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我的記憶裏沒有你


    “你不能當從來都沒有見過我麽?”千暮雪很無奈的問淩千夜,淩千夜眼神一暗,薄唇輕起,“不可能。”


    “當初是你讓我走的。”許久千暮雪才開口說,淩千夜愣了片刻,看著千暮雪說,“我不記得了,真的不記得了。”


    “既然不記得,那麽為何不就當沒有我這個人呢?”千暮雪低著頭,不去看淩千夜的眼睛,害怕看著淩千夜的眼神,她會忍不住留下。


    可是留下,對他們兩個人都沒有好處。


    “你就那麽希望,我的記憶裏沒有你?”淩千夜的聲音有些苦澀,聽起來竟然有些可憐的意味。


    千暮雪苦澀的笑笑,怎麽可能呢,若是忘記他不更是無懈可擊麽?


    千暮雪沒有說話,淩千夜也沒有說話。千暮雪無聲的抗拒著,堅決要離開,而淩千夜則堅決不讓。她是他的皇後,他怎會讓她離開。


    而且即使不記得,淩千夜也感覺得到,千暮雪對他的重要,她在他身邊,他才安心。


    在淩千夜沒有弄清楚的時候,淩千夜是不會讓千暮雪離開的。


    “你的身體?”千暮雪和淩千夜慪氣,在樓台上吹風的時候,夢羽突然來到千暮雪的身邊。


    千暮雪穿著白色的錦衣,披著黑色的狐裘,這狐裘是淩千夜的。而夢羽也不再是之前的那副打扮。


    反而穿著繡著黑色蓮花的白衣,黑白相間,倒是有些像夢羽現在的態度。


    “我的身體現在還好,估計一兩天是不會死的。”千暮雪來著玩笑,顯得有些悲觀。


    “你的命是我救迴來的,要死也是死在我的手上。”夢羽現在千暮雪的身邊看著千暮雪說,就連夢羽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這麽說。


    千暮雪迴頭驚異的看著夢羽,夢羽對她的態度倒是千暮雪有些想不到的。這樣的談話反而有些像朋友,可是夢羽本該將她視作敵人的。


    “據說你要去北辰?”夢羽靠在欄杆上問千暮雪。


    “迴去治療。”千暮雪望著遠處的黑夜,她用的是迴去,也許北辰雪域才是她最開始的地方。


    “哎,你走了,後宮可不就是那個女人的天下,對著你行禮,我很不喜歡,對著她行禮,我更不喜歡。”


    夢羽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孩子氣,千暮雪無聲的笑了笑,“難道你還鬥不過她?”


    “那麽你甘心被她擺了一道,就這樣離開?”夢羽反問,千暮雪反而沉默了。


    她甘不甘心,有用。很多東西有意義,才會去爭。可是現在她如果去爭的話,還是當初的意義麽,她還能握緊那一把沙麽。


    千暮雪想她和淩千夜的愛情是這樣的,她想想緊緊的握住,所以隱瞞了很多,以為很多都不重要。


    抓住那重要的就對,可是握得越緊,那沙流得更快。而淩千夜對她,想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裏,但是卻忘了抱得太緊,會弄疼她。


    當千暮雪熟悉那感覺,也慢慢學會經營那份愛的時候,淩千夜卻將她推開了,說會弄疼她。


    是不是太可笑,太意想不到。


    千暮雪偏頭笑著看著夢羽說,“難道我看起來那麽睚眥必報,非要弄死那個誰,我才安心?”


    夢羽知道千暮雪是在說笑,但是夢羽從中聽到了很多的無奈。其實千暮雪也是落寞可憐的。


    “我希望你是這樣睚眥必報的人,誰傷害了你,傷害了你身邊的人,你都會一一還迴去。”


    千暮雪猛的抬頭,瞪大眼睛看著夢羽,這話月黛和她說過一遍,月黛說她能理解,可是夢羽說的話……


    “那我是不是也要好好和你算賬?”這次千暮雪沒有笑,靜靜的看著夢羽,眼中波瀾不驚,想從夢羽的眼中看出什麽。


    “可以呀,而且我希望……若是有一天我……我真的做出什麽,你可以毫不猶豫的將劍刺進我的心口,我知道你……做得到的。”


    夢羽的話讓千暮雪有些驚恐,甚至像一個黑洞逼向她,千暮雪感覺夢羽肯定是知道什麽,而她需要她的幫助。


    “你……”千暮雪想問什麽,卻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她已經決定離開東陵了不是麽,東淩的事再和她無關。


    千暮雪想,她不應該再去管太多的。


    “今天晚上我什麽都沒有和你說。”夢羽小聲的對千暮雪說,而後後麵響起腳步聲。


    千暮雪迴頭,淩墨司和淩千夜一起過來。夢羽走到淩墨司的身邊,淩墨司走到千暮雪的麵前問。


    “身體好些沒有?”


    千暮雪點點頭,看了一眼夢羽,也許有什麽千暮雪已經明白,真的是她離開時的話,是淩墨司改變了她的態度不是麽?


