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肅卻傷勢嚴重,可謂一分一秒都耽擱不得,所以楚尋壓根沒心思與他們交手,雖然他現在很想將這群卑鄙小人盡數斬殺,但情況緊急,卻也是逼得他不得不服軟。≥


    “諸位且慢,廖太守,請聽我一言!”楚尋連出數劍迫退來敵,同時高聲喊道。


    對方幾人聞言暫止,紛紛向廖默看去。殺不殺楚尋的實際上和他們沒有本質關係,如果楚尋的死不能給他們帶來加官進爵,那費盡全力甚至賭上性命來殺楚尋還有什麽意義。所以說,還得看廖默的意思。


    廖默一怔,旋即暗自提防起來,楚尋的心機他已經見識過了,可不想再吃第二迴虧。


    以眼神示意手下先將楚尋圍住,廖默這才緩緩開口,道:“有什麽話說來,但本王提醒你一點,本王可沒心情聽那些無用之語。”


    於心中盤算過後,廖默覺得楚尋此番肯定是要跟自己求饒,但他會拿出什麽籌碼呢?會是大批的金銀財物還是稀世珍寶呢,該不會是征南大軍的內部戰略消息吧!


    “如果真的是,那我可就達了,窺得征南軍的戰略意圖,這絕對是大功一件!”


    如此想著,廖默臉上便升起一抹期翼來,他盯著楚尋的雙眼光芒大放,好似看到了什麽寶貝。


    “廖太守,我想你應該也知道,此人乃是客棧劍奴,你若一味阻止,耽擱了我救治此人,屆時別說這小小的禹州城,便是躲到天涯海角,也絕對難逃一死。”楚尋語極快,肅卻的情況端的是實打實的一分一秒的耽擱不得。


    說這些,自然不是為了彰顯他們的江湖地位,而是要讓廖默知道自己的籌碼,然後才能讓廖默心服口服的接受自己的提議。


    至於楚尋為何不提自己的身份,因為那是他的原則,平時抬出公子身份恐嚇恐嚇貪官汙吏江湖惡棍什麽的是抱著玩的心態,但在性命攸關之時,絕不會借助客棧之名來保全性命,否則,與仗勢欺人有何兩樣。


    聽得此言,廖默著實是愣了許久,客棧?什麽客棧,哪家的客棧……


    顯然,對於廖默這種連玄修都不是貨色,客棧之名,甚至還沒有一座花樓來的響亮。


    見狀,楚尋眉頭大皺,他本以為抬出客棧之名對廖默進行威脅,從而迫使此人給予自己足夠的時間來為肅卻療傷,待得治好肅卻,他會用絕對命令來控製肅卻離開此地,然後還給廖默方一個該有的正常局麵。


    說實話,即便是這樣,他也覺得自己有些仗勢欺人了。不過讓他想不到的是,對方壓根連客棧意味著什麽都不知道……


    “廢話少說,本王已經說過,不想聽到任何廢話。什麽客棧不客棧的,本王就問你一句,到底有沒有征南大軍的戰略方案?”楚尋方才的迴答讓廖默大失所望,情急之下,直接主動問。


    聞言,楚尋隻能緩緩搖頭,別說他沒有,即便是有,也不可能出賣給廖默。這又是涉及到原則問題,他與朱佲之間的確是存在以性命為賭注的競爭,而且此爭不僅關乎性命,還關乎到雙方勢力的尊嚴問題,按理說放在一般人身上都用不著廖默來問,早就主動將對方策略獻上了,但楚尋卻是不會這麽做。


    也許,這是一種毫無好處的愚蠢的堅持,但作為男人,不正是總該有點堅持才對的麽。


    當然了,這一切都建立在楚尋並不能確定他們動奇襲的消息是朱佲透漏給歐陽劍聖的前提下,如果他知道,也絕不會堅持這種決定,因為他可不是善男信女,做不到被人擺布還自認倒黴。


    就目前來說,這種可能性隻存在於楚尋的猜測之中,他不認為朱佲會是那樣的一個人。


    然而,楚尋畢竟還是年輕,縱然他聰明冷靜遠常人,但卻在此緊要關頭忽略了一件事情——人,是會變的!


    “真的沒有?如果你知道,完全可以告訴本王,然後本王便放你離去,還有這位客棧的跑堂,本王亦會放走。”廖默仍不甘心的問道。


    跑堂……沒想到廖默竟然將客棧劍奴聯想成這種人物了……


    楚尋隻覺和他實在無法溝通,但通過廖默的話語可以確定一點,如果他今天不能給予廖默一個滿意的答複,不僅自己要死,就連肅卻,他也絕對不會放過。


    放眼看去,對方還有五人,經過種種變故之後,這五人仍能幸存,顯然實力要比已經死去那些人略高一籌。固玄境界自不必提,他們的心機,怕也是相當深沉。


    對於這五人,楚尋倒是有信心將其盡數斬殺,隻是勢必會費一些力氣,而眼下肅卻的情況卻不允許他陷入纏鬥,端的是難辦之極。


    轉頭看了肅卻兩眼,後者臉色煞白,似有淡淡瑩白在體表環繞,顯然這是氣海開始消散的征兆,如果還不能盡快做出決斷,恐怕一切都來不及了。


    “我說,我告訴你朱佲的戰略。”楚尋靈機一動,佯裝艱難模樣,為何不能告訴他,給他提供一個假的情報不就完了。


    楚尋平時最好耍小聰明,但他始終認為小聰明無法在關進時刻起到重要作用,所以一直也沒往這方麵想,如今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至於能否奏效,就得看廖默的智商了。


