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爺為了無故西征隊的士氣,侃侃而談的發表一番言論以後,便立刻將酒杯舉到飯桌的正中央。


    在座的眾人,都被她這段慷慨激昂的話語振奮了,紛紛站起身,舉起手中的酒杯,與她的酒碰撞,接著眾人一飲而盡,放聲大笑著繼續宴席。


    七爺搶了我要說的話,鼓舞了大家的士氣,凝結了大家的向心力,我不得不佩服這個小女子的能力。她具有獨到而又長遠的眼光,智慧非同一般,頭腦絕對不在我之下,而指揮才能卻略勝我一籌,誰讓我和胖子倆人,都單打獨鬥的習慣了。


    我也是實在懶得指揮發號施令,這些都不太適合我和胖子,我覺得我隻適合做軍師,而胖子適合做武將,至於發號施令,操心戰場前後方大小事情短命的將軍,誰愛做誰做,我都沒有任何的異議。


    不管被人明著暗著無視了多少迴,我都不會往心裏去,對於七爺的發言,我也是給予了熱烈的掌聲。真心的為她喝彩,她無疑為我和査五爺,解決了頭疼的煩惱。


    但當我看到醉意十足的天雨,就有些沉不住氣了,心想:一會兒一定要找她好好談談,盡快將她的情緒拉迴正軌。我實在是沒辦法提防著外患,還要操心著內憂。


    因為這一整天,西征隊遭受了嚴劇的考驗,大家如今才安心的吃上第一頓飯,此時,成了忘掉磨難和悲劇的最好寄托,不少人雖然受了重傷,還是喝得酩酊大醉,被人紛紛抬迴了帳篷休息。


    我和胖子得陪著査五爺給査老爺子守欞。就沒有迴帳篷休息,胖子有些醉意,便坐在椅子上休息,査五爺得安排送走喝醉的這些人,一時脫不開身。我便借機對査五爺說:“我先去老爺子的靈堂了。”


    査五爺慘扶著醉得不省人事的坤八,聽到我的話後,點點頭說:“行,你先去,我處理完這裏的事情就過去。”


    査五爺的話音剛落,我便離轉身出了帳篷。拉住正要迴帳篷的天雨,往靈堂的方向走去。


    天雨一言不發,任由我拖著步入了査老的靈堂。


    我將天雨拖著走到燒紙的火盆近前,然後搬了個木頭小板凳,讓她坐下。她便一聲不響的默默坐下。我將另一個小板凳放在她的旁邊,坐下來以後先是看了她一眼。結果見她低著頭,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隻好往火盆裏麵扔了一些紙錢,然後才開口說:“我自小就沒有父母,被胖子的父母親帶大,他們二位對我就跟對胖子一樣疼愛,可惜他們二位早早的就走了,留下了我和胖子。相依為命。不過還好我倆遇到了恩重如山的師父,不但教導我倆能耐,還對我倆如親生兒子一般疼愛。也使得我倆認識了京城倒鬥手藝人中傳說級的人物,査老爺子。小的時候,査老對我和胖子特別的好,經常背著我師父,偷偷的給我倆塞零花錢。我和胖子要是闖禍被師父打了,就偷偷去査老爺子那裏訴苦。査老就帶著我倆和査五爺,一起去京城裏最好的鴻賓樓吃飯。說是給我倆補身體。當時我和胖子,屁股被師父打得都不能做椅子。但是我永遠也忘不了,我倆疼得呲牙咧嘴的啃著烤鴨,査老爺子露出的疼惜笑容,他就像是我倆的親爺爺一樣。可惜,現在他也走了,好人不長命,疼愛我的人又走了一位。其實,現在迴想起來,曾經不止一個人為了救我而付出生命,我卻苟且偷生的還活著,真不知道應不應該說是造化弄人。”


    天雨並不知道我之前發生的事情,她不知道曾經有個金發碧眼的女翻譯,為了我獻出了寶貴的生命,而還有個就像我妹妹一樣的可愛女孩,叫做月兒,也曾經犧牲了自己,保全了我和胖子的性命。


    現在想想,我真的是何德何能活到了現在?


