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楚尋和媚舞迴頭看去,隻見後方遠處一道身影正在飛快掠來,此人明明距離他們還有裏許之遙,但方才的聲音卻似響在耳邊,足見功力之深厚。≧


    “此人天河巔峰,實力與我不相上下。”媚舞麵色凝重,沉聲說道。


    話音剛落,媚舞臉上的神情再起變化,先是一喜,隨後卻陷入比原來還凝重的陰沉當中。


    “北側亦有一道氣息正在迅靠近,實力同樣與我旗鼓相當,本來我以為是坤山或者肅卻,但仔細窺探之後,卻現……”


    卻現什麽已經無需再說了,聽得此言,楚尋隻能在心裏暗唿一句天要亡我,雖然他不怕,但不怕並不代表心甘情願。眼下連寰風的影子都沒見到,他和媚舞便先要折在這裏,端的是造化弄人。


    由於幾乎是處於一個腹背受敵的局麵,所以兩人便索性停步靜待,須臾之後,那自稱老夫的身影率先到得近前。


    此人麵色蠟黃,個頭很矮,好似常年吃不飽飯那般,但在他周身卻浮動著一種狂悍的氣機,與這種容形極不相符。


    “哪裏來的狂種,闖入禁地之後竟還敢對守衛動手?”老者遙指身後的狼藉,怒聲叱問。


    很顯然,他並不是認識楚尋和媚舞,因此這名老者很有可能是江湖中沉寂多年的老怪,至於為何出世輔弼朱佲,就不得而知了。


    見得楚尋皺眉看他,老者怒氣更盛,剛想再度嗬斥,臉色卻突然凝重起來。


    楚尋和媚舞見狀皆是一愕,在老者神色變化之前他曾有散玄氣波動向外感知的舉動,這說明他的神色變化是因為同樣感知到了正有其他人向此地趕來而導致,如此可以斷定,那正在趕來之人並非老者同夥,否則他絕不會出現這種表情。


    此刻另外一道氣息已然距離此地隻剩下裏許左右,老者眸底陰狠神色一閃而逝,旋即果斷衝媚舞出手。


    此人乃是天河境巔峰修為,即便楚尋身上沒有明顯傷勢,他也能夠準確的判斷出楚尋和媚舞之間哪一個才是能夠對自己造成威脅的敵人,所以一出手便直接選擇了媚舞,隻要殺掉媚舞,楚尋自然就是任由他殺刮的掌中之物。


    因先前與皇庭禁衛的大戰消耗了太多玄氣,是以媚舞此刻無論是反應還是力量都無法與對方抗衡。同時來者來時通過那遍地狼藉也判斷出了媚舞的實力,這一出手便更加狠辣,直接用上了九層功力。


    作為朱佲的鷹犬,老者深知那百餘名皇庭禁衛有何等恐怕的實際戰力,媚舞能夠將他們殺傷到近乎全軍覆滅的程度,著實讓老者很是吃驚。


    捫心自問,他決然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當然,他做出這種設想的同時自然會把楚尋加進去,也就是說,如果把楚尋和媚舞的組合換成楚尋和他,亦是無法達到這種程度。


    所以他這一出手便用上了九層功力,力求一擊將媚舞斬殺,如此才能從容麵對裏許之外那道不明身份的氣息。


    將玄氣盡數匯聚於掌心,隨著老者一掌拍出,周遭虛空似都震蕩起來,在一層肉眼可見的勁氣漣漪波蕩開來的同時,爆炸性的力量直接轟向媚舞。


    媚舞情知絕難躲避,伸手將楚尋擊飛的同時極力後退,此掌無需證實便可知威力巨大,所以波及的範圍也一定很廣,但蓄力時間也相對過長,雖然這個“過長”實際上隻有兩息時間而已,但對於媚舞來說,也是極其寶貴的機會。


    楚尋被媚舞擊飛到十丈開外,這是她在保證不傷到楚尋的前提下的能力極限,至於楚尋是否能夠躲過老者那一掌的波及,就得看楚尋的造化了。


    “媚舞!”楚尋落地之後周身傷勢皆被牽扯,但媚舞的險境卻讓他絲毫感知不到疼痛。


    肉眼可見的勁氣波動已經迫近到媚舞身前半寸之地,在這強勁的衝擊之前,媚舞青絲飄揚,甚至連黃金麵具都隱隱出現龜裂之勢,她在那兩息時間內爭取到了十步左右的距離,但終究,還是躲不過去了。


    正在此時,但聞遠方傳來一聲清喝,旋即清輝灑落,一道耀眼之極猶如匹練便的劍氣劃過草野,頃刻便至眼前。


    轟鳴巨響聲中,劍氣與掌勁互相碰撞產生巨力震蕩,方圓裏許盡皆受到波及,而在劍氣與掌勁相接的地方,百步範圍內更是地表下凹,生生陷出一片坑地來。


    “竟然是他!”楚尋既驚且喜,這道劍氣他曾見過,乃是奇襲禹州城之夜,出自徐麟之手!


