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專心致誌的蹲在地上翻動背包尋找繩索,結果,聽到鐵柱上方傳來響動,於是我站起身,仰頭查看上方的動靜。而就在這時,我身後竄來一道勁風,直接將我仍飛了出去。


    跌坐在地麵上的我,驚愕中看到十幾根鐵管,斜插在我剛才落腳的地麵上。慶幸和驚嚇之心未過,就聽見旁邊有人飛馳而來,一下子將我從地上拉起來,不由分說的拽著我向後方跑去。手電筒在剛才被甩飛出去了,現在周圍一片混沌不清,不過,通過身型我可以看出來,拉著我在不斷奔跑的人是師父。察覺以後,我高興得不能言語。


    而就在這時,身後傳來巨石落下,砸擊在地麵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轟的一聲。轟響聲飄蕩在耳後,拉著我奔走的師父此時停住了腳步,鬆開了我的手。


    我迴想起獨自一人在深坑內擔驚受怕的經曆,心潮澎湃,忍不住激動的大叫一聲“師父”,心想著從師父那裏得到安慰。


    結果,卻換來了師父他老人家的一個爆栗,我的頭被敲得都發蒙了冒金星了。


    師父看著滿臉激動神情的我,一臉的怒氣消失了一半,先是歎了口氣,然後對我說:“你個死兔崽子,怎麽老是到處亂跑,總是叫我這古稀之人替你擔驚。”


    我有些委屈的對師父說:“剛才在土壁那裏,我是因為繩子突然斷了,迫不得已掉了下來。結果,我站在下麵等了你們半天,也沒見你們下來,接著我便迷路了,找不到原來的地方,就隻好往陵園這裏走來,心想你們也要經過這裏,一定能和你們再次匯合。你看,現在我們不是相遇了。”


    師父瞪了我一眼,然後就往迴走,口裏念叨嘟囔著:“你個笨蛋,一會兒的功夫也能走丟,真不叫人省心。”聽著師父嚴厲的喝斥,我默不做聲,安靜的跟在他身後麵。


    跟在師父身後走了沒幾步,就看見前方有幾束手電筒的光亮,還有人們交談的聲音,我心想:應該是搜救隊的其他成員們,還好他們都還安全的活著。果然沒錯,遠遠就先看到高高壯壯的隊長洛克,他身旁站著的好像是羅大胡子。久別重逢,我心想他們應該很擔心我,一想到我又給他們添麻煩了,心裏有些不好意思,尷尬的朝著他們走去。


    當我走到他們近前,金發女翻譯立刻開心的同我打招唿,問我說:“你沒事吧?”


    我尷尬的笑笑,然後淡淡的說了一句,“我沒事”。女翻譯將一個手電筒遞給我,說是剛才我落下的。我推動手電筒的開關,手電的光亮散了開來,我才看到麵前的幾個人,個個灰頭土臉,身上還還迸濺著斑斑的血跡,就像剛從墳墓爬出的鬼屍一樣。


    我詫異又擔心的仔細觀察,發現搜救隊的人數一個也不少,隻是,每個人都好像受了不同曾度的輕重傷,其中一個老外的好像還摔斷了腿。


    見到搜救隊員此般的境況,我一下子聯想起之前聽到的槍聲,於是,急忙問他們說:“剛才我聽到了槍聲,是發生了什麽事?”


    羅大胡子聽到我的問話,並沒有迴答,反而關切的問我說:“小文,你剛才摔下來的時候,有沒有受傷啊?”


    我聽到羅大胡子的溫暖的問話,急忙搖搖頭,感激的對他說:“我沒事,謝謝羅叔的關心。”


    羅大胡子笑著對我說:“沒事就好。剛才看見你掉下去,我著實嚇得不輕,一直自責沒能及時出手拉住你。”


    我急忙擺擺手,對他說:“當時事出突然,我這個當事人都是始料未及,怎麽能怪您,您可千萬別自責。”說完,我又一次問起剛才槍聲響起,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結果,羅大胡子剛想迴答,站在我身旁的師父,突然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將手掌撐在耳後,側耳傾聽,好像是發現了什麽異常的情況。


    看到師父的表情有些不對,我立刻四處張望,結果,沒有發現周圍有什麽不妥的情況,剛想開口詢問師父怎麽了?而就在這時,一聲碎裂的聲音打破了周圍的寧靜,兀的鑽入了我的耳朵。然而,還詫異的我還沒來得及的尋找聲音的出處,緊接著,周圍便連續的蹦跳出蛋殼破裂的聲音。


    這時,大家終於聽清楚聲音的出處,齊齊轉身看向身後。發現,剛才轟的一聲砸在地麵上是一個鏽得不成樣子的鐵疙瘩,它好像是從鐵柱的頂端脫落下來,大概是由於它從高空跌落,促使這個鐵疙瘩開始破裂開來,發出蛋殼破碎的聲音。


