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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


    比起路長風麵上的毫無憂愁,喻倉麵上全是憂愁。


    路長風是他最敬重的人,也是最感激的人。可以說,是他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而眼下,分明知道前方是危險的,卻還隻能由著路長風往前去。


    而且喻倉還得事事都做全了,為他送行。


    怎麽想,就覺得怎麽奇怪,心裏也就不怎麽好受。


    盡管如此,還是仔仔細細的,為師父將胡須都剃幹淨了,熱毛巾將臉上殘餘的泡沫都擦幹淨之後。


    路長風仿若煥然一新一般,拾掇幹淨了,整個人看上去,著實是年輕了好幾歲。


    路長風依舊沒有任何憂愁,擦幹了身子,進了帳篷換了一身衣服出來之後,就站在喻倉麵前,笑著問他,“徒弟,瞧瞧,我怎麽樣?”


    喻倉強顏歡笑,點了點頭,“年輕了很多啊,還不失成熟男人的韻味,隨便出去都能把小姑娘迷得五迷三道的。”


    “那就好那就好。”路長風聞言放心了不少,他就擔心自己看上去太老了。


    明明答應過露娜的,她不迴來,他不老。


    “師父……”


    喻倉似乎想說什麽,路長風一轉頭就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模樣。


    喻倉的確是想說什麽的,但是看到師父滿麵笑容的模樣,他又覺得沒有再多說什麽的必要了。


    “還想再勸我?”


    路長風看出了他的焦慮,問了一句,笑容不減。


    喻倉思索了片刻,搖了搖頭,“不了,不勸了。師父高興就好了,我還從沒見過您笑成這樣。”


    “這還差不多,這樣才是有決斷力的,我才放心把一切都交給你。”


    路長風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沒再多說什麽,繼續去擦自己的鎧甲去了。


    與此同時,遠在離輕騎駐地兩百裏外的一座矮山旁,黑壓壓的一片,都是魔族閻魔堂的戰士。


    他們沉默,佇立。


    仿若一道黑色的鋼鐵方陣,鋼鐵圍牆般。不需要任何動作,不需要任何聲音,隻這麽站著,都仿佛有無形的肅殺之氣籠罩在這片區域,讓人無來由的會覺得凝重。


    而在這一片黑壓壓的戰士中,獨有一個最為醒目的人。


    就在方陣的最前方,一騎壯碩而皮毛油亮的黑馬,馬身上覆著輕甲胄,馬背上乘著的人兒,高挑清瘦的身材,卻不失矯健的線條美,尤其是,那一身火紅的衣衫,耀眼醒目,像是一堆黑壓壓的木炭裏,唯一的那一束火苗,雖小,卻仿佛能夠激起燎原之勢。


    就連披風也是紅色的,暗紅的披風被矮山下的背山風,吹得獵獵作響。


    她一頭及腰的長發,在腦後高高的綁成一束,然後額頭上,綁著一塊護額的紅色布條。


    腰間一柄紫黑色的長刀,低調中透出些讓人無法怠慢的危險氣息。


    正是閻魔堂的長老,妖刀。


    她身旁的那匹戰馬,是紅棕色的,雖也是膘肥身健皮毛油亮的好馬,但是和妖刀並排站著,看上去就比妖刀座下的戰馬要矮了一個頭。


    乘在紅棕色戰馬上的人一身黑灰色的輕便裝束,沒有任何戎裝的部分,甚至外頭連身皮甲都沒套上,就像是,身後黑壓壓的戰士們一身戎裝,是來戰鬥的。


    而他?隻不過是來踏青的罷了。


    “露娜,你行軍打仗時,穿這麽打眼真的好麽?”


    欽行目光朝妖刀側了過來,唇角噙著幾分似笑非笑的弧度。


    說白了,他雖是想要拉攏這個年輕的閻魔堂長老,但是心中總歸是有著倚老賣老的傲氣的。


    於是話語間,也就多了幾分指指點點的感覺。


    這讓閻魔堂的戰士們很是不爽,他們早已經習慣了妖刀長老一身火紅色的衣衫,所以他們隻要看著這道顏色,心裏都覺得踏實不少。


    什麽時候輪的到其他堂口的老家夥來對他們長老指指點點了?


    比起他們的不爽,妖刀麵色不變,側目看了一眼欽行。


    “有什麽不好呢?”


    她妖豔的容顏,此刻眸子微微眯著,像是一條花紋鮮豔的毒蛇,讓人無來由覺得很危險。


    欽行卻並不忌憚,他太相信自己的實力,以及影魔堂長老的身份。


    這次單槍匹馬就跟著妖刀一起前往,欽行不僅沒有任何危機意識,甚至還有恃無恐。


    妖刀轉眸朝著前方看過去,前方一馬平川,其實什麽都沒有,但是她就這麽靜靜遠眺著前方,仿佛這樣目光就能夠穿越遙遠的距離,看到什麽,或者說,看到誰似的。


    “倒也不是有什麽不好,隻是,以前在魔界的時候,從沒見你這麽穿過罷了。”


    欽行大抵也是已經察覺到了身後那些妖刀的手下越來越不悅的眼神,所以聲音不由自主低了幾分,也不敢在這事兒上再倚老賣老擺出什麽教育的姿態了。


    妖刀不以為意,似是對欽行說,又好像自言自語似的,“挺好看的不是麽?有人曾經說過,我穿紅衣很好看。”


    所以,她來了,穿著一襲紅衣而來。


    她依舊不記得,不記得那些過往,但是零碎想起來的那些斷成碎片的聲音裏,那個男人的聲音那麽清晰,清晰得能讓她的心都疼痛起來。


    所以,她來了。


    她聲音很輕,像是說給自己聽的,欽行在一旁倒是沒太聽清,也就懶得再深究了。


    扯開了話題,“露娜,我們還要在這裏停多久?何時出發?不是說前方就隻是個騎兵的支部麽?就你的兵力,你手下的實力,想必很快就能拿下來的不是麽?在這裏耗著,不是浪……”


    欽行的話還沒說話,聲音就已經戛然而止。


    他的臉色驟然變了,嘴唇緊抿著,眸子透著些隱忍的不悅,垂眸看著已經橫到自己頸項前來的紫黑色長刀。


    “妖刀,你這是什麽意思?”


    欽行問了一句,聲音低沉。


    終於不再是之前那樣攀拉關係,親昵地叫她的名字了,而是直唿名號,以表慎重之態。


    “我的意思很簡單,我們同為內廷,同為長老。我不打算吃你這倚老賣老的一套,我也並不比你第一層,這裏都是我的兵我的人,你若是想要發號施令?或許就不該和我一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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