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不知為何我心底升騰起來一股來曆不明的哀傷,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然而抓住我的男人卻不給我細想的工夫,推開門,將我甩了進去。

    裏麵隻有床頭有一點微弱的光,一個高大的男人斜靠在床上,衣襟散開,露出裏麵結實的肌肉,看得我有些臉紅,他的臉卻始終是看不清的。

    “叫什麽名字?”他的聲音很是低沉沙啞,帶著一抹淡淡的不耐煩。

    “來人啊,把她給我拖出去。”就在這時,一個更加尖銳的聲音傳來,眼前的一切頓時扭曲起來,我隻覺得腦後一痛,痛得我忍不住低唿一聲,睜開眼,隻見一個膘肥體胖的婆子叉著腰看著我,一臉的橫肉,這個婆子看著陌生,並非孫嬤嬤或者馬嬤嬤。

    “你……”我現在人躺在地上,十分的狼狽,呆愣了半天神才緩和過來,昨天不是被幾個婆子欺負麽?在大雨裏淋著不說,到了府上卻不給開門,我人應該是在府外才對,什麽時候迴來的?

    “我什麽我?老爺吩咐了,家中不養閑人,你雖然是小姐,但是也不能白白養活,各房的衣裳你得洗了。”那婆子冷冷的說。

    “哦。”洗衣服罷了,又不是沒洗過。

    “既然知道了,還賴在地上幹嗎?快點起來去幹活兒啊。”婆子踢了我一腳不耐煩的說。

    我站起來,覺得還有些頭暈,但是並沒什麽大礙,不覺苦笑了下,我這身子骨可是越發的好了,居然這樣也能沒事,淋了一夜雨,還能這樣風采奕奕。

    “那個,這位嬤嬤,昨個兒我是怎麽進的府,迴的房?”隱約好像是被人給抱進來的,但是卻想不起來了。

    “嘿,你還敢問,你那什麽人啊,把家裏看門兒的,護院的,甚至是孫嬤嬤都給打了,你好大的排場,地上睡了一地。”那嬤嬤冷冷的看著我:“你得罪了這麽多人,以後有的你受。”

    我瞠目結舌的瞪大了眼睛,這是怎麽迴事,我居然是這樣進的府,那個抱我進府的人是誰?

    “走了走了,這些衣服都給三小姐來洗,誰敢幫她家法伺候。”那個嬤嬤帶我來到井邊,地上擺了好幾個盆,盆裏全是髒衣服,一群丫鬟正要打水,那個嬤嬤卻不冷不熱的說。

    “是,張嬤嬤。”幾個小丫鬟行禮後退下了,那張嬤嬤斜著眼看我:“趕緊幹活兒吧,還傻愣著,洗不完沒飯吃的。”

    我皺著眉,看著地上翻倒在一邊的桶,水還沒有打上來,人就被趕

    走了,我咬了咬牙,過去打水,然而也許是因為之前淋過雨,手上沒力氣,繩子絞了一半就掉下去了。

    “真是嬌貴啊,可惜,你小姐的出生奴婢的命,做不完,就沒飯吃。”

    我抿著唇一言不發,繼續打水,等水全部打好時,已經晌午了,肚子餓,卻也沒轍,隻能繼續洗衣服,那個張嬤嬤就好像是來監督我的,一直跟著我,我吃不了飯,她自然也吃不了。

    “你行行好吧,我還想有飯吃呢。”她勾起唇角譏諷的說。

    我淡淡的說:“你想吃飯自個兒去吃啊,我洗完了自然就能吃了,這是你說的不是麽?”

    張嬤嬤被我的話堵得難受,哼了哼說:“看你能硬氣到何時?”

    “我做自己的事情,談什麽硬氣不硬氣?”我越是雲淡風輕,她就似乎越難受的樣子,憋了半天緩緩的說:“明兒天不亮就給我來,省得你動作慢,搞得我沒飯吃。”

    我勾唇一笑,繼續用力搓著衣裳,沒有一點不悅或者難過的表情。

    “真是個奴才命,洗衣裳還洗得那麽開心。”

    此刻的書房內,一個小廝在諸葛天墨耳邊稟告:“三小姐自己打水洗衣裳,沒有一點不悅,身子骨看著也不像淋過雨那般。”

    “她沒有一點痛苦之色?”諸葛天墨淡淡的問。

    “沒有,看著還挺樂嗬。”小廝皺了皺眉說。

    諸葛天墨臉越發的沉了下來:“這……爺要是問起來,不好交代,去找張嬤嬤,洗衣裳太輕了,再弄點重活兒,像是砍柴什麽的。”

    “讓一個女子砍柴?”小廝一下子忍不住,脫口而出。

    “你懂什麽,照吩咐做就是了,今天下午就讓她去砍柴。”

    “那……洗完衣裳給她吃飯嗎?”小廝猶豫了下問。

    “廢話,賞半個饅頭,餓不死就行了。”諸葛天墨冷冷的說。

    正在這時,一個小廝衝進來說:“老爺,少爺迴來了。”

    諸葛天墨一愣,隨即皺眉:“他迴來做什麽?”

    “這個……少爺急匆匆的說是不是家中出事了,接到老爺的飛鴿傳書要他趕緊迴家。”

    “該死,怎麽會這樣?快讓他進來。”

    不一會兒,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就走了進來,諸葛夙峰和諸葛天墨有五成想象,並且也是不苟言笑的那種,眼神冰冷銳利。

    “見過父親大人。”

    “吾兒怎麽忽然迴來了?”諸葛天墨挑了挑眉問。

    “兒子接到父親大人的飛鴿傳書,要我務必歸家,書信被抹過,看不真切,想著怕家裏出事,故而急急趕迴。”

    “把信給我瞧一眼。”諸葛天墨眉頭越來越緊,諸葛夙峰將信遞給了他,他展開來看了一眼頓時大怒:“當天是哪個狗才送的信?”

    一個小廝顫巍巍的走出來說:“是奴才。”

    “丟到祠堂去。”

    “不要啊老爺,老爺,小的知錯了,老爺。”

    “父親大人何以動怒?”

    “這個狗才,弄濕了信,為父是要你務必不要歸家,何時歸家,待為父再議,你看看卻弄成這樣,好在如今危機已過,要不然,豈不是害了我兒?”

    “這事兒沒那麽簡單,父親且聞一聞,這信紙帶著女兒香,但是送信的並非丫鬟而是小廝,父親不覺得奇怪麽?”諸葛夙峰阻止了家丁把那個小廝拖下去的動作說。

    諸葛天墨拿過信紙一聞果然有股女兒香,他眯著眼問:“此信還有誰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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