    我見這個鐵疙瘩很是稀奇,便蹲下身,將手電筒的光亮貼近它查看。就見,砸在地麵上的鐵疙瘩遂看不清原來的樣子,大致形態好像是個獸頭的樣子。我看著好似獸頭的鐵疙瘩,心想:如果這鐵獸頭若是先前被安放在這鐵柱上麵,那麽,這根鐵柱就很有可能是樹立在陵墓前方的華表。不過,鐵柱身處的這個位置,離真正的唐陵應該還有段距離,而深坑裏麵明明就是個假的陵園,按理說:華表就不應該被樹立在這裏。


    但是,細一想,這個好像長滿刺的大鐵柱,有可能並不是華表。想不通的是,這個插滿鐵管的空心鐵柱,究竟是個什麽東西,放在這裏有什麽用處?“鐵”這種金屬,在古代非常珍貴,不會平白無故的隨便做個沒有用處的東西,浪費的插在這裏。


    想到這裏,我打算向師父說出我心中的疑問,說不定師父他老人家知道這鐵柱的名號和用處。我又看了一眼鏽跡斑斑的鐵獸頭,便站起身,發現師父他正將耳朵貼在鐵柱上,細細的傾聽。看著師父全神貫注的樣子,不禁疑心的想:一個空心鐵柱會有什麽聲音,即使是有聲音,也就是隻有從鐵管灌進去的風聲而已。


    我見師父在忙,就隻好問向身邊的羅大胡子說:“羅叔,你說這跟大鐵柱,是不是華表?”


    羅大胡子正彎著腰,聚精會神的查看地麵上的鐵疙瘩,他一臉的嚴肅,沒有迴答我的問題,而是將手電筒貼近鐵疙瘩上麵的裂縫處,往鐵獸頭的內部細看。見到他此番的舉動,我驚奇的心說:難到這不起眼的鐵疙瘩,裏麵暗藏玄機?我立刻也好奇的將臉湊了過去,就見手電光亮照射的鐵疙瘩內部,烏漆麻黑的一片,什麽也看不見。但是,我這次在貼近觀看的時候,好像隱約聽見了些許細微的聲音,好似齒輪轉動的響動。我怕是自己的幻聽,便將耳朵貼在鐵獸頭的裂縫處,閉上眼仔細的聆聽。


    這時,站在我身旁的老外搜救隊成員,對我奇怪的舉動都感到雲裏霧裏不明就裏。女翻譯官好奇的走到我的近前,彎下腰問我說:“這個東西裏麵有什麽聲音嗎?我們為什麽不繼續行進了?”


    我聽到女翻譯的問話,耳朵並沒有離開鐵疙瘩,而是將食指放在嘴邊,示意她不要出聲。女翻譯看見我的動作,隻好無奈的直起腰,走向站在一邊的洛克隊長,跟他進行交談。


    我將耳朵緊緊的貼在鐵獸頭上麵,全神貫注的繼續傾聽裏麵是否真的有聲音。而就在這時,從鐵獸頭內冷不丁傳出哢嚓的一聲響動,就好像是用鑰匙開鎖的聲音。緊接著又是哢嚓的一聲,一聲接著一聲,一共響起了九次,才愕然停止。而就在九聲響過之後,鐵疙瘩便不再發出任何的聲響,我立刻睜開眼,目不轉睛的緊盯著鐵獸頭,就見它靜靜的躺在地上,就好像是個實心的鐵疙瘩一樣,沒有任何的反應,好似剛才的響動,也並非是從它的內部傳出。


    看著一動不動靜靜躺在地上的鐵獸頭,我心中十分的失望。剛才從它內部傳出來的聲音,一定是用來開啟鐵獸頭的機關發出的響動。可是,大概因為操控的機關年久失修,經過風吹雨已經壞掉了,所以沒辦法再開啟。而此時,後知後覺的我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要是剛才機關並沒有壞掉,而是正常的開啟了,那我傻傻的將頭貼在它身上,無疑是在廁所裏麵打燈籠----找(屎)死。


    我擦了一下額頭剛剛冒出來的冷汗,心中還是難免好奇的想:既然鐵獸頭已經壞掉了,不如將它弄開來,看看裏麵設計了什麽樣的精巧機關。想到這裏,我便把背包放在地上,拉開背包拉鏈,在裏麵翻找可以用來插進鐵獸頭裂縫的工具,然後將已經生鏽破損的獸頭外皮撬開。


    見我熱火朝天的翻動背包,站在我身旁的羅大胡子問我說:“賢侄,你發現了什麽不妥之處嗎?”


    我漫不經心的迴答說:“我就是聽到了一些響動,想要將它撬開來看看。”說完,繼續悶頭翻找工具。


    羅大胡子站在我身旁,看著我翻動背包,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我不知道他是因為處於某種擔心,還是覺得不應該因為一個鐵疙瘩耽誤時間,想要催促隊伍前行。


    我看到羅大胡子有些糾結的表情,立刻意識到自己現在竟然玩物喪誌,在無端的浪費尋救月兒的寶貴的時間。於是,急忙將翻亂的背包整理好,然後站起身,將背包背在身上,招唿休息的大家繼續行進。


    我走到師父的近前,卻見他木然的迴轉過頭,臉上的表情是一下子笑,一下子皺眉,十分豐富的轉變著。


    見到師父從未有過的古怪表情,驚駭得我好像噎到了一樣,不禁心說:師父這是怎麽了,好像是中邪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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