    天雨沒有聽懂我跳針一樣的話語,也不知道我此時心裏的跌宕起伏,她語氣仍舊冰冷的問我說:“你和我說這些,中心思想是想表達什麽?讓我同情你的身世和遭遇,還是感歎你的生命頑強多,有貴人相助。”


    我聽完天雨的話,每個字都好像被凍成了冰塊一樣,鏗鏘有聲是砸在了地上。不由得心想:本來想要烘托一下氣氛,緩解我倆之間不愉快的芥蒂,聽她這麽說完,心裏一下子便來火了。


    惱怒的心說:你個不知好歹的小丫頭片子,既然你不識時務,那也就甭跟你客氣了。


    想到這裏,我對身旁的天雨說:“天雨,我稱唿你一聲師妹,咱們就是自家人。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我今天想要問清楚一些事情,你得老老實實給我交代清楚,要不,我這個隊伍,可容不下居心不良的人。”


    說完這番話,我做好了心理準備,等待天雨翻臉。卻隻見她仍經冷靜的端坐在小板凳上,伸手拿起一疊紙錢,丟進燃燒的火盆。


    火盆中的火苗忽的一下子躥起,紙錢的灰燼如灰蛾一樣漫天飛舞,我不禁被火苗嚇了一跳,而天雨卻仍舊冷靜的端坐在板凳上,然後默默的開口說:“你終於還是問出來了,沒想到你一個大男人,翻臉比翻書還快。之前與你們出生入死,原來是這麽的不值一提,看來你還是對我心存芥蒂,把我當外人。”


    被天雨這麽一說,我被臊得有些臉發紅,尷尬的解釋說:“其實,我沒拿你當外人,你是我師妹,還同我出生入死共患難過,當然不是......”


    沒等我的話說完,天雨便把手中的紙錢摔在地上,紙錢飛舞著散落在我的腳邊。


    天雨一雙鳳眼好像要噴出火一樣瞪著我,質問我說:“那麽,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我心裏暗自叫苦,這家夥才是翻臉比翻書還快,我隻是受不了她這個陰晴不定的性子而已,想找她談談心,沒想到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結果是自討苦吃。我好歹是個大老爺們,也不能和女人針鋒相對的爭吵,更不能動手,麵對天雨咄咄相逼的眼神,隻好閃避眼神,柔聲的說:“你別生氣,其實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聽我跟你說...”我正想著如何給自己解套,剛好這時査五爺攙扶著胖子走了進來。


    我一看救星來了,急忙樂得屁顛的站起身,快步走到他倆的近前,一把扶住身體歪斜的胖子,埋怨的說:“還得給老爺子守欞,你怎麽這麽不懂事,醉成這個樣子?”


    胖子被我和査五爺攙扶住搖搖欲墜的身體,當聽到我的此番話,便抬起頭對我說:“老鄭,我心裏難...難受...我...”話還沒說完,便忍不住幹嘔起來。


    我看他醉得不輕,急忙攙扶他坐到椅子上,然後拍著他後背對他說:“行了,你別說話了,我知道你難受。你快喝點水,在這休息一下。”說完,我又轉過身來,對背對著我坐著的天雨說:“天雨,你先迴去休息,改天我們再談。”


    天雨默默的站起身,臨出帳篷的時候轉迴頭,然後十分平淡的對我說:“你終究是沒想起來,看來是真的忘記了,也罷,了了我的一樁心事。”說完,便掀起帳篷的門簾,頭也不迴的走掉了。


    我莫名其妙的心想:她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把什麽忘記了?難道就因為這樣,她才說我是隻有七秒記憶的金魚。但我是實在想不起來,我到底是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站在我身旁的査五爺,看著離去的天雨對我說:“我發現你的這個師姐,平時對其他人都還算熱情,怎麽唯獨對你,就冷言冷語的好像變了一個人。”


    我對天雨的態度也是感到一頭霧水的不知所以,隻好搖搖頭說:“我也不清楚是怎麽迴事,大概是有什麽誤會,迴頭我和她說清楚就好了,五哥你不用在意。”


    當時我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並不知道天雨的內心,已經糾結煎熬得都要炸開了。而令她如此的罪魁禍首就是我,所以她在麵對我的時候,根本沒有辦法穩定心緒,理性的和我談話,而等到我了解這一切情況的時候,我不禁理解天雨如同神經病一樣的態度,也為她複雜糾結的心裏變化,感到心痛不已。


    當時她沒有因為我而發瘋,我隻能感謝是老天爺給了她一個堅強的心髒,和強硬的心理素質。這些都是我日後才了解的狀況,此時的我,是對忽冷忽熱的天雨心存芥蒂,有些無法釋懷。


    這時,醉倒在椅子上的胖子突然好像酒醒了一樣,開口接話道:“老鄭,你什麽都好,腦子也聰明,但就是在男女的問題上麵,反應太過於遲鈍了。”


    我聞言,不痛快的對胖子說:“你丫的少胡說,我和天雨之間,怎麽會是男女問題。你丫的要是沒有醉,趕緊起來給老爺子守欞,你看看你現在都成什麽樣子,實在是太不象話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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