    但是那張臉,如果夢羽真的痛恨千滄雨,那麽一定不會用千滄雨的臉,哪怕夢羽是想找她報仇,她都不會用這張臉。


    所以這一切是因為有另外的人在幕後主使,夢羽隻是一個棋子而已,現在這個棋子背叛了,夢羽的處境。


    還有夢羽身邊,淩墨司的處境,千暮雪忽然理解夢羽剛剛那句話的意思,她是在害怕她自己會傷害淩墨司,所以夢羽是在向她求助。


    看著千暮雪一直在發呆,淩千夜讓淩墨司和夢羽先離開,他留在這裏陪千暮雪。


    一直關注著千暮雪的淩千夜,自然是發現,千暮雪是看了一眼夢羽過後,才陷入自己的沉思的。


    淩千夜走到千暮雪的身後,半抱著千暮雪,嗅著千暮雪身上熟悉的味道,好像這個場景很熟悉,他做過很多次一樣。


    “她和你說了什麽?”


    之前這裏隻有千暮雪和夢羽,淩千夜自然認為千暮雪是因為夢羽才這樣。千暮雪沒有迴答淩千夜,淩千夜繼續說。


    “那個女人扮成你姐姐的樣子,肯定是有陰謀的。不要被她那張臉騙了,她說什麽,你都不要在意知道麽?”


    千暮雪目光閃了閃,慢慢迴過神來,沒有想到淩千夜也已經盯上了夢羽,那麽淩墨司呢?


    以淩墨司的聰明,真的會被一張臉蠱惑。


    “她沒有說什麽,隻是看到她想起一些事而已。”


    千暮雪淡淡的說,縮了縮身子。淩千夜立馬推著千暮雪離開,對千暮雪說,“你身子不好,少吹點風知道麽?”


    “冷風能夠讓人更清醒一些。”千暮雪小聲的說著,吹散在風裏,不知道淩千夜有沒有聽到。


    千暮雪的房間裏依舊點著引魂香,而這次淩千夜卻堅決要和千暮雪睡在一起,哪怕那檀香的味道讓他很不喜。


    但是嗅著那味道睡覺,雖然不安穩,卻總能瞥見一些過往記憶的碎片。何況能夠抱著千暮雪睡覺,即使什麽都不做淩千夜都覺得開心。


    淩千夜想他要麽中毒了,要麽傻了,不然怎麽會如此對一個女人。


    千暮雪沒有再和淩千夜說離開,淩千夜心情也不錯,每天陪著千暮雪吃飯,陪著千暮雪練字,陪著她畫畫。


    四國會徹底結束,各個地方來的人們都要離開,淩千夜也要去同夏契寒告別,淩千夜本來是想帶著千暮雪。


    但是千暮雪說,她現在的身份是廢後不太適合出麵,淩千夜也就沒有說什麽,隨著千暮雪去,想著迴東淩就想辦法恢複千暮雪的後位。


    “等著我迴來。”淩千夜親吻的千暮雪的額頭說,一旁的柳易煙一直看著千暮雪,恨不得用眼神在千暮雪的身上戳出兩個洞來。


    淩千夜離開後,月黛問千暮雪,“你不會真的又要迴東陵吧?”


    “當然不會,但是也沒有辦法和那個小鬼一起去北辰了。”千暮雪語氣有些遺憾,月黛才慢慢放下心來。


    若是千暮雪要和淩千夜迴東淩,月黛還不得被千暮雪氣死。好在千暮雪這次並沒有迴東陵的打算,而是真的下定決心要去雪域。


    在千暮雪要走的時候,又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物,月顏兮居然來見千暮雪。


    “我就知道,那晚的刺客肯定是你,你怎麽可以那麽魯莽?”月顏兮一邊責怪千暮雪,一邊劃開自己的手掌,為千暮雪檢查蠱蟲的情況。


    “蠱蟲居然已經植入人體,怎麽會這樣,是誰?”


    月顏兮很是吃驚,沒有想到另一隻蠱蟲已經植入人體,若是不是淩千夜的話,那麽……


    月顏兮不敢想象,千暮雪搖了搖頭,月顏兮坐在凳子上愣住了,她得不到的愛,千暮雪也得不到麽?


    其實開始月顏兮也是有些嫉妒千暮雪的,可是現在月顏兮說不出什麽感覺。


    隻能希望,那隻蠱蟲是在淩千夜身上,而不是在夏契寒的身上。


    聽到千暮雪說她要去北辰,月顏兮什麽都沒有說,她能感覺到千暮雪心中那股歸隱山林的渴望。


    月顏兮也想,可是就像她有她的身份使命一樣,千暮雪也有她的命運,就衝著那情蠱,月顏兮就知道千暮雪是沒有實現那樣生活的機會。


    就像是自己,在決定拿起劍,帶著麵具的時候,她就已經沒有了機會,曾經的自己早就離去。


    不是魔鬼的靈魂,又怎麽會活到現在,月顏兮苦笑。但是對於千暮雪的追求,月顏兮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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