    巨大的衝擊力將媚舞掀飛出去,僅存的些許玄氣根本難以抵禦如此巨力,好似五髒六腑都被擊碎那般,媚舞在無法製止的倒飛中鮮血狂噴,最終重重的摔在了遠處。


    這種結果雖然慘烈,但卻比直接承受掌勁轟擊強上百倍,因為若是直接中掌,媚舞現在恐怕已經就是一蓬齏粉了。


    “怎地這麽多不自量力之徒!”老者此擊被人擋下,心頭怒火爆,後方五十裏可就是皇子殿下的大計所在了,若是生出什麽意外,可叫他這條老命如何存留。


    “通知下去,從三重防線抽調人手過來!”來者迴身喝令,殘存的幾名禁衛自然趕緊照辦,再取霧彈放上天空。


    這一次的霧彈顏色為深紫色,顯然與之前傳達的內容並不相同,乃是從老者口中那所謂的三重防線抽調兵馬的意思。


    趁此時機,徐麟已然掠至近前,他先是迅將媚舞幾處要穴封住以阻止傷勢蔓延,隨後又來到楚尋身邊。


    “我沒事。”楚尋咬牙擺手,他傷勢雖重卻大多為外傷,影響行動是肯定的,但性命之憂短時間內不會出現。


    徐麟點了點頭,現在不是廢話的時候,能否敵過那名老者他亦是心裏沒數,而對方又在召集人馬,形勢可謂既不樂觀。


    “寰風沒事,想必他現在已經和坤山聯手將敵人斬殺了。”徐麟點頭過後快說道。


    原來,寰風在暗地保護他的過程中遇到了高手尾隨,寰風現後果斷選擇出手,然而對方的實力卻很是高強,激烈的戰鬥使得徐麟所有覺,趕到現場時見得竟是寰風,轉眼便明白了事情原委,於是便出手相助,但寰風卻好似現了什麽,告訴他公子可能有難去尋。


    按理說寰風度更快應當是他親自操辦此事才對,但奈何那尾隨之人似乎十分想要斬殺寰風,是以無奈之下徐麟便隻好代往,雖然度慢了許多,但終究在緊要關頭找打了楚尋和媚舞。


    值得一提的是他在離開不久便感知到一道天河境巔峰的氣息在迅向寰風靠近,氣息與寰風類似,想必便是四劍奴之一的肅卻,徐麟之所以能夠斷定那道氣息是肅卻而非坤山,乃是因為他曾與坤山交過手,對坤山的玄氣氣息感知很深,能夠分辨出來。


    當然了,他及時出現乃是運氣,但能夠找到這裏卻並非偶然。說起來此事還得感謝禁衛先前放出的那枚霧彈,否則徐麟也很那現事之地。


    既然已經找到楚尋且楚尋和媚舞都暫時沒有性命之憂,徐麟便能鬆一口氣了,但也隻是稍微緩和一下緊張的心情而已。現在擺在他麵前的選擇隻有兩種:第一,殺老者帶楚尋和媚舞離開。第二,盡量拖延戰局,直到肅卻和寰風支援過來。


    顯然,這兩種情況都很難辦到。老者於他實力相當,強弱之分很是細微,所以雙方想要殺對手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而老者已經過號令,很快便會有其他援手前來,屆時想要拖延下去,恐怕也絕非易事。


    眼下隻能祈求寰風和肅卻先對方援手一步到來,因為哪一方的援手先行趕至,勝利的天平便會傾向於哪一方。


    抬眼看了一眼老者,隻見對方那張溝壑縱橫的老臉上怒氣勃,並無絲毫的擔憂和焦躁,這說明他對於己方人員的支援度很是自信。


    楚尋自然也能看出這一點,沉思片刻心生一計,於是勉力站起高聲說道:“我要見朱佲!”


    見誰,見朱佲?皇子殿下的大名也是你能叫的?


    老者先是一愕,旋即想到了什麽,沉聲問道:“你便是客棧公子?”


    “沒錯,我就是楚尋,叫朱佲來見我。”楚尋說話時不住咳嗽,他的肺部遭到重創,莫說開口說話,便是唿吸時都痛疼難忍。


    “你有何事要見殿下,還有,老夫憑什麽相信你就是客棧公子。”老者皺眉問,雖然朱佲曾交代過但有靠近此地者格殺勿論,但麵對客棧公子,他還是不太敢妄下殺手。


    畢竟,他是在江湖中混跡的人物,雖然現在被朱佲收歸到龍遊殿幕僚之中,但身上終究沒有職位,說白了興許就是個棋子,什麽時候人家用夠了,什麽時候也就拋棄了。所以涉及到客棧,他必須要仔細對待,否則一旦有朝一日沒有了朱佲庇護,他便會淪落到一個毫無生路的地步。


    “本公子要見朱佲自然是有重要之事,你一個區區之輩,如何能夠過問!”楚尋盡量拖延時間。


    然而他話音剛落,老者的後方便傳來了隱約的破空之聲,正常來說破空聲很是細微,不在附近絕難聽到,但這一次卻是很明顯的來自遠處,如此可見來者若不是絕世大能便至少是數百人之眾!


    且不說這個,單就這支援度,也足夠讓楚尋心驚了。他想過老者的援手會來的很快,但委實沒有想到,竟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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