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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迦羅站在院子裏,望著山下的風光。


    風景不錯,這座峰嶺風光很好,加索大陸雖說麵積比蒼瀾大陸小上一點兒,並且似乎也不如蒼瀾大陸那般發達,甚至在更高貴的北洋人們心目中,加索大陸就隻是……養牲畜的地方,因為加索大陸馭獸師很是強大,他們能把東西養得很好。


    雖是這樣,也不得不說,加索大陸的風景很不錯,到處都風光很好。


    而慕容槿家族,就位於風光大好的楓林群嶺,位於個個山頭。


    以迦羅的身份和實力,自然住在最好的山頭,享受著最高的待遇,但是,他無心欣賞這些風景。


    出來,也隻是為了透透氣而已,他想要一直守在她身邊,一直一直。


    但是她一直不醒,讓他的情緒變得有些不穩定,所以才會時不時出來透透氣。


    慕容臨安一直跟著他,確保這位大人物的任何需要都被及時落實。


    迦羅看著山下的風光,目光飄得有些遠。


    “主上,你心情好點了嗎?或者午膳可以讓廚房準備些新菜色,您一直沒怎麽好好吃東西。”


    迦羅看向慕容臨安,目光挺平靜的,“事實上,是你把我救出來的,所以其實你對我不用這麽恭謹。”


    “好的,主……”臨安忍下了對他的尊稱,笑了笑,“你如果心情不好,可以和我聊的,反正我在這裏,哪裏也不去。”


    迦羅原本不準備多說什麽,但是停頓了片刻,才說道,“我原本,就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唿之則來揮之則去,在有用的時候,就派上用場,在沒有用的時候,就被放棄,我原本就是這麽個存在。”


    “不用妄自菲薄,你很強大,甚至不需要花多少時間,就達到了多少人畢生都無法達到的高度。”


    “那又怎麽樣?”迦羅側目看向臨安,問了一句,唇角微微掀了一下,一個弧度很淺,帶著幾分自嘲,“我是個本不該存在的存在,你要知道,我原本,出現的意義,就在於,保護封彌千隕,在他受了魂傷的時候,控製他的身體,保持他的生命,抵擋危險。我存在的意義,本來就是這樣的。但我存在下來了,原本沒有意義的,有什麽意義?他一旦恢複,我就不再有用了,我就可以滾蛋了。”


    臨安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迦羅停頓了一下,深深唿吸了一口,才說道,“原本,我也覺得,或許我存在的意義就是這樣吧?但是迴兒……我是真心愛她的,唯獨她是不可取替的,為了她,我才想要存在下來,而不是唿之則來揮之即去。她就是我存在的意義,對於這個世界,這個陌生的世界,我原本是什麽都不懂的,是她,教會了我一切,她在我一張白紙的時候,讓我依賴,是她教會我怎麽去愛。所以,她是我存在的意義。”


    “其他都不重要,我隻要她。這個世界變成什麽樣,我都無所謂,其他的一切,我都無所謂,我要的隻是她在我身邊,這就是我所做一切,我存在的所有理由。”


    就是這樣的執念,支持他一路走來到現在,孤苦無依的一個人走過來,就是這麽一個理由。一個執念。


    慕容臨安一直覺得,這個男人是很可怕的,黑暗,y沉,強大並且孤僻,甚至讓人難和他有什麽交流,但是此時此刻,他覺得,他其實很可憐。


    孤苦,無依。存在於這個世界,不被需要。


    以至於,一點點的溫暖,就會讓他想要用盡所有力氣和可能,去爭取。


    沒有什麽,比孤獨更可憐。


    有仆人匆匆跑了上來,行色匆匆麵色慌張從後頭跑上來,倉皇的樣子讓迦羅眉頭緊皺,沉聲問道,“怎麽迴事?!”


    “她……她……”


    仆人氣喘籲籲的,又急,話都說不好了。


    半天說不出個詳細,隻會讓迦羅更急,更何況仆人手指指著的,就是葉風迴所在的房間方向。


    迦羅並沒有等,還沒有等仆人和臨安反應過來,他就已經疾風一般地衝過去了。


    慕容臨安側目看向了仆人,“你不應該這樣莽撞的。”


    “我知錯了。”


    仆人趕緊認錯,也順過了幾分氣兒來。


    “好了,說說,是怎麽了?”


    臨安問了一句,就聽到仆人說道,“她醒了!”


    慕容臨安一滯,就迅速朝著屋子的方向跑了過去。


    醒了?這都昏迷了一個多月了,終於醒了?


    隻是仆人沒來得及說的是,她雖然醒是醒了,但是狀態並不怎麽好。


    迦羅風一般的掠到了屋子門口,就聽到了裏頭傳來的哭聲,沙啞的,卻是不曾停歇,聲嘶力竭。


    她在哭,不知道理由。


    迦羅不知道應該怎麽辦,甚至不敢靠近她,他很急,滿麵焦色。


    房裏的其他仆人守著,但也都不敢靠近她。


    “究竟是怎麽迴事?她怎麽了?你們誰怠慢她了?!”


    “我們不敢!”


    仆人們被他的氣勢一壓,直接就跪下了,“隻是,她一醒來就開始哭了,像是傷到了哪裏或者是哪裏難受,一直哭,不讓我們靠近,手又……”


    葉風迴躺在床上,一隻手無力地搭在胸口,心髒的位置,捂著,哭得停不下來。


    傷到哪裏了?哪裏難受?


    迦羅聽了這話,朝著床走了過去,在床邊坐了下來,他不敢碰她,怕傷著她哪裏了。


    隻能柔聲詢問著,“迴兒?是哪裏不舒服,告訴我。別哭了……快別哭了。哪裏疼,你告訴我……”


    她的目光看向他,朦朧的淚眼中讀不出她的眼神,隻是她的眼淚片刻不停。


    手始終搭著胸口,並不說話。


    這讓迦羅更急了,因為不知道她怎麽了,便不知道應該怎麽幫她。


    哪裏疼?哪裏不舒服?


    葉風迴覺得……自己的心疼得快要裂開了。


    像是永遠都不會好了,那種疼。讓她除了哭,根本沒有更好的方式,根本沒有。


    她不怕疼……不怕死。


    但是千隕他……


    迦羅的話,她聽得清清楚楚,聽得清清楚楚,每一字,每一句。


    千隕,放棄了她。把她,交給了迦羅。


    她沒有任何要求,就隻有這麽一個要求而已,就一個。


    不要把她交給迦羅,她就隻有這麽一個要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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