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昭昭的清早,我來到島狀林外的河邊洗漱。


    洗完臉以後,我發現刀疤臉他們昨晚搭建的營地,就在樹林外側不遠的地方。幾個孤零零的帳篷,靜靜的安放在樹林邊,但不知為何,顯得甚是冷清。


    濃濃霧氣中的幾個帳篷,靜悄悄的看上去非常的陰森可怖,大概是因為朦朧的白色霧氣,使得寂靜營地內的一個個圓頂帳篷,看上去好似鬼氣森森的墳場一樣。


    營地內並沒有人員走動,我心說:莫不是太早了,刀疤臉他們都還在睡懶覺,所以營地才如此異常的安靜?


    不過,刀疤臉他們未免也太過於安心了,竟然連個放哨的都沒有安排!


    我穿好鞋襪,緩緩的往刀疤臉的營地帳篷處走去。


    遠遠的我便看到霧氣彌漫的營地中央,好似趴著一個黑色東西,一動不動的甚是詭異。我下意識的摸向腰間,發現金剛橛忘在吊床上麵了。現今隻有硬著頭皮彎著腰,輕手輕腳的一步步向前靠近。


    等我走到一個帳篷近前,霧氣繚繞中的黑影,好似發下了我的到來,立刻警覺的一轉身。我也立刻做出防衛的動作,結果猛然的發現,黑影竟然是蹲在地上的煙男。


    我發現黑影是煙男以後,便直起腰,安心的繞過一個低矮的帳篷,朝著營地中央的位置走去。


    煙男就靜靜的蹲在地上。好似在查看什麽,見我走來,他也沒有起身。而是用手指著地麵讓我看。


    濃密的霧氣漸漸散去,溫暖的陽光普照大地。我見煙男讓我看的地麵上,散落著幾根黑色的羽毛,便好奇的蹲下身,用手撿起一根黑色的羽毛,拿在眼前細細端詳。如墨染一般的黑色羽毛,泛著青藍色的光芒。羽莖不長也不堅硬,玉片也十分的柔軟。還有毛茸茸的副羽,應該是小型禽類的羽毛。


    但我不明白,煙男為何讓我看這些羽毛。沼澤濕地,到處都是各種各樣的美麗禽鳥。漫天翱翔,遍地嘻戲。刀疤臉的營地內,散落幾根黑色的羽毛,一點也不奇怪。而且,刀疤臉是幹捕獲珍惜禽鳥的偷獵者,在他的營地內,有禽鳥的羽毛,就更不足為奇了。


    但是煙男的臉色和神情,明顯不是這麽認為。要不他也不會神秘兮兮的讓我掛看。我拿著手中的黑色羽毛,心說:難道這黑色的羽毛,哪裏不對?


    我反複的查看許久。還是沒有發現黑色羽毛的異常之處,便站起身,開始環視四周,便立刻察覺到了詭異之處。


    按理說:我和煙男蹲在隻有幾個帳篷搭建的營地內許久,應該會有人出來才對,即使他們都在熟睡。沒人起來。但至少我們倆應該會聽見刀疤臉等人熟睡的鼾聲。但是刀疤臉的營地內,卻是死氣沉沉。完全沒有一丁點的聲音,甚至寂靜得有些慎人。


    我察覺不對以後,便轉身先對煙男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彎著腰,用手怕打臨近的一處帳篷,輕聲問道:“請問有沒有人,有沒有人?”


    結果周圍一片寂靜,沒有聽到任何的迴答,我立刻放大音量,大聲的喊道:“有沒有人,出來答個話?”


    忽然,我聽到身後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你們在幹什?”


    我完全沒有想到身後會來人,便立刻吃驚的轉身向後查看,發現來人竟是胖子等眾人。他們一臉不解的齊刷刷看向,在刀疤臉營地內,略顯鬼鬼祟祟的煙男和我。


    我十分不客氣的對胖子說:“你丫的喊什麽喊?嚇小爺我一跳。”


    胖子滑下樹林的斜坡,走到營地的近前,問我說:“一大清早,你在別人營地內,鬼鬼祟祟的做什麽?難道是想要偷東西?”


    我沒好氣的瞪了胖子一眼,然後轉身將麵前的帳篷,緩緩的拉開。


    胖子和我這麽大聲的吵嚷,刀疤臉營地內的人,不可能一個都沒有聽見。如此大的動靜,他們都沒有出來,可見現今的營地內,應該是一個人都沒有。


    拉開低矮帳篷上麵的拉鏈,我發現帳篷內果然空空如也,沒有一個人。


    煙男也打開了其他的帳篷,發現裏麵也沒有半個人。


    我發現帳篷內懸掛著防風燈,裝備背包都堆在最裏麵的角落處,地麵上還鋪著防潮的塑料布,但是沒有睡袋被褥之類的安寢器具。而營地內,完全沒有明顯的外出痕跡,因為其他的帳篷內,用來打獵的槍支彈藥,都豎立安放在背包上麵。可見刀疤臉他們,並不是離開營地出去打獵了。


    刀疤臉的營地內外,處處都透著古怪的異常,令我不免感到有些脊背發涼。


    胖子則是一臉的不以為然,“他們大概一大清早,都出去了。”


    我看著空蕩蕩的營地,對胖子說:“你認為,他們這麽早都出去,是幹什麽去了?”