    不過,結果卻是讓楚尋失望,廖默固然不堪,但也不至於傻到那種程度。


    隻聽他冷笑一聲,道:“為了確保你提供的消息是真,你得先把那人交給本王羈押,待得消息證實擊退來犯之敵之後,本王親自派人給你送迴去。”


    莫說這消息壓根就是假的,即便是真,等待辰王擊退征南大軍,估計也得一年半載之後了。屆時即便有神仙手段,恐怕也難以讓肅卻氣海複原了。


    事已至此,楚尋再無任何辦法,既然肅卻的悲劇將成定局,那索性便拉上這幾個可惡的家夥來給他的氣海陪葬!


    想到這裏,楚尋豁然抬頭,龍影劍碧光爍爍映襯四周,一字一句道:“最後問你一遍,當真要如此決定?!”


    “這個自然,你對我禹州城動攻擊,難道還想要本王饒恕你麽?”廖默認為有肅卻拖累,楚尋今晚肯定鬥不過這五人,是以說話之時語氣高高在上,仿佛已經掌控了楚尋的生死。


    正在這時,坍塌的大殿中忽然傳來異響,仿佛有什麽東西要成廢墟中衝破而出那般。不過異象隻持續了幾息,旋即便再度歸於平靜。


    廖默麵色大變,他感受不到,但楚尋和其他幾位玄修卻能感知到廢墟之中的情況。此刻胡萬正與臧霸展開對峙,兩人該是在進行某種持續性的拚耗,而且勢均力敵,估計短時間內分不出勝負。


    “王爺放心,在廢墟裏麵的人出來之前,小的們足以解決此人。”有眼尖者立刻上前安撫。


    “裏麵的人還沒死那?”廖默驚聲問道。


    護衛拱手答道:“王爺,裏麵的兩個可都是天河境玄修,哪能那麽容易死呀。不過,這小子可就沒那麽大的能耐了,小的們這就把他擒來,讓王爺親手砍下他的狗頭!”


    廖默聞言點了點頭,旋即似想到什麽一般,吩咐道:“此子很是狡詐,爾等當分派出一人來專攻那昏迷之人,以此來牽製於他。不過,切莫直接斬殺,得刀刀到肉卻不壞性命,如此才能使得此子心境受擾。”


    不得不說,這廖默雖然沒什麽能力,但卑劣手段卻是使得手到擒來。


    他這句話並沒有避諱楚尋,因為即便楚尋知道了策略也是無濟於事。但是,無濟於事不代表不會被觸動,他現在很憤怒,如果有可能,他甚至想要按照廖默的方法將廖默擒住,然後讓他體會一下,所謂的刀刀到肉卻不壞性命,是個什麽感覺!


    “肅卻,我楚尋無能,此番恐怕難以護你周全了。不過你放心,誰若是在你身上留下一道傷口,那我便會讓他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見血的地方!”楚尋咬牙低語,他已然在心中做出決定,既然救不了肅卻,那索性便放手一搏。


    也許在這個過程中肅卻會遭受到很多痛苦,但楚尋相信自己忍得住,因為即便忍不住也無可奈何,他能做的,便是讓那些卑鄙小人體會更深的痛苦,以此來為肅卻報仇。


    說話間,對麵卻突然傳來唿喊,隻聽一人驚懼道:“王爺,歐陽劍聖他……”


    順著目光看去,隻見院落東側軟道著一具人影,那人須皆白,不是歐陽劍聖還會是誰。


    “快快護本王過去。”廖默一驚,暫時舍棄了楚尋,趕緊向歐陽劍聖而去。到得近前,先是恭敬的喊了兩聲,見得全無反應,便又伸手試探鼻響,這一試之下,廖默登時嚇得坐在地上,驚駭道:“死,死了!”


    死了,一代劍聖便這般稀裏糊塗的死了。幾乎是下意識的,所有人都轉頭看向昏迷中的肅卻,經過較長時間的沉默之後,廖默驚駭吼道:“殺了他,快殺了他,連劍聖都不是此人對手,若是讓他醒來,我等哪裏會有半點活路!”


    趁著方才廖默在歐陽劍聖那裏耽擱的半盞茶時間,楚尋向肅卻體內渡入了一些玄氣,雖然無法從根本上止住傷勢惡化,但在十息之內,肅卻應該不會有什麽大礙。


    也就是說,楚尋須得在十息的時間裏將對方五人盡數斬殺,如此,便可保住肅卻。至於能不能,那便得看他的手段了。


    想到這裏,楚尋絲毫不做耽擱,龍影劍與飆風之疾並起,一抹劍芒淩厲而出,眨眼便至廖默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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