無掛,最是可怕。


    此人離去,徐麟起身對楚尋哈哈一笑,道:“怎麽樣,霸氣否?”


    “霸氣霸氣,沒看出來,你也挺有欺負人的潛質的。”楚尋笑答,話音剛落,竟是感覺到又有幾道氣息快速而來。


    “這還真是沒完沒了了。”徐麟同樣有感,轉頭看去時,那幾人已經出現在百丈之內。


    為首者,乃是一名七十多歲的老修士,此人身穿一襲深黑大袍,上繡赤色火焰,白眉飄風,氣度儼然。


    在他身後,一共跟著三人,其中便有剛才那個茗劍閣的中年人,另外兩人則跟他年齡相仿,身上穿的是其他門派的服裝。


    “徐麟,你乃是歐陽劍聖座下首席弟子,又是南地七劍客之首,如今將助紂為虐,難道不怕歐陽劍聖在天之靈心寒麽!”一名墨綠長袍的中年人說道。


    “碧濤宗,莫天絕?”徐麟皺眉看向那人,碧濤宗屬於二流門派,在南地建有分舵,莫天絕便是掌管分舵的人物,所以徐麟對他有些印象。


    莫天絕見得徐麟竟認識自己,心裏不免生出一股得意。都是在南地混的,他聽說過徐麟,但卻沒曾想徐麟也聽說過他,要知道,兩人的名聲可謂天差地別,徐麟在南地,那絕對是響當當的俠客。


    得意的同時又有倨傲,莫天絕竟愚蠢的認為,是自己的實力讓徐麟側目了。


    實際上,徐麟之所以認識他隻是因為歐陽劍聖曾有心除掉碧濤宗在南地的分堂,碧濤宗看似正派,其實背地裏盡是操縱著一些禍害人的勾當,拐賣幼童、強迫婦女為娼、以招收外門弟子為名誘騙百姓入門充當苦力,諸如此類,多不勝數。


    雖有此心,但最後卻因為一些瑣事不了了之,否則現在莫天絕又怎麽可能站在這裏,興許早就死在徐麟的劍下了。


    “徐麟,你我皆為南地俊傑,看在這個情麵上,今天我就好心勸你一句,不要自甘墮落,最後害人害己。”莫天絕一甩大袖,說的有模有樣。


    “沒錯,這位道友既是歐陽劍聖座下弟子,便應該為歐陽劍聖想想,他老人家生平清高,若作古之後因你而被世人抹黑,即便已駕鶴九天,恐怕也難能瞑目。”火焰長袍的老者正色說道。


    “你也算江湖前輩,徐某不願和你動手,若再敢對尊師不敬,小心項上人頭。”徐麟心頭怒氣,說話毫不留情麵,這老家夥太過可恨,竟然詛咒歐陽劍聖死不瞑目。


    “哼,即便歐陽劍聖在世,也不敢如此跟老夫說話!”身穿火焰長袍的老者白眉一抖,厲聲喝道。


    “你誰呀,這麽說話有意思麽?”楚尋看不下去了,這老頭說話的時候明顯有一種虛浮之感,顯而易見他是在口出妄言,歐陽劍聖是什麽級別,他是什麽級別,一個二流門派的長老也敢如此造次,不就是因為歐陽劍聖已經化古而去了。


    這種人最是可恨,比那些窮咋唿沒能力的人還要可恨一萬倍。


    “你又是誰,乳臭未幹的小雜碎,也敢在老夫麵前放肆?”老者轉視楚尋,語氣和目光中充滿了蔑視。


    “你管我是誰。”楚尋歪頭冷笑。


    “老夫數年不在江湖走動,難道現在江湖之中的螻蟻都如此乖張了麽!”老者怒極反笑,故作模樣的看向身旁三人。


    碧濤宗的莫天絕和荊成磊附和的一笑,顯然沒把楚尋放在眼裏。隻有茗劍閣那位中年男子目露深思,沒有作答。


    “哈哈,是不是在你看來,年齡大地位就高呢?”徐麟大笑,此刻他也感覺這老東西甚是可笑,也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麵對客棧公子竟敢自恃身份,楚尋這是不願暴露身份,若是直接抬出客棧公子的名頭,這幾個家夥恐怕都得嚇得屁滾尿流。