    胖子毫不在意的說:“出去打獵了。”


    我指著帳篷內的獵槍說:“打獵不用帶槍。”


    胖子聞聽此言,一時找不到理由反駁,便默不作聲。我不由得看向其他人,意思是征詢一下他們的想法。


    人群中沒有段二爺的身影,査老七平靜的望著清清的水麵,一副超出三界,不在輪迴中的淡然模樣;査靈兒彎著腰在玩地上的羽毛,一副沒心沒肺的頑童模樣,根本不在意刀疤臉等人怎麽會在一夜之間,莫名的消失不見了;而被手下擁簇著的六少,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睡眼惺忪的正轉身準備迴去睡迴籠覺,並還交代手下,吃早飯的時候記得叫醒他。


    刀疤臉的營地內如此空曠詭異,為何眾人卻好似熟視無睹一般,毫不在意。隻有我深知,並非是自己天生就杞人憂天,而是不知名的災禍,已經悄然的降臨了。這種危機感,是自從我在險惡的昆侖山走過一遭以後,便變得越加的靈敏準確。我覺得煙男讓我看黑色羽毛,是他早已發覺了不尋常的地方,所有我試探性的望向他。發現他仍舊皺緊眉頭,我明了他和我的想法相同,但隻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因為現今可以用來推測的線索很少,很難得知消失不見了的刀疤臉眾人,到底遇到了什麽突發情況。此地已經不宜久留,我立刻對大家說:“拔營啟程。”


    話音剛落,便引起了不小的怨聲載道。


    但我覺得現今的島狀林這裏,已經成為了是非之地,不能在流連了。


    胖子十分不樂意的嚷嚷肚子餓,怎麽早飯還沒吃,就要開始趕路。


    我隻好安慰他說:“一會兒到河水深的地方,你可以捕魚吃。”


    胖子一聽可以捕魚開葷了,便樂得屁顛的走了。結果沒走幾步,便又風風火火的跑到我的近前,先是瞄了一眼刀疤臉的營地,然後對我說:“老鄭,你說他們是不是遭遇不測了。這些東西就放在這裏,多可惜,我看不如......”


    胖子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想要趁火打劫,順手牽羊。我看著營地內的槍支彈藥,難免有些心動。但出於道義,我對胖子說:“昨天晚上,你不是拿到了一把雙筒獵槍,怎麽還想要武器?”


    胖子一呲牙花子對我說:“哪有嫌棄防身武器多的道理。再說,我們隊伍中,不是還有很多人人都沒有武器嗎?”


    這時瘦猴子也不知從哪裏跳了出來,力挺胖子的建議,嚷嚷著他想要武器防身。


    我也想借機拿一些熱武器防身,於是順水推舟的對胖子說:“那我們就拿一半,給人家留一半。”


    胖子立刻高興對我說:“行,咱們也不是那種貪得無厭之人。”說完,便兩眼放光的把帳篷內的所有武器彈藥,全部都拿了出來,挑了幾把最好的獵槍遞給了猴子,還有煙男的三個師兄弟,然後又開始肆無忌憚的收刮彈藥。


    我眼看著胖子毫不客氣的將彈藥一掃而光,心說:彈藥不給人家留,光留幾杆破槍有什麽用,還不如燒火棍。不過,即使帶走全部的彈藥,其實也沒有多少。因為刀疤臉打獵以後,所剩下的彈藥已經不多。


    隊伍早飯沒吃,便匆匆忙忙的開始向前趕路。我無法再待在這片島狀林中,自從看到刀疤臉他們不明消失以後,便感覺從四麵八方,都襲來莫名的恐懼,好似會突然有妖怪衝出來一樣。


    然而,島狀林的外麵,趟過河水,還是島狀林。


    無數好似一座座孤島的島狀林,橫豎連成一片,無邊無際。


    正午的太陽升起,島狀林內也是悶熱無比,樹蔭根本起不到遮蔽陰涼的作用。疾步前行的眾人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濕透了。


    眼看著午飯的時間就快要過了,眾人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好似池塘的小形淺湖,湖上麵開著非常漂亮的花。


    風景秀麗的淺湖附近,最為休整吃飯的場所再好不過,大家可以緩解一下鬱悶的心情,然後再繼續上路。


    眾人氣喘籲籲的坐在潮濕的草地上,一臉的疲憊之色。


    雖然早上我的命令有些獨斷專行,但是覺得很有必要,人員的安全,永遠是我第一優先考慮的事情。作為一個隊伍的領袖,必須有些行事專斷的魄力才行,這是我最近才剛剛領悟到的道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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