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架子!”二掌櫃暴喝一聲,指著周天譽道:“不管你們那狗屁家主閉的什麽關,我數三聲,若是還不見他出來,老子可就動手了!”

    “放肆,你難道沒說小王來了!”朱誠也是抹不開麵子,厲喝道。..

    周天譽眉頭微擰,思慮片刻後說道:“小王爺莫怪,這件事另有隱情,日後我再慢慢與你解釋。”

    “還解釋個屁,你們周家膽子肥了呀,敢不把辰王府放在眼裏了?”朱誠有的是氣,之前沒地方撒,現在可算找到目標了。

    “小王爺息怒,此事……”

    “滾,小王現在就要進去,看看誰敢攔我!”朱誠說完便邁步欲入,但他似是突然想到什麽,又迴過頭來,對楚尋和二掌櫃道:“兩位先請,有小王在此,他們不敢阻攔。”

    楚尋淡笑沒有開口,算是給他個麵子。

    二掌櫃可就沒這麽好的脾氣了,直接撥開朱誠,怒道:“別說這小小的周家,就算皇宮大內,老子要去,也沒人敢攔!”

    此言太狂,圍觀群眾登時嗡鳴。

    在他們看來,二掌櫃也許憑著修為可以硬闖周家,但皇宮大內豈是那麽容易去的,真是有點太過自大了。

    顯然,周天譽也是這麽認為的。

    隻見他冷笑一聲,道:“莫說是皇宮大內,就算我們周家,也容不得你這匹夫放肆!”

    “給我上!”

    周天譽大袖一揮,府中頓時衝出數十道身影,一個個手持刀劍,殺氣騰騰。

    這些人自然就是周家纂養的打手,實力不均,有高有低,高者當在固玄巔峰,低者隻在開玄浮動,不過作為冶器國手,這些人配備的兵器倒是說的過去。

    清一色的碎玄器刃,一整身的青龍藤軟甲。

    但,憑此就想和二掌櫃抗衡,顯然是想多了!

    但聞暴喝聲起,如有雷霆震響,二掌櫃原地未動,周身玄氣徒然散發,所過之處如狂風卷地,直接將衝來的數十人掀翻在地。

    修為低末者,甚至七竅流血,直接昏死過去。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圍觀者中多有連玄修都不是的平民,但他們卻毫發無傷。究其原因,則是二掌櫃作為神海大能,其對玄氣之掌控,已能收放自如。

    “周家老兒,速速滾出來,否則老子便要大開殺戒了!”二掌櫃衝翻眾人之後,高聲吼道。

    這可不是嚇唬,如果周家家主仍藏頭縮尾,且這些人還敢造次,那他真的不介意出手滅殺。

    畢竟,在客棧中有條規矩——執迷不悟者,殺!

    周家府邸某間書房內,家主周洪仁輕歎一聲,他的確沒在閉關,而是麵色掙紮。

    身旁,周洪德神情緊張,幾次想要開口,但終究沒有說出口來。

    再說府外,那些被掀翻的玄修經過一段時間緩解紛紛爬起,他們本來不知道怎麽迴事,隻是聽周天譽號令,說有人來周家鬧事,於是便全部衝出,這是他們作為外聘護衛的職責。

    但在見識了二掌櫃的大能後,他們已再無絲毫戰意,外聘畢竟是外聘,沒必要為了點銀子把命葬送。

    “三公子,張某這月的餉銀不要了,告辭。”

    “劉某也不要了。”

    “兩位兄台等等,我也跟你們走。”

    一時間,周家護衛紛紛離去,留下麵色難看的周天譽,兀自大罵。

    “聒噪。”楚尋低語一聲,走上前來,道:“你別罵了,我看你好像還不知情,那便明著告訴你算了。此前周洪德夥同辰王意圖截殺於我,周路也參與其中,事情失敗後周路已經被我斬殺,眼下隻要交出周洪德,這件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放屁,我們周家為什麽要截殺你,更何況,如你所說,周路若死在你的手裏,這便是血海深仇,豈能有作罷的道理!”周天譽鼻翼猛抖,又惡聲補充道:“還有,如果你真有能耐,怎地不去辰王府尋晦氣!”

    楚尋聞言不禁冷笑,“有幾件事我必須要跟你說明白。第一,你們周家隻是棋子而非主謀,若不是看在這個層麵,今日便是血洗都不為過。第二,周路和周洪德既然敢去截殺我,那就要承擔後果,做不做罷,不是你們能說了算的。第三,辰王府我一定會去,但你們周家不用操那份心,我楚尋,也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哈,哈哈,好大的口氣,辰王府你一定會去?是去巴結討好麽?”周天譽看似怒極反笑,不屑嘲諷道。

    他這點小伎倆也許能瞞得過別人,但在楚尋眼裏,無異於小兒科。

    “你想用激將法逼我去辰王府麽,放心,我既然說了,那辰王府就一定會去,但去之前,肯定要先收拾了你們周家!”楚尋冷聲開口,他已經有些失去耐心。

    “我不想和你廢話,周洪德交與不交在你們一念之間。也許他早就逃之夭夭,也許他

    現在還藏在府中,這都和我無關,我今天來,隻是要人,向你們周家家主要人!”