    要知道,因大掌櫃近些年來幾乎不外出走動,客棧公子四個字在江湖中基本便是客棧的代名詞了。換句話說,客棧公子就是大掌櫃,誰敢在他麵前放肆,那就是沒把大掌櫃放在眼裏。


    更何況,客棧公子的身份連皇庭都予以認可,見皇不跪就是最好的證明。一個敢獨身一人闖上龍遊殿和當朝皇子掰手腕的人,豈是他們這群下三濫能夠比擬的。


    當然,楚尋能夠如此橫行無忌,性格是其一,背景占得比重也很大。而這也正是他不願透漏身份的原因之一,有靠山,但卻不想時時刻刻都依靠著靠山,這也是楚尋的人格魅力的體現。


    “廢話少說,此獠打傷了這麽多的江湖同道,而你徐麟,卻還庇護於他,今天你們兩個罪責難逃,最好引頸自戮,以免老夫親自出手,還得妄受皮肉之苦。”老者說話間甩手揮出一道火浪,直接將凍成冰坨的幾人化解開來。


    那幾人脫了困連連向老者拜謝,而看向楚尋之時,卻是一種懼怕連帶著怨毒的複雜眼神。


    這幾人對楚尋和徐麟來說無關痛癢,反正凍住他們的本意也就是略施小戒而已,自然就不會出手止住老者,隻是他的話,卻讓兩人頗為錯愕。


    他瞧不起楚尋也就罷了,畢竟楚尋才是靈溪中期,但徐麟可是神海大能啊,要知道,這老者也不過天河巔峰的修為,天河對神海,若無四字真經這種級別的攻殺聖法,基本就是毫無還手之力的局麵,也不知道這老者的自信,到底是從何而來。


    錯愕過後是冷笑,世間總有些人自大過頭,他們可憐,但更可恨,這名神火堂的老者,無疑就是此類。


    “徐麟倒是很想領教一下前輩高招。”徐麟拄著長劍,笑謔的看向老者。


    “哼哼,區區神海初期而已,即便快要突破到中期,也無法與老夫對抗。”老者仍舊自信滿滿。


    至於其他三人,在聽到這句話後便紛紛散開,為他們留出一個爭雄之地。楚尋刻意觀察了一下他們的眼神,碧濤宗的兩人似乎對老者格外有信心,而茗劍閣的中年男子則是略微有些遲疑。


    這說明老者還是有些手段的,但楚尋卻不擔心,有手段不代表手段驚人,如果老者真的掌握著是四字真經那種能夠跨越大境界作戰且有一戰之力的聖法,他們神火堂早就不會是二流門派了。


    “神火堂毗鄰南地,但徐某從未聽過前輩名號,今日相爭在前,前輩不妨讓徐某知曉一下你的名諱。”徐麟畢竟是名門弟子,說話時禮數還算周到。


    “哼哼,憑你也配知道老夫名號?”老者越發蹬鼻子上臉,實際上他就是神火堂一名長老而已,自以為最能參悟透了神火堂的神火聖典,便覺得自己能和神海大能有一戰之力了。


    當然了,若是沒有實戰經驗他也不敢如此造次,但話說迴來,那場實戰經驗卻是害了他。


    曾經,此人力戰一名神海中期的大能,大戰千餘迴合最終將後者斬殺,這給予了他極大的信心,但他卻沒想想,同一境界的玄修亦是有著天地之差,就比如四劍奴縱橫天河境無人可擋,又比如楚尋滅殺同階隻需一招。


    他之所以能夠斬殺那名神海大能,一是因為那人當時有暗傷在身,二是因為那人隻是普通的神海境,換言之,那人除了境界到位,其他諸如玄功、武器等等,皆隻是普通水平。


    再者便是,這老者加入神火堂六十餘年,始終都在閉關參悟神火聖典,嚴重與外界脫節,這還是往好聽了說。若是說句不好聽的,他就是坐井觀天的典型代表。


    “前輩確定要戰?”徐麟最後問道,他準備試手一下從青霄皇那換來的蕩魔劍法,此法霸道絕倫,他又修煉的不是很純屬,威力是有了,尺度卻不太容易把握,一個不小心,很可能送老者歸西……


    “放屁,老夫最惱拖拖拉拉之人,你若是怕了,直說便可。老夫也不是欺淩弱小之輩,自然留你性命。”老者越發得意,隻道是徐麟已經被他震懾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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