    楚尋說完,周天譽還待爭辯什麽,但府中已然傳來周家家主之聲。

    “天譽退下,這位公子言之有理,若非他們手下留情,我周家……已然廢墟一片了。”

    隨著話音而來的是一位七旬老者,此人與周洪德生的八分相似,隻不過在他的眉宇間,卻有那麽幾分正氣存在。

    “見過周家主。”楚尋拱了拱手,周洪德等人做的惡事,與周家家主並沒有直接關係,所以這禮數楚尋不會少。

    “公子切莫多禮,該是老夫施禮賠罪才是。”周洪仁語氣真誠,說完,又轉視二掌櫃,欠身道:“多謝英雄未下重手。”

    這是事實,如果二掌櫃有心殺人或者毀掉周家,那麽現在周天譽早就灰飛煙滅,周家也不會僅僅坍塌一麵圍牆而已。所以,二掌櫃坦然受之,隨後退到一旁,接下來該就是談判了,沒他什麽事兒。

    “周洪德我必須要殺。”楚尋也沒廢話,直切正題。

    周洪仁微微蹙眉,片刻後說道:“難道此事就沒有其他解決方法麽,洪德固然可恨,但他好歹也是老夫親弟……”

    後麵的話他沒有說出來,但意思也很明顯了:眼睜睜看著二弟被殺,作為大哥,這種事他辦不到。

    “我能理解周家主的心情,所以也不會再強迫您交出周洪德,作為江湖恩怨,我們可以用任何方式解決,陰謀陽謀,陰招險招,我都接著。但還是那句話,周洪德我必須要殺。”楚尋言辭異常堅定。

    轉眼看向二掌櫃,周洪仁又是輕歎一聲。他雖不是什麽神海大能,但活了七十多年,經曆了無數風浪,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硬碰硬,有二掌櫃在此,他們周家沒有任何機會。

    耍手段,周路喪命,如今又被人逼上門來,這便是前車之鑒。

    更何況,他們周家以冶器為主,實際上玄修實力最高的也不過就是他周洪仁的靈溪巔峰而已。

    “公子說笑了,凡事皆有因果,家弟既然種下惡因,那他就必須承擔惡果。所以老夫不會攔著你們拿他殺他,但……也不會主動交出。”周洪仁正色說道。

    楚尋與之對視,片刻後點了點頭,轉而對二掌櫃道:“周洪德定然還在府中。”

    二掌櫃應聲過後閃身入內,周洪仁則是臉色微變,似有愕然。

    他的愕

    然自然是因為楚尋之判斷竟如此準確,其實截殺當晚,在殺手沒能迴歸周路又莫名失蹤後,周洪德便和其坦白此事了。而後周家主深思熟慮又多方打探,隱約預感楚尋絕非能夠開罪之輩,於是便想好對策。

    對策自然是將周洪德藏起,而這藏,便是藏在府中。

    有句名言說的好,越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周洪仁便是如此考慮。

    自截殺之日至今,已有三天時間,在正常人的思維中,周洪德肯定已然潛逃不知何處。而周洪仁先前謊稱閉關不見楚尋,也是為了誤導後者,讓楚尋認為他是在給周洪德爭取逃走的時間。

    這可謂是一個雙重保險,但他萬萬沒有想到,此子竟如此聰明,一眼看破計謀。

    “公子聰穎非常,老夫深感歎服,隻是老夫想不通,你是如何確定家弟還在府中的。”周洪仁悲聲問道,眼下二掌櫃已經入府,憑他的能力,找出周洪德乃是必然。

    楚尋聞言拱了拱手,迴道:“先前周天譽色厲內茬,可他在迴府一次之後卻性情大變,這不合常理。想必,他迴府之後該是您予以示意了吧。”

    周洪仁點頭,又道:“可這仍不能說明家弟就在府中。”

    “沒錯。”楚尋並不否認,繼續說道:“您明知周天譽激怒二掌櫃是以卵擊石的後果,但仍如此示意,並且連帶所有護衛,這看似是抱著魚死網破之心,但實際上卻恰恰暴露了您的真正意圖。”

    “試問,如果周洪德已經遠走高飛,您又有什麽必要賠上所有家底呢。隻有一個原因,那便是您故意讓我覺得周洪德就在府中。”說到這裏,楚尋頓了一頓,“非是小子自誇,您覺得以我的聰明,看破這種假象後反而會認為周洪德已經逃離,再加上您之前製造的拖延時間的假象,按您所想,我必然會放棄搜索府邸,全力前往皇城四大城門處堵截。我說的沒錯吧?”

    周洪仁長歎一聲,等同默認:“虛虛實實,實實虛虛,沒想到還是被公子看破,家弟此劫,當是命中注定,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死得其所。”

    話音剛落,二掌櫃於府中閃出,在他身後,周洪德麵如死灰